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雅站在程煙門口敲了好久的門，久得她都快以為程雲是騙她的了，她差點回去找程雲算賬，所幸房間里終於傳來了回應。
咔的一聲，是程煙給她開的門。
看見門口的程秋雅，程煙明顯愣了下：「程秋雅？你怎麼來了？」
程秋雅好奇的伸長脖子往房間內瞄了一眼，又連忙收回目光，正色道：「我來看看你們兩個弟弟妹妹！」
程煙：「……」
片刻後她讓開路：「進來吧！」
程秋雅踮著腳走了進去，一眼便看見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滿臉防備表情的唐清影，她不由一愣：「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
「那為什麼她這副表情看著你，像是……像是害怕你打她一樣。」程秋雅愣道。
「你看錯了。」
「那你們之前在幹嘛？這麼久才開門！」
「沒幹什麼，只是一時沒聽到聲音，我還以為是程雲在敲門呢，就不急著給他開。」程煙淡淡道。
「撒謊！你剛才明明就在打我！」唐清影抱著枕頭氣鼓鼓地說道。
「然後呢？」程煙問道。
「特么……」唐清影被氣得咬牙切齒，她很快又轉向程秋雅，卻是立馬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二堂姐你快管管她，你這個妹妹再這樣下去，以後是沒有男孩子敢要她的！」
「額……」二堂姐很尷尬。
「不要理她，她腦子不太正常。」程煙淡淡的說，「你找我有事嗎？」
「有！」
程秋雅點著頭，她頓了下，連忙低下頭在身上摸索起來，半晌才從兜里摸出一塊口香糖。她猶豫了下，還是將這塊口香糖遞給了程煙：「來，吃糖！」
「？」
程煙一臉莫名其妙。
程秋雅見她沒動，於是又將手往前遞了遞，道：「吃糖啊！姐姐給你糖吃！」
程煙僵硬的伸出手接過了這片被薄薄的錫箔紙包著的綠箭口香糖，努力的思考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搞清楚程秋雅到底是個什麼腦迴路，只得開口問道：「為……為什麼突然給我……這個東西？」
「給你吃啊！」程秋雅說。
「……謝謝。」程煙默默的將這片口香糖攥在了手裡。
「不用謝，姐姐給妹妹糖吃是應該的。」程秋雅擺了擺手，又道，「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呢，嗯，其實我過來找你就是為了感謝你的。」
「感謝我？噢……原來這片口香糖居然是謝禮！」程煙表情十分愕然。不光是她，就連邊上抱著枕頭的唐清影也被程秋雅這番操作驚住了。
「算是吧！」程秋雅說，「因為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在賓館，我還以為你在學校呢，我身上也沒帶什麼，摸了半天只摸出一個糖，只好用這塊糖當你的謝禮了。」
「準確的說是口香糖。」程煙糾正道。
「口香糖也是糖！」
「不敢苟同！」
「不和你爭！」
「你感謝我什麼？」程煙這才問道，她有些疑惑。
「之前你發了條短視頻是吧？」
「我發了不少短視頻。」
「有很多人關注你吧？」
「一般般，昨天才剛破一千萬。」
「……」目前微博粉絲才剛破二十萬的二堂姐有點想像不到被一千萬人關注是什麼感覺，不過作為姐姐的她當然不能在妹妹面前失態，於是她強自保持淡定，又說，「你之前發了一條視頻，嗯，是在外玩的視頻，用的我唱的歌當背景音樂，還記得吧？」
「噢……記得！就前幾天，我們出去春遊的時候嘛！」程煙恍然道，「怎麼，給你帶來名氣了？我記得那首歌你不是還沒發出來嗎？」
「沒錯！」程秋雅道，「雖然還沒做完，也還沒正式發布，但因為本姐姐實在唱得太好聽了，大家只聽了本姐姐的清唱就已經被本姐姐的歌喉征服了！截止到昨天，我的微博粉絲……算了不說這個，截止到昨天『追風』這個名字已經上了網易雲音樂的熱搜了。」
「不是沒發嗎？怎麼能上熱搜的？」
「因為搜索的人多啊！就算沒有這首歌，只要很多人都搜這個關鍵詞，還是會上熱搜的。只是大家點進去也什麼都搜索不到而已。」
「這樣啊……」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讓我這首歌還沒發就先火了。」程秋雅說道。
「不用客氣，我也沒想到我只是隨便用了一次，突然就讓這首歌火了，還有那麼多人用我的原聲……準確來說應該是你的原聲。」程煙說，「話說回來，我是在未經你允許下用的你的聲音，你不怪我就行了。」
「我怎麼會怪你，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嗯。」
「那我就走了！」程秋雅說著，便轉身往外走去，忽然她又回過頭來叮囑了一句，「我給你的糖……最好抓緊時間把它吃了。」
「……好。」
「乖！」
程秋雅這才開門離去。
走到門口，她又搖了搖頭——
她覺得她和程煙還是有些生疏，若是把程煙換成程雲，她肯定不會說這些。說不定她還會以「未經我允許盜用我唱的歌」為由，得了便宜還賣乖，讓程雲請她吃飯。
沒一會兒，程煙和唐清影回學校了。
唐清影本來還想賴下來的，結果被程煙硬生生拖走了。
於是程雲對程秋雅說：「今晚你就睡程煙的床吧，就在我隔壁，你有什麼事就叫我！我給你拿個杯子，你那個葯要用水沖調吧？」
「哦……我睡沙發就好了，不用睡床。」程秋雅說道。
「有床不睡睡沙發，你腦子瓦特了？」
「沙發軟和著呢！反正我喝了葯很快就睡著了。也不會動，叫都叫不醒，沙發和床也沒什麼區別。」程秋雅說著擺了擺手，又拿出了其實根本不存在的姐姐架子，「不要再說了，本姐姐心意已決！你給姐姐拿一床被子過來就行了！枕頭我就用程煙的枕頭！」
「被子……也可以用她的啊！」
「這樣好嗎？」
「沒什麼關係的，我早就給她說過了。」程雲有些蛋疼的看著她。
「那好吧……」
大約五分鐘後，程煙的房間中。
程秋雅捧著一杯溫水坐在椅子上，盯著從程煙卧室里抱著一個枕頭和一床被子走出來的程雲。她的一根手指在無意識的敲打著玻璃杯壁，似乎陷入了某種出神狀態。
客廳只開著吊頂燈，橘黃色燈光照著兩人，邊上有一隻極漂亮的貓在盯著。
程雲吸了口氣，程煙的枕頭和被子上傳來一陣陣好聞的香味，有明顯的洗髮水和香皂的味道，還有些味道他就不清楚是從女孩子哪裡來的了。
香水？肥皂？洗衣液？
程雲搖搖頭，表示搞不懂。
他把枕頭扔在沙發上的一頭，把被子也扔了上去，這才看向程秋雅。
「好了！」
「啊？哦哦……」
程秋雅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又猶豫了片刻，她抬起頭有些心疼的看向程雲，問道：「這大半年來，你們兩兄妹這樣相依為命，過得還習慣吧？」
程雲聞言愣了下，隨即一笑：「有什麼不習慣的……你在講些什麼啊……」
程秋雅便沒再多問了。
從兜里拿出玻璃瓶扒開塞子，把粉末倒進杯中，不用攪拌，粉末瞬間便和水融合在一起。程秋雅端著水杯起身走到沙發邊上坐下來，又抬頭看著程云：「走的時候幫我把我關上。」
程雲只見程秋雅脫掉鞋襪和外套，仰頭一灌，咕嚕幾口便把杯中藥劑喝了個乾淨，隨後作勢要躺下來。
於是他也往外走去。
當他走到門口時，回頭一看，程秋雅已經躺在沙發上不動了。
這女的……
程雲搖著頭，帶著小蘿莉走出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3月15號早晨。
華西醫院。
前天被小法師打了的年輕人躺在一間特護病房內，他臉色有點蒼白，有個護士正給他喂著清粥。
忽然門被推開了，一對中年夫婦走了進來，差點把小護士嚇一跳。
中年夫婦反身關上門，走到病床前，看著病床上的年輕人，面露擔憂之色。
「你感覺怎麼樣？」中年男人沉聲問道，表情很威嚴。
「還好……」年輕人輕聲答道。
「怎麼搞起的？要不是今天有事要做，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我們？」中年女人心疼的盯著自己兒子，但這時她又捨不得責備他，「你知不知道你心疼死媽媽了！」
「醫生說有點臟器破裂出血……」
「什麼臟器破裂出血？」中年女人一驚。
「就是內臟出血……」
「怎麼這麼嚴重，你到底在外面惹什麼事了？在這裡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