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真實的謊言 六、頂罪

李凱朝聲音處望去,是阿真跑了過來,李凱本已絕望的心,突然燃起了熱情,他溫柔地喊道:「阿真,你怎麼來了?」

阿真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顆大樹後面傳出一個聲音:「不但她來了,我們也來了。」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魏仁武,魏仁武和瑪麗從大樹背後鑽了出來。

一見到魏仁武,李凱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狠狠道:「你怎麼也跟來了?」

阿真很關心地拉著李凱的手,關切道:「阿凱少爺,我們到處找你啊,你怎麼會到這兒,老爺他……」

「向總他現在怎麼樣了?」李凱一聽到阿真說到向天笑,就把不爽魏仁武這件事拋到一邊去了。

「老爺他被警察帶走了。」

李凱內心像進了冰窟一般,寒冷到沒有一點知覺,他說不出話來,他心裡滿是懊惱。

倒是魏仁武很悠哉地說道:「本來他不用被警察帶走的。」

「什麼?」阿真和瑪麗簡直不敢相信魏仁武所說的話。

李凱聽了魏仁武的話,不敢作答,臉色鐵青。

魏仁武繼續說道:「人本來就是你殺的,向老闆竟然願意為你頂罪,可見他是有多在乎你。」

「什麼?人是阿凱少爺殺的。」阿真和瑪麗內心的最深處,一次又一次的被魏仁武衝擊。

「你……你怎麼知道的?」李凱的聲音變得顫抖,就連身體跟著顫抖起來。

「雖然向老闆一直在說是他殺了江津,但是犯案現場的細節上的疑點還是太多了,那個釘鎚,向天笑衣服上的血跡,都不合理。」

阿真急道: 「哪裡不合理了?」一切牽扯到李凱的事,她都非常的在意,在這個時候,向天笑和李凱兩個人,在阿真心裡的地位高下立判。

「釘鎚的握柄處,沒有沾上血跡,是有被人擦拭過的痕迹,而且整個釘鎚卻只有向天笑的指紋,這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試想一下,向天笑不論從哪裡弄到那個釘鎚的,在別人手上拿的,還是在外面買的,怎麼可能只有他一個人指紋,這很明顯是向天笑為了掩蓋事實真相,才把釘鎚握柄的指紋擦乾淨,然後又印上自己的指紋。」魏仁武異常冷靜地說道。

阿真還是不願相信,她爭辯道:「就算不是老爺乾的,也不能證明是阿凱少爺做的啊。」

瑪麗其實也想說句話,但是她不知道現在該站在哪一邊,而李凱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目光獃滯地看著地上。

「當然,我還沒有說完呢。」魏仁武接著說道,「我故意拿著釘鎚猛砸死者的腦袋,為得就是測試死者血液會如何飛濺到自己身上,結果你們應該也注意到,我衣服上的血跡是成點狀散開的,而不是向天笑身上那樣一大塊一大塊的血跡,這也是向天笑故意抹到身上的。」

「這也不能證明是阿凱少爺乾的啊?」

魏仁武癟著嘴說道:「阿真啊,我覺得你胳膊肘有點往外拐啊,你難道就不想為你家老爺洗脫冤屈嗎?」

「我當然想幫老爺洗脫冤屈啦,但是……但是也不能說是阿凱少爺殺的人啊!」阿真越說越激動。

「當時,向天笑和江津正在爭吵,這個時候江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向天笑的身上,向天笑根本不可能拿著那麼大個釘鎚,繞到江津背後,還得趁江津不注意給他後腦勺來幾下,很明顯這也不合理,所以江津是被其他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敲了後腦勺的。」

「怎麼才能證明,這個人就一定是阿凱少爺呢?」

「目前已知向天笑的辦公室,只能坐電梯才能到達,這還是不合理的,如果只能電梯才能去的話,如果電梯出故障怎麼辦?如果發生火災又怎麼辦?所以,向天笑的辦公室一定有一個安全通道,來預防這種情況的發生。根據我的觀察,那個通道一定在花園裡,被鮮花掩蓋住了,而那個通道,也一定通往一個向天笑信任的地方,對吧,李凱少爺,那個通道是通往你的辦公室吧。」魏仁武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摸著八字鬍,望著李凱。

李凱抬起頭,獃滯的眼神這時變得驚恐萬分,他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逃跑,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知道他一定要逃走,他用盡全力逃跑,根本不管周遭的任何事物。

李凱跑了,阿真追了上去,在李凱身後拚命得呼喊他,但是李凱卻一直沒有停下腳步。

瑪麗站在原地,有些猶豫,是追還是不追,她看看魏仁武,魏仁武笑眯眯地一動不動。

瑪麗問道:「魏先生,咱們不追嗎?」

魏仁武摸著八字鬍,說道:「不追,向老闆選擇為李凱頂罪,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李凱選擇逃跑,也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阿真選擇去追李凱,這又是阿真自己的意願,我尊重他們每個人的意願,所以我不去追。如果你要去追的話,我也不會攔著你,因為這也是你的意願。」

瑪麗有些迷惘,她喃喃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魏先生能不能說說眼下該怎麼辦呢?」

魏仁武摸著肚皮說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眼下我餓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吃飯。」

魏仁武和瑪麗又回到了向天笑的別墅,雖然瑪麗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但是她還是為魏仁武做了幾道小菜。

瑪麗在做飯的時候,心情十分低落,家還是那個家,但是本該在家裡的人,向天笑、李凱、阿真,卻沒有一個留在家裡,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瑪麗把菜端到飯桌上,由著魏仁武一個人吃,她實在沒有心情吃飯,自己拖著下巴,傻傻地看著桌面。

魏仁武倒是心情輕鬆,大方地用筷子夾了一塊牛肉來吃,剛放進嘴裡,立馬就吐了出來,大喊道:「太淡了,你是不是忘了放鹽啊!」

「是嗎?我不記得了。」瑪麗獃滯地回答道。

魏仁武搖搖頭,準備換一道菜試試,他又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裡,然後他立馬又吐了出來,他大喊道:「齁死我了,這個,你是不是鹽又放多了點?」

「是嗎?我不記得了。」瑪麗依然獃滯地回答。

魏仁武緩緩放下筷子,他也不吃了,這些菜他根本下不去口,他緩緩嘆氣道:「瑪麗啊,你還是很擔心啊!」

瑪麗這下崩不住了,眼淚像洪水一樣一涌而出,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魏仁武走上前,輕拍瑪麗的後背,以示安慰,並說道:「不要傷心啦,雖然目前他們都走了,至少我還在這裡啊。」

瑪麗從桌上起來,淚眼朦朧地看著魏仁武,兩人相視一秒後,瑪麗又撲到魏仁武的懷裡哭泣。

本不易動情的魏仁武,這個時候心都漸漸被融化了,他安慰道:「其實吧,這個事情,還是可以有轉機的。」

瑪麗從魏仁武的懷裡起來,看著魏仁武,哽咽道:「魏先生,這事還能有什麼轉機啊?老爺被抓走了,證據和老爺的供詞都已經把他逼上了絕路,阿凱少爺也跑了,老爺已經沒有救了。」

魏仁武搖頭道:「不,這個事情,還差了兩塊『拼圖』,如果把『拼圖』完全合上的話,就算不能扭轉局面,也能緩解一下目前最糟糕的情況。」

「那是什麼樣的『拼圖』啊?」

「你忘了向老闆還說了兩件事么?」

「那兩件?」

「第一件事是向老闆有一個私生子,第二件事是江津的『過江龍集團』是不是真的涉嫌走私毒品,如果是的話,那麼有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實這一點。」

「私生子?毒品?」瑪麗本來就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姑娘,魏仁武所說的事情,她還需要好好「消化」才能弄明白。

魏仁武說道:「對的,向老闆現在遇到這麼大一件事,如果能在定罪之前見見自己的兒子,至少能在心裡得到一些安慰,對不對?」

瑪麗突然一下便有了方向,總算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魏仁武說得沒錯,就算不能幫助向天笑脫身,那麼也要讓他能高高興興地面對所發生的一切。

瑪麗問道:「那麼我們該到哪裡去找老爺的私生子呢?人海茫茫,我們又沒見過老爺的兒子,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他叫什麼。」

魏仁武撫摸著今天才修剪得很漂亮的八字鬍,微笑道:「李凱跟著向天笑十幾二十年了,向天笑的一舉一動,李凱可謂是了如指掌,所以,向天笑的私生子這件事,李凱肯定知道,我們只需要找到李凱,便有機會找到向天笑的私生子。」

「可是阿凱少爺已經逃走了,我們也沒有去把他追回來,現在連阿凱少爺都找不到,更別提去找老爺的兒子了。」瑪麗心裡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又被澆滅了。

魏仁武很有信心地說道:「不要急,阿真不是去追李凱了么,我相信她一定能把他給勸回來的,愛情的力量是不可輕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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