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天乾物燥(七)

警察們紛紛有些鬆動,槍口抬高了一些,又和親兵們持槍相對了起來。

「胡鬧,你們還有點華興軍的樣子嗎?誰要還是我喬志清手下的兵,就全部給我放下武器!」

喬志清此時怒火中燒,穿過親兵的阻攔,直接上前迎著警察們就怒斥了一聲。

他的聲色嚴厲,渾身上下都透著至高無上的凌人之氣。雖然聲音低沉,但是在場的所有警察,沒有一人不膽戰心驚。

他們這才看清喬志清的模樣,報紙上天天都刊登著喬志請的消息,他們也自然都見過喬志清的照片。在衝天的火光中,竟和眼前的這個威嚴的年輕人一模一樣。

「總統恕罪,總統恕罪!」

警察們再也沒有勇氣硬撐著,立馬就扔掉了遠征步槍,紛紛跟喬志清跪下了身子。

現場只有田俊虎和他的兩個親信沒有繳槍,三人各自環顧了下對方,那兩個親信哆嗦著嘴唇,最後也沒有抵抗住恐懼,立馬跟著扔了槍械跪在了地上。

「混蛋,一群軟骨頭,他娘的老子平時都白對你們好了!」

田俊虎歇斯底里的怒吼一聲,眼神兇惡的望著喬志清,抬槍就要對準喬志清扣下扳機。

「砰!砰!砰!」

頃刻之間,夜空中火光四濺。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的駁殼槍從槍口冒出子彈,「嗖、嗖」的就打在田俊虎的身上,立馬就讓他血濺當場。

田俊虎的手指還停留在扳機上,但是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已經沒有了扣動扳機的力氣。

「總統饒命,總統饒命啊!

在場的所有警察紛紛抱頭大叫了一聲,全都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每個人在心中都暗自的慶幸,要是剛才跟著田俊虎死撐著,這會估摸著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了。

槍聲密集,很快傳遍了整個田地。

這時候遠處又有幾道火光奔來,親兵們的神色一緊,不知道來者又是何人。

「不要開槍,全部放下武器,你們都不想活了啊!」

一陣驚慌的聲音傳來,火光臨近,從馬背上立刻就跳下五六個身穿中華裝的官員,全都是滿臉的大汗淋漓,近乎虛脫的跑了過來。

「總統恕罪,屬下遲來一步,讓總統受驚了。」

那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河南省省長袁保恆。他在新鄉市布置完工作,立即就帶人向西往洛陽折返回去。

本來他可以下黃河走水路直上,但是他擔心喬志清在路上出什麼意外,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就趕了過來。

沒想到他趕到獲嘉縣的時候,還就真出了事情。警察局副局長張順義,剛把此事稟告給了獲嘉縣縣長鬍德銓。

張順義是正經華興軍出身,之前並沒有參加過其他的軍隊。他和田俊虎在平時就有很大的矛盾,田俊虎喜歡拉幫結派,警局裡的領導大多數都是出身豫軍。這些成分單一的華興軍專業士兵,反而處於邊緣化的地步。

袁保恆一到縣政府,胡德銓就向他做了稟告。說是田家灣來了一股外鄉人,把村長給扣押了。

因為村長是警察局局長田俊虎的父親,所以他就把全縣的警力都抽調去了田家灣。

袁保恆心裡咯噔一響,想也沒想,就斷定這股外鄉人,肯定是喬志清一行人。除了他,也沒人正好在此時鬧出這大的動靜。

他帶著胡德銓、張順義還有幾個官員,立馬就跨馬趕到了田家灣。剛到村口就聽到槍聲,差點沒把幾人給嚇死。要是喬志清在這裡出了半點差池,那後果可是不敢設想。

現場的情況讓幾人都鬆了口氣,只見縣城的警察們全部跪倒在地上,地上還倒著兩人,在火光下一時也看不清是誰。

「行了,都起來吧。一點小事情,沒想到省長大人也驚動了。」

喬志清對眾人揮了揮手,還跟袁保恆調侃了一聲。

他臉上沒有半點不快,反倒掛著幾分戲虐的笑容。

「總統,這裡出什麼事情了?你怎麼到這田家灣來了?」

袁保恆立馬關切的問了出來,聲音里還帶了絲慌亂。

他看著現場混亂的情況,剛才一定是經歷了一番惡鬥。想想後果,後背就忍不住發涼。

「不到這裡,怎麼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現在建國都這麼多年,竟然還有人大搞封建迷信。仗著兒子的關係,在村裡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簡直目無王法!」

喬志清的嘴角抽動了下,眼光直掃過袁保恆身後的官員還有警察。

在場的所有官員都面色漲紅的垂下了腦袋,他們對田俊虎也都了解。不用喬志清細說,看著現場的情況,他們也猜出來發生了什麼。

尤其是獲嘉縣縣長鬍德銓,現在渾身都被汗水浸濕。田俊虎可是他的手下,田家灣又屬他的管轄範圍,出了問題和他自然脫不了干係。

「行了,都別站在這裡了。田家父子已經伏法,咱們也該去料理下後事!」

喬志清讓田潤葉在前面帶路,一行人直接去了田慶福的宅子。

他主要還是想多了解下農村的情況,看看以後制定什麼針對性的對策。

田慶福的事情給他提了個醒,現在實行民主選舉,勝利果實恐怕又會被這些地主階級竊取。

農民們沒有權利意識,根本不知道如何利用手中的權利。選來選去,還是選出了一個個土豪惡霸。

田家在當地可是赫赫有名的名門望族,田家大院三進三出,全都是磚瓦木樑結構,佔地有一個操場的大小。

他祖上在清廷里坐到了三品的位子。後來落葉歸根,在田家灣修建了宅子,購置了數百畝的土地。土改之前,這田家灣有大半的土地都是他家的。

此時田府里火光通明,田家父子一夜斃命,家裡現在已經沒有了男丁。

田俊虎兄弟三人,兩個兄長已經早早的過世,只剩下五個孤嫂。

他母親走的早,父親田慶福到現在共納了八房姨太太,最年輕的才二十歲上下。

親兵們一到田家府宅門口,家裡的女人還以為田家父子回來了,一打開門全都愣在了當場。

她們見親兵氣勢洶洶,全部驚嚇的躲在了一個老太太的後面。

這老太太是田慶福的二姨太,也是這家裡的主事,家裡的大事小事都由她做主。

「當家的,你這是咋了嗎?」

警察把田慶生和田俊虎的屍體,相繼擺放在里院里。二姨太連忙撲上前查看,一時就嚇得嚎叫了出來。

「誰是這家裡的主事?」

胡德銓上前就大喝了一聲,眼睛冷冷環顧了這些女人。

他心裡暗罵了下田慶生,都快入土了的人了,還討這麼多的小妾。

「俺是,俺是!縣長老爺,這到底是咋了嗎?俺家老爺帶著村民求雨,怎麼好端端的就死了呢?」

二姨太年過六十,身體虛弱,方才一見到丈夫的屍體,差點都暈了過去。

胡德銓來過田家幾次,二姨太倒也認識他。

「求雨?有你們這樣求雨的嗎?把這個小姑娘活生生的綁在祭台上燒死?」

胡德銓冷喝了一聲,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方才在路上王五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他和袁保恆知曉,二人皆是嚇了一身的冷汗。

尤其是胡德銓,在心裡把田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這女娃要真被活生生的燒死,那他這個縣長也逃不了干係,怨不得喬志清這麼生氣。

「俺就知道肯定是你這個小蹄子惹得禍,是你把老爺害死了,是你把老爺害死了!」

二姨太愣了下,這時才注意到喬志清身後的田潤葉。她跟瘋婆子一般,立馬就衝上前,抓住田瑞葉就廝打起來。

「你別在這裡撒潑耍橫,你丈夫草菅人命,死有餘辜。要是你再這般胡鬧,立即把你抓進大牢!」

王五就護在一旁,哪裡能允許她胡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甩了出去。

田潤葉顯然有些害怕二姨太,連忙躲到了喬志清的身後,抿著小嘴又哭了出來。

魏子悠在一旁細聲的安慰,看的出來,她在這個家裡吃了不少的苦。

二姨太被王五這麼一嚇,立馬就老實了起來,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胡鬧。

「總統,該怎麼處理她們?」

袁保恆皺著眉頭詢問了下喬志清的意見,喬志清不開口,他也不敢做主。

「封建毒瘤,死而不僵!」喬志清的心裡感嘆了聲,對這個地主之家相當的厭惡,當下就冷聲吩咐道,「把這些女人們都遣散了吧,讓她們收拾細軟家當,明天就離開這裡。這座府宅騰出來,改建成這裡的學校就行!」

「屬下知道了!」袁保恆點了點頭,當下就對女人們交代了一句,「胡慶福、胡德海涉嫌故意殺人,非禮少女,刺殺總統,現已伏誅。田家的所有資產統統充公,你們可以收拾幾件自己的行禮。明天天亮後,該去哪裡去哪裡吧!」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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