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才會用到的超大號桶子鍋咕嚕咕嚕的直冒泡，程雲一邊說一邊用一個長柄湯勺在裡邊不斷攪拌，香菇肉末粥的香氣逐漸散發出來。
程煙手中捏著一顆雞蛋，已經忘了剝，而小蘿莉卻還在兢兢業業的勞動。
好半天，程煙才反應起來：「所以你擔任的……是一個類似看門人一樣的工作？」
聞言程雲的五官一下子皺成了一團，這話貌似毛病不算大，可怎麼聽起來就這麼不好聽呢？
就連小蘿莉都忍不住轉過頭看了程煙一眼。
終於程雲還是點了頭：「算是吧。」
而程煙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他的表情，她的腦中近乎於空白，再次確認著道：「除了我們的宇宙，還有很多個宇宙？」
「是的。」
「你去過嗎？」
「去過其中一個。」
「和我們這有什麼區別？」
「區別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吧。差不多的星球，差不多的智慧生物，差不多的山差不多的水，但是衛星、重力、日月更替，度量衡、文化習慣等等是完全不同的。」程雲說完又笑了笑，「如果你感興趣的話，那你可以考慮對我好一點，多撒撒嬌賣賣萌什麼的，我可以考慮帶你出去逛逛。」
「嘶！」程煙深吸了口氣，直接無視了他的後半句，整個人被深深震撼，緊接著她又問，「那宇宙外邊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你可以稱之為混沌。」
「什麼都沒有？」
「是的，無法感知，無法觸碰，它確實存在著卻沒有意義。我也不知道當我們真正意義上的到了那裡會是一種什麼感覺，興許當我們到了那裡，就等同於死了。等同於你跨出那一步，你就不存在了。」
「不用向我解釋得這麼明白。」程煙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義，只是她現在反應很慢。
「嗯哼。」
「所以……殷丹姐、小蘿莉、采清……他們其實都來自其他的……」
「是的。」
「還有李靖、殷三叔，還有你叫他老法爺的那位老爺子，他們……」
「是的。」
「他們現在又去哪了呢？」
「回去了、離開了。」程雲說道，「他們各有各的故事，有空我可以說給你聽。」
「可是……」
程煙瞬間睜大了眼睛，問出了程雲當初也問過的一個問題：「可為什麼……他們全部都是……人？」
大概這是所有人都會關心的一個問題了。
程雲眯了眯眼睛，轉過去看著她說：「老實說這個我也不清楚，這也許涉及到無限宇宙的源頭，也許代表著一個終極秘密，我現在無法解答它。」
程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直到小蘿莉已經將雞蛋剝完了，只剩她手裡那一個，見到她久久沒有動作，不由湊過去用小爪子輕輕戳了戳她：「嗚……」
程煙這才稍微清醒了一點，哦了一聲，把雞蛋遞給了小蘿莉。
小蘿莉：「？？」
當程煙準備再次發獃時，程雲卻輕拍了下她的頭，說：「不要想那麼多，不管事實結果是怎樣的，都不會對這個宇宙內的生物的一生造成影響，你也不例外。」
程煙點了點頭，依然坐著一動不動。
期間殷女俠還循著味兒過來了一趟，一邊走還一邊不斷抱怨著程雲今天起得太早，她都沒有反應過來，但剛走到門口就被程雲揮手趕回去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程煙才說：「所以殷丹姐之所以那麼厲害，是因為她本身就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她那個世界的人本身就很厲害？」
「是的。」
「那采清小哥哥也是？」
「嗯。」
「那我最近是怎麼回事……」
「你記得你喝過一種很好喝的酒嗎？」
「噢！是那個酒的功效？」程煙一瞬間想通了，也想通了祝嘉言的事，然後便是一陣深入骨髓的尷尬……她可是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幸好沒人知道。
不對！
程煙默不作聲的瞄了眼邊上的小蘿莉，幸好小蘿莉不會說話，就當它不知道好了。
接著她又有些驚訝的問：「那個酒是殷三叔帶來的吧？這麼玄乎的嗎，喝了就能讓人有這麼大變化？」
「我不是給你說過嗎？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合著你沒信啊？」
「我信沒信你心裡沒點數嗎？」程煙這時才意識到，程雲好多看似對她胡扯的話，其實都是真的……也可能全都是真的？
「那殷三叔是什麼人？」她又問道。
「他是個修行者，追求某個境界，可以翻譯作我們這個世界的修道、修仙之類的。他那個世界走向了毀滅，在最後關頭，他們那個世界的……總之他來到了我們這裡。」
「他們那個世界的什麼？」程煙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之處。
「看門人~~」
「看門人也是有傳承的嗎？」
「……是吧。」程雲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暫時沒給她說自己能活到宇宙毀滅，不然他擔心一次性衝擊太大，會讓這愛思索的丫頭腦子燒壞。
「聽起來很玄乎的樣子。」程煙皺著眉，「那其他人呢，也玄乎么？」
「玄，很玄。」程雲說。
「挨著挨著說。」
「從老法爺說起吧。」程雲也端了張板凳和程煙並肩而坐，並一把將小蘿莉抱了過來，放在自己懷裡亂揉，「他是一個來自遙遠世界的學者，為了追求知識踏上旅程，他活了一千多年，掌握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知識和足以對抗一支星際艦隊對抗的力量……」
「怎麼像是小說或動漫里的故事。」程煙眉頭越皺越緊，「我是在做夢嗎？還是這個世界本身就是虛假的？」
「這是真的。」
「接著說殷女俠。她來自一個落後的封建世界，父母都是江湖人，因朝廷清繳，死在了她的面前，為了生計和給父母報仇，腦子不太好使的她踏上了混江湖的道路，並練就了一身好武藝。」
「你給我說她是你兒時的玩伴。」程煙聽完後黑著臉道。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這是細節嗎？」
「嗯。」程雲點了點頭，「然後就是李靖了，他稍微正常一點，但地球人也沒有打得過他的。」
「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武人、軍人氣質……他還看兵書！」
「你的感覺沒錯，他本身就是一個亂世將軍。他的世界迎來了一場浩劫，異族悍然入侵，人類文明走到了破滅的邊緣，他的人民每日每夜都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中……」
程雲講得很簡短，並未詳細敘述李將軍的生平，他說了以後有空才會給程煙說的。
饒是如此，程煙聽完後也被震住了。
萬萬沒想到，當初每天早晚都見到的一個人竟如此的不凡！
能在危機遍布的黑暗中高舉火把的英雄本就能最直觀的震撼人心，尤其是李將軍這種已脫離火海卻又毅然跳回去的人，此時的程煙也只能沉默著，目光閃爍不斷，心中有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最終只剩一句：「當時我們應該沒有對他不好吧……」
程雲笑了，搖了搖頭。
隨後他等了一會兒，讓程煙從感慨中緩過神來，他才看向小蘿莉：「這小東西大概是最玄的一個了。」
程煙聞言，連忙甩了甩頭，將注意力集中在小蘿莉的身上。
小蘿莉則一臉無辜的望著程雲，四隻小爪子竭力阻擋著程雲在它身上亂摸的手。
「它有什麼玄的？除了它是唯一一個不是人類的智慧種族……和特別能吃以外。」
「來，小蘿莉，給這頭髮特別長見識特別短的女人看看你的特別之處。」程雲對小蘿莉使了個眼色，「隨便表演一個就成。」
「嗚嗚！」
小蘿莉掙扎了兩下，發現自己還是被這隻大王抱得緊緊地，只是可憐兮兮的扭過頭，朝旁邊輕輕吐出一口氣。
「哈~~」
一道寒氣吹出，灶台邊緣頓時結了一層白霜。
它倒也有分寸，沒有往鍋上吐。
程煙頓時瞪大了眼睛，如果她是個網癮少女興許還能反應過來，可惜她不是，甚至相反，她古板得很，典型的學術少女，是以此時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是什麼原理？
小蘿莉也睜著一雙大眼睛萌萌的看著她，片刻後它眼中帶上了一抹疑惑，將腦袋一歪，彷彿在問程煙你滿不滿意，不滿意本王招數還多著呢。
程煙則瞬間再遭重擊！
「噗！」
「再講就是采清了，他也是一個學者，和老法爺來自同一個地方。」程雲這次沒給程煙多少反應時間，「多半你也猜到了，他在音樂上的才華是有的，但壓根沒你想的那麼高，他只是抄抄歌而已，還自欺欺人的說是為兩個世界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