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奪謫篇 第150章 康居粟特臨絕境!

應該說康居粟特軍中也有高手,馬超、張靖圍著王城轉了一圈,竟然沒有發現防禦漏洞所在。若無火藥這超時代的神兵利器,兵力比康居粟特守軍略弱的攻堅營,要想攻下這座堅城,怕要付出很大代價。

康居粟特王名叫闡於揚,年紀已近五十,登上王位已有二十餘年,在國內威信很高。闡於揚面色白凈,身材長大,鬚髮已白,此時面色愁苦,站在城牆上,與觀察地形的意氣風發的馬超遙遙相對。康居粟特丞相非達里期年紀與闡於揚相仿,見闡於揚神色失落,在旁勸解道:「大王莫要擔憂,大規爾將軍是當世名將,防禦有道,軍心歸附。對方五萬兵馬人吃馬嚼,每天要耗費大量糧草,只要守到大雪降臨,對方想要補充糧草極為困難,到了那時,就能逼退大齊兵馬。」

非達里期長於治政,平常很得闡於揚信任,這話說得很有道理,闡於揚愁色稍減,望著馬超統眾上馬返回,道:「周圍道路已經封鎖,城中信息閉塞,也不知援軍戰況如何。」

對於援軍,非達里期其實也無信心,為了排解闡於揚的愁思,非達里期說道:「花刺子模和匈奴人兵馬三四十萬,比馬超部和魏延部兵馬要多得多,若是安息、貴霜再出些力,擊敗大齊並不是幻想。」

聽到這話,闡於揚心情好轉,望了一眼遠方矗立的大齊軍營,眉頭開始舒展,道:「你說得對,既然大齊人不進攻,我們也沒必要自尋煩惱。非達里期,陪我到宮中喝酒去。」

闡於揚說得極是,馬超部自從來到王城下紮營,只派兵馬攻打城外村鎮,封鎖道路,根本就未攻過城。康居粟特地處要衝,商稅收入很高,財政比較富裕,王城內屯集了無數糧草物資,若是大齊兵馬不來進攻,至少可以撐到明年開春。道路已被封閉,敵人又不來進攻,這種情況下,除了喝酒睡女人,還真沒有其他消磨時間的樂趣。

闡於揚並不知道,就在他剛才立足之處以東百米處,大齊人已趁夜埋了大量火藥,只等馬超一聲令下,這又高又厚的堅固城牆頃刻之間便會裂開一道缺口,大齊兵馬隨時都能殺入城中。

這夜月亮很圓很亮,飲宴結束的闡於揚醉意朦朧,踏著如水的月光返回寢殿,他扶著兩位美貌的宮女,腳步踉踉蹌蹌,身體的重量時而落在兩位宮女身上,兩位身材單薄的女子拚命支撐,已是累得氣喘吁吁。就在這時,只聽東南方向一聲巨響,整個地面震慄起來,闡於揚嚇得一陣哆嗦,扭頭看往東南方向,身體似乎成了一堆爛泥,整個身體重心偏向左側,左側宮女實在支撐不住,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連帶著闡於揚和右側那位宮女也摔倒在地。

左側那位宮女意識到惹下大禍,急忙跪伏請罪,卻見闡於揚並未理他,望著東南方升起的火光和煙霧,自個兒爬了起來,臉色變得慘白。闡於揚摔了一大跤,又被驚出一身汗,酒意消了大半,往宮門方向行了幾步,張口說道:「火速打探東南方向出了何事。」

內侍還未走出幾步,只聽街上亂了起來,警聲大作,百姓喧鬧不已。闡於揚意識到不好,道:「趕快到前宮,召集眾人議事。」

闡於揚趕到前宮之時,街道上喧囂聲漸小。大將大規爾頂盔貫甲,帶著幾名親衛趕了過來,火花中望見闡於揚親至,急道:「大齊用邪術炸開了城牆,打開一個兩百餘米的缺口,我軍守兵傷亡近千人。」

闡於揚內心驀然收緊,急問道:「大齊人入城了嗎?」

大規爾道:「大齊人並未入城,重兵部署在缺口外圍,說給我們一個時辰時間,若是再不歸降,大軍就會進城。」

康居粟特兵馬與大齊野戰數番,次次皆是大敗,已經失了戰場對壘的勇氣,如今憑藉堅城固守,城牆實是最後的依仗,這下城牆被炸開一條大口子,如何擋得住如狼似虎的大齊兵將?闡於揚當機立斷,道:「走,一起到前方看看去。」

自從火藥炸毀城牆,城內亂成一團,大規爾已經派兵彈壓,現在街道上滿是全幅武裝的兵將。闡於揚出了宮門,忽然省起一事,問大規爾道:「可派人緊急整修城牆?」

大規爾恭聲答道:「我派士兵民夫維修,但是人員踏入那段範圍,便遭大齊人弓駑射擊,揚言我國若派人進入那片區域,他們便會動用火炮。」

闡於揚來到現場一看,白天還完好無損的城牆,出現兩百餘米的缺口,像被巨人一腳踢開,倒塌的城牆多堆積在城內側。此時傷員已被運到後方,四下里寂然無聲,顯得十分詭異。

闡於場看了一會周邊情況,登上城牆下視,只見缺口外側,大齊兵將排得整齊的軍列,正席地而坐,細數火把數量,不下三萬兵馬,但因大齊軍紀森嚴,數萬人的軍陣擺在那裡,除了馬嘶聲再無半點聲響。

闡於揚有些不甘心,眉頭一皺,瞅著大規爾,面露不悅之色,道:「趕快派人封堵城牆,再加派重兵在此處防禦。」

大規爾臉色頓變,又不敢違令,當場下達軍令,四周湧上不少士兵,手持巨盾,掩護民夫運送木石。就在士兵民夫聚集修築時,只聽大齊軍響起口令聲,不久之後,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繼而炮彈密集而來,剛剛到位的士兵民夫死傷一片,慘嚎驚呼聲不絕於耳。

親眼目睹火炮的威力,闡於揚不由目瞪口呆,見大規爾還要調派士兵民夫上前,連忙止住,長嘆一聲,道:「火炮之威非人力所能抗衡,罷了,召集眾臣,就在此地議事吧。」

眾臣方才已經接到召集通知,皆往宮中集中,聽說闡於揚到了南城,在非達里期帶領下,早已在城牆下等候。方才火炮發威,眾臣在城牆下看得不如城上分明,但親眼目睹傷亡者的慘狀,更能領略火炮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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