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竟然沒抓著

賓客們還在喧鬧,沈栗已施施然退席。

霍霜、郁辰等人還想著鬧洞房,在沈栗一臉「我會記仇啊」無聲威嚇下,無語放棄。

紅燈紅燭紅紗帳,紅妝新娘與新郎。

沈栗擺擺手,轟丫鬟們出去,輕手輕腳關上門,端詳蒙著紅蓋頭的李雁璇。

這媳婦沈栗盼了有小四年了。可惜,禮教太嚴厲,兩人縱然彼此有情義,也只能「心有靈犀一點通」,別說牽個小手,就是彼此打量都不好意思用正眼。

沈栗前世今生總算撈著個老婆,還是頂尖的美人,性格也好,稱心如意。

伸手撈起喜稱,輕輕把蓋頭挑了。

李雁璇抬起頭,沈栗就看呆了。

沈栗不是沒見過美人,只是看別人家的和看自己窩裡的感受能一樣嗎?李雁璇本就生得好,今日精心打扮,紅燭之下又是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虧得沈栗並未大醉,留下些自制力,才沒露出豬哥像。

沈栗深吸一口氣,微笑軟言道:「我見桌上喜餅未動,可是還未曾用飯?」

李雁璇垂頭輕聲道:「郎……郎君不來,妾身怎好逾越,這不合規矩,豈不是要旁人笑話。」

沈栗笑道:「叫我謙禮就是,是我疏忽了,知道你婚禮上不好吃東西,該囑咐丫頭們先送些合口的過來。至於規矩……出了這院子還不好說,在咱們這院子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是規矩。你不必擔心什麼『老人』、嬤嬤的,妻子和下人該疼哪個我心裡有數。」

沈栗這番話確實說到李雁璇心裡去了,大宅門的新媳婦不但要面對一家子婆婆、妯娌,還要對付所謂從「小伺候到大的」丫鬟、奶嬤嬤、家生子。下人們使壞的時候多了去了,旁的不說,在女婿耳邊說說新媳婦的小話,碰上拎不清的,少不得要生事。

婆媳關係沈栗不好插手,但李雁璇出身不低,奶奶婆田氏隔著輩分,婆婆紫山郡主又是續弦,只要李雁璇做人不是太失敗,總能過得去。

如今沈栗又表態鎮得住下人,李雁璇心裡安生不少。

沈栗絮絮叨叨說:「咱們以後要彼此扶持過一輩子,有什麼難處,或是下人們不聽話只管張口,不要學大嫂,嗨,總之,不要委屈了自己。」

李雁璇抿嘴笑道:「妾身知道了。」

媳婦笑得好看,沈栗又沒出息的閃了閃神:「那什麼,快吃些東西吧。」

吃著一頓飯的主旨還是在交杯酒。沈栗一廂盯著酒壺,一廂看著李雁璇,心裡思量著一會兒怎麼拐帶媳婦……咳咳。

李雁璇被他瞧得害羞,不覺半側著身子。

沈栗忙道:「我在前頭吃的多,如今只稍用些意思意思。你先吃著,我想起還有些事要做。」

說罷,自去箱籠中取了些東西,推開門窗,不知鼓搗些什麼東西。

李雁璇雖然覺得有些好奇,只是她剛剛進門,到底有些放不開,又折騰一天,確實覺得餓了,便把這點納悶放在一邊,趁著沈栗不再兩眼放光的盯著自己,先吃些東西。

沈栗折騰了好半晌,方拍拍手道:「成了。」

轉頭見李雁璇已放下箸,頓時心癢難耐,強壓著心頭激動,板著臉一本正經道:「我聽說要喝交杯酒,嗯,也不知她們準備的是什麼酒,待我斟滿,不要著急。」

這不要著急卻不知是在說誰。

李雁璇雖然害羞,心頭也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這小三歲的夫君雖然努力做出一副正經樣子,只是兩眼仍舊放光。

李雁璇從來不曾喝酒,沈栗連勸了三杯,新媳婦就軟了。

半夜三更,沈栗和媳婦好的蜜裡調油,新房門外卻傳來一聲凄慘至極的叫聲,穿破夜空,延綿不絕,一時間院子里大亂。

沈栗破口罵了一聲。

李雁璇迷迷糊糊,遲鈍道:「這是怎麼了?」

沈栗連忙哄道:「無事,院子里進了老鼠,這些丫頭,丁點大膽子,就鬧起來,明兒都扣月錢。」

李雁璇慵懶道:「大好日子,扣月錢不好。」

「不扣不扣,」沈栗道:「都聽媳婦的。」

正說著,有人在院子里喊道:「沈栗,你怎麼樣?」

「沒事,」沈栗不耐道:「可抓住了?」

「沒有,跑的太快。」

「肯定沒跑出去,」沈栗道:「我的陷阱專打……總之他現在一定沒力氣翻牆,你們再找找。」

「還不是你,不肯叫我們的人進院子!」

「再不走翻臉了啊!」

……

第二日,沈栗一早就被媳婦催起來,不由叫苦道:「啊呀,宿醉頭痛,再睡一會兒。」

青藕笑道:「少爺,今日少夫人可要認親的。」

沈栗一咕嚕爬起來道:「睡糊塗了,祖母覺少起得早,快些,不要讓那邊等。」

青藕問道:「少爺,昨日可覺出有什麼奇怪事?」

「怎麼了?」沈栗一邊忙著穿衣一邊問。

李雁璇見青藕只是叉著手站著,並不伺候沈栗穿衣,心中疑惑,示意香梔上前服侍,沈栗連忙道:「我平日都自己動手,不要她們服侍的。」

青藕笑道:「碰上這樣的主子,我們這些丫頭倒是好偷懶。」

沈栗道:「這丫頭好膽,當著主子的面就敢明目張胆的說偷懶,如今院子里有了夫人,倒要好好管教。」

李雁璇知是說笑,便道:「都是自己慣的,倒要妾身來做惡人。」

「便是見了夫人慈悲才敢撒野。」青藕笑道。

「你倒是會說話。」沈栗失笑:「剛說什麼不對勁兒?」

「昨日晚間院子里的人都叫侯爺叫出去了,夜裡府中亂了好一會呢。奴婢們很是擔心了一番。」青藕道。

沈栗擺手道:「這事我知道,你們不必管。」

見李雁璇有些疑惑,沈栗道:「這是緇衣衛的差事,不過借我們的地方抓人罷了。」

聽是緇衣衛,李雁璇便不再問。到緇衣衛手裡的都不會是小事,沈栗既不說,只怕便不是可以輕易打聽的。

出了門,沈栗見門口地上有些血跡,頓時噴笑:「竟然真的中了!」

要去拜見翁姑,李雁璇不由有些緊張,沈栗安慰道:「咱們是大房裡的二房,祖母待咱們不會要求太高母;母親是個和善人,也不會為難。至於其他人,你覺得好,就親近些,不投機,只管遠著,誰敢欺負你,都告訴我。」

李雁璇微微遲疑:「卻不知大嫂為人如何?」這是正經妯娌。

沈栗淡然道:「如今大兄待我如何,你大約該聽過些,大房那邊過得去就是。大嫂天性和藹,那院子里有個槐葉,是個心思重的,若要攀附你,不要理她。」

李雁璇立時應了。

李雁璇早聽父祖提起過如今世子單方面與沈栗關係不好。

祖父囑咐她:「得著機會勸和著些。」

母親楊氏私下裡卻道:「他們兄弟的事我兒千萬不要摻和,一家總要有個領頭的,你那表兄心氣倒高,可惜反不如小時聰明。沈栗本就無錯,你勸他想讓就是勸他吃虧,豈不是叫他厭了你。」

父親游移不定,只含糊道:「出嫁從夫。」

李雁璇出嫁的晚也有好處,比起十四五歲就出嫁的女孩來說,李雁璇心智要成熟得多,遇事自己會衡量。在何雲堂見過沈梧之後,李雁璇頓時打定了主意,世子確實不如自己丈夫,勸和?沒那個閑心。

沈梧倒是難得給沈栗個笑臉:「聽說還是謙禮提議叫為兄張羅婚禮,難得如此信任為兄。」

難得?沈栗在心裡回味,笑道:「大兄可認識了合眼緣的?不妨多多交往,也好積攢些人脈。」

沈梧點頭道:「七弟說的是。」

望著沈栗夫妻的背影,沈梧心下嘆息。他自知如今兄弟不和的原因在自己,只是難以抑制忌憚的心罷了。沈梧掃了一眼身後的容蓉與槐葉,雖然現在連兒女的影子也不見,自己總要留些東西給後人的。

七弟要什麼都能自己去掙,而自家……也只能抓住這個爵位了。雖然有些對不住這異母弟弟,可再好的兄弟,也比不了親生的兒女不是?

沈栗送李雁璇回了觀崎院,歉意道:「今日本該留在家中陪你,只是外面確有要事脫不開身,我儘早回來。」

李雁璇忙道:「謙禮只管忙去,不必擔心妾身。」

「青藕,把院子中的賬冊鑰匙都交給夫人。」沈栗道。

李雁璇推辭道:「這原先就是青藕管著吧?」

青藕笑道:「原先院子里沒有女主人,奴婢便僭越了。知道夫人要來,奴婢早把賬冊準備好了。」

沈栗道:「你只管接了,不過是個小院子里的事罷了。青藕年紀到了,不是等你進門早放出去嫁人了,記得給她添副嫁妝。」

青藕跺腳道:「少爺說什麼呢!」扭身跑出去。

「院子里的人你挑得用的安排就是。」沈栗想了想又道:「我在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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