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咫尺天涯

「呼……」

安律師打了個呵欠,

手裡拿著紅酒杯,

輕輕地搖晃著。

是的,兩天了,他們依舊還在這家酒店裡。

海景很美麗,但看久了,也就沒多大的意思了,外加你也只能看看,在這段時間,安律師還真不敢去放縱自己。

雖說老道發了一個表情,表示自己和老闆安全;

但因為隨後都無法聯繫上老道和老闆,證明真正的警報其實還沒解除。

「我取了點兒甜點,要來一點么?」劉楚宇端著甜點走了過來。

安律師點點頭,拿過來一個蛋撻,咬了一口。

這時,房間門被推開,小男孩走了進來。

安律師留意到小男孩的手裡提著一個袋子,袋子和精美,上面還有酒店斜對面那家珠寶行的Logo。

「噠!」

安律師打了個響指,

伸手指了指小男孩手中提著的袋子。

小男孩看了一眼安律師,還是提著袋子走了過來。

「你哪裡來的錢?」

安律師第一句問的是這個。

小男孩和鶯鶯不同的是,鶯鶯有白夫人當初留給她的不少陪葬品,所以才能養得起小白……

哦不,

才能養得起老闆。

小男孩以前也挺富有的,但他的老巢當時被炸塌了,也沒帶出來什麼玩意兒;

再加上,在書店上班,是沒工資的;

甚至還得時不時地支援一下書屋的水電費等等。

小男孩沒回答,似乎懶得回答。

「行吧,不說就不說,反正書屋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不能偷不能搶,其餘的,你能找到賺錢的法子,咱老闆還會給你畫個小紅花以資鼓勵。

來,先讓咱這些鄉下人開開眼,看看都是啥東西。」

安律師打開了袋子,裡面有兩個首飾盒。

打開上面那個,盒子里放著的是一枚玉鐲,再打開下面的那個,裡頭放著的是則是一枚玉墜。

安律師伸手把玉鐲拿起來,

對著陽光照了照,

「很潤啊,色澤很好看。」劉楚宇在旁邊讚歎道。

安律師白了一眼劉楚宇,鼻音里發出了一聲「哼」,

道:

「你這是打算送給誰的?」

「玉鐲送給她媽,玉墜送給她。」

「也算不錯了,玉可以養人。」劉楚宇繼續OB。

「不錯的玉確實可以養人,但這個玉嘛,就算了。」

安律師直接將自己手中剛剛拿著的玉鐲子丟入了盒子里。

「怎麼了?」

小男孩問道。

「這玩意兒戴著,對人身體不好的,呵呵,跟那些渣男騙小姑娘一樣,買個高仿LV,再讓人在香港開個假髮票收據什麼的快遞迴來,直接騙得人家上床。」

「這套路好啊,您用過?」劉楚宇問道。

「扯,老子都送的是真包,畢竟我那活兒的能力在那兒,讓人家辛苦一整天,也不好意思拿個假包糊弄人家。」

小男孩把玉鐲子拿起來,他不在意什麼真包假包,也不在乎什麼辛苦不辛苦的,他只在意自己買的鐲子。

「到底怎麼了?」

「你這是假的。」

「假的?」小男孩微微皺眉,道:「我沒看出來是假的,這應該是真的。」

好歹小男孩也是幾百歲了,雖說一直藏身於地底過日子,但基本的見識還是有的。

「你那個啊,過時了,玉這玩意兒嘛,其實說來也就那麼一回事兒,嗯,不過,你手中的這玉,確實不是假的。」

「有什麼問題?」小男孩繼續問道。

剛剛明明是你說假的,現在又說真的。

「其實,早些年就有類似的手段了,只不過現在化工也就是化學發展得厲害,技術手段更新了,也就不是什麼難事兒或者叫獨門絕技了。

這玉呢,料子肯定是真的,但質量很差。

但它確實也是玉,不過後來進行加工,用強酸強鹼去煮,再慢慢炮烙出來,就成你手中的這個優質材質了。

十年內,估計都不會褪色,都能忽悠著人去當傳家寶。

但這玩意兒到底是後天加工出來的,戴在人身上,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所以,這確實是假的?」

「假的。」安律師擲地有聲。

「啪!」

玉鐲子在小男孩掌心中化為粉塵。

「現在日子好過了喲,到處都是玉,哪兒都有的賣,哪兒都可以買,但你要知道這玉是不可再生的東西,哪裡可能現在一下子到處都是?

基本上那些玉販子還會不定時的開會,交流一下新的工藝順帶揣摩分析一下顧客的心理,嘿嘿。」

「喲,上課吶?安不起又在吹牛呢吧。」

老張頭從隔壁房間的陽台位置探出頭來打量著這邊。

前陣子二人為是否犧牲老張的事兒差點大打出手,雖說沒真的打起來,但見面互相懟幾句還是必不可免的。

「吹個屁,民國那會兒廣州最有名的玉器行就是我家開的!」

「是你爹開的,你這個敗家仔,撲街仔!」

「怎麼滴,你羨慕不來呢,你就是個當大頭兵的命!」

小男孩沒理會安律師和老張頭的爭吵,默默地起身,準備離開。

「喂,幹啥呢?」

小男孩回過頭,「你說呢?」

「是樓下那家店不?行吧,你別去了,非常時期,你給我安分一點,待會兒我下去幫你走一趟,一般開首飾店的,不可能都是假貨,肯定有幾樣不錯的鎮店的,我幫你遛幾件回來。」

小男孩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點頭,在床邊坐了下來。

「喂,我說,安不起,我們到底還要等多久?」老張頭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他那兒還有陰司的差事在身上呢。

安律師伸手指了指頭頂上萬里無雲的天,

道:

「等天晴了。」

……

如今,對於很多人來說,戴口罩,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只是進了病房後,依舊不摘口罩,就這麼坐在那裡,看起來,還真是顯得有些奇怪。

一般來說,身患某些疾病的人,才會在公眾場合里一直注意戴口罩。

口罩青年進來後,

老道就沒再說話,

因為也不知道為什麼,自打對方進來後,彷彿整個病房裡的空氣都陷入了某種沉寂之中。

先前老道還能神氣活現地命令那位病友,

掏槍,

提槍,

瞄準,

發射,

收槍,

現在是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老道不說話了,周老闆自然不會無聊到找人嘮家常。

事實上,

周老闆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吃不好,睡不好,

身上的傷還疼,

心情好才叫真見鬼了呢。

但更讓人奇怪的是,

周澤和老道不說話就算了,

那個口罩青年坐下來後,

居然和他的那位受傷的家屬,

竟然也是一句話都不說。

一個坐著,

一個躺著。

這種壓抑的氛圍,

一直持續到天色變暗時,

病房門被一家三口推開。

父母加孩子全都跪在了病床下面說著感謝的話,

他們確實足夠激動,也確實足夠感激,

一個小孩,

有時候真的是代表著一個家庭甚至是兩個家庭的喜怒哀樂。

然而,

讓大家有些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躺在床上的救命恩公就這麼看著他們,不說一句話。

這可以理解為恩公受傷了,剛做好手術,還沒完全恢複,不方便說話動彈。

但恩公陪床的那個家屬青年,

居然也是坐在那裡,

很平靜地看著他們。

像是在看著他們的表演……

也沒說馬上跑上來,攙扶起他們,讓他們別再跪。

別跪了,別跪了;

要跪的,要跪的!

這都是我們該做的,該做的。

要跪的,我們感激你們啊。

快起來,快起來。

不,我們要表示感謝,讓孩子給恩人磕頭。

快起來,不起來我們生氣了啊。

好,我起來。

當這些步驟省略掉了之後,

氛圍,

就變得有些怪怪的。

這一家三口是真心來感謝的,也帶來了補品和紅包,畢竟醫院雖然說恩人的手術費住院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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