第七十七章 釀酒坊

兩人在柴房又待了一會,才回到客房休息,此時已經過了子夜時分。

狄晴打了幾個呵欠,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起來。

李滄海坐在桌子邊,玩弄著手裡的杯子,同時想著問題。

從卓不凡的肩膀也發現了『逆鱗玄武』的刺青,不用說,卓不凡也是『逆鱗玄武』的一份子。

可是,究竟是誰殺的他?兇手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些都讓他一籌莫展。

原以為破解了兇殺案,就可以安心去尋找寶藏線索,可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詭異,也越來越撲朔迷離。

李滄海覺得自己就像是陷入重重迷霧,解開一層迷霧,還有另一層迷霧。

根據之前調查,卓不凡似乎早已在這客棧之中住下,與柳翠兒相遇完全是巧合,那麼他為何會出現在落鳳集?

很明顯,落鳳集的『逆鱗玄武』不止卓不凡一人。

從想要他性命的那些人就能看出,這裡的『逆鱗玄武』不在少數,能夠聚集這麼多人在同一處出現,只有兩種情況。

一者,就是此處有重事發生,需要大量人員處理。二者,就是此處是『逆鱗玄武』的窩點,也就是江湖上所說的『分舵』。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能夠匯聚這麼多人。

可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能夠應付得了的。

何況還有狄晴在他身邊,他不想讓狄晴涉險。

儘管他知曉狄晴武功高強,相比之下他遇險的幾率更大些,但作為頂天立地的男兒,又豈能讓最親近的女子去涉足危險之中?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李滄海困意襲來,很快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沉睡之中,他做了個奇怪的夢,他夢到自己正在被一頭巨獸吞噬,那種感覺很真實,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瞬間驚醒了過來。

此時天色未明,李滄海揉了揉臉,他回頭看了下熟睡中的狄晴,幫她蓋好被子,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山間的晨風,吹在臉上有些微涼的感覺,讓李滄海清醒了許多。

他借著朦朧天色,走出客棧,邊想著事情,邊漫無目的的走著。

來到落鳳集已經過去一天時間,對於藏寶圖之事尚未查出頭緒,又接連遇到命案發生,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他預料。

如今他只能期望,尋找寶藏的『逆鱗玄武』沒有完整的路線圖,現在還沒有找到寶藏,否則他這一切努力可就白費了。

落鳳集並不甚大,不知不覺間他已來到西南的釀酒坊。

這酒坊到處蒸騰著熱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酒糟氣息,聞著就讓人有幾分醉意。

李滄海忽然想到昨夜狄晴所說,她追著神秘人一路到了酒坊,卻不見了對方蹤跡。

「這個酒坊……難道就是給積香樓送酒的那個么?」李滄海心中忽然一動,直覺告訴他,這個酒坊不簡單。

神秘人到了這裡就不見了蹤影,想必是進入了酒坊之中,雖然不知對方是不是『逆鱗玄武』,但他可以肯定,這個酒坊絕對有問題。

一個正常的酒坊,酒水裡怎麼會有蠱蟲?

天幸,積香樓的酒水並沒有售出去太多,這才沒有釀成大的事故。

李滄海想起洛陽城的三名死者,他們的死或多或少的都和這酒水有關係,莫非他們也來過這裡?

想到這裡,李滄海直接走進了酒坊。

酒坊之中,幾名夥計正忙著將大桶大桶經過浸泡過的高粱,放入鍋爐進行蒸煮。

釀酒之道,古已有之,相傳酒乃上古杜康所發明。

李滄海甚愛喝酒,到了唐朝後,更是嘗到了不同前世的美酒佳釀。

是以,他對釀酒之術頗感興趣。

釀酒需要先後經過制曲,釀造,發酵,蒸餾等程序,異常繁瑣複雜。

李滄海目不轉睛地看著幾名夥計忙碌,他看了好一會兒,對釀酒的過程有了大致了解,這才拉住一名夥計詢問近來可有怪事發生。

那夥計搖了搖頭,不明白他所指為何。

李滄海換了種問法,朝他問起昨夜可曾發現可疑之人。

那夥計又搖頭不止,說他們也是剛來上工,昨夜酒坊無人看管,也並未發現可疑之人。

李滄海揉了揉眉心,這些夥計光著膀子,胳膊上並沒有刺青,肩頭有著老繭,一看就是常年勞作之人,所以他並不擔心對方會是『逆鱗玄武』之人。

略一沉思後,李滄海決定從酒水本身進行詢問。

據夥計所說,釀酒的程序如出一轍,並無甚區別,不過有一處地方引起了李滄海的注意。

釀酒所用的泉水本是鎮後山上的泉水,然而在一個月前,酒坊老闆突然決定從邙山深處運水而來,並以此釀造了一桶酒。

那酒與其他酒水唯一的區別,就是水質微寒,後來積香樓前來收酒,酒坊老闆便將此酒半賣半送的賣給了積香樓。

李滄海瞬間意識到問題所在,不是這酒坊有問題,就是那水質有問題。

那夥計猶豫了片刻後,小心翼翼地說道:「要說怪事,也不是沒有。近來鎮中來了不少陌生人,有些人臉上帶著刀疤,神出鬼沒,絕不像前來觀景之人。」

頓了頓後,那夥計接著道:「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奇怪。大概也是在一個月前,酒坊擴建,在挖酒窖時,挖出了一塊石碑。那石碑上刻著鬼符,大家都說那是用來鎮鬼的靈石。」

「是個什麼樣的石碑?」李滄海問道。

那夥計撓了撓頭,有些不知該如何描述,猶豫了片刻後,對他勾了勾手,輕聲道:「跟我來,我帶你去看。」

「你知道石碑在何處?」李滄海有些訝異的問道。

「掌柜的原本讓我將石碑砸了,並嚴禁我們將此事對外人說起,可那石碑是靈石,用來鎮鬼的!我哪裡敢動手,於是偷偷地給藏了起來。」那夥計謹慎地看了眼四周,和一名夥計打了聲招呼,便帶著他來到了酒坊不遠處的一座破廟。

那夥計讓李滄海在門口把風,然後自己鑽到破爛不堪的神台下,將石碑給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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