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變回凡人的第一天

府君的血入酒,府君的肉做菜,

巍峨泰山切下來幾塊做饃;

贏勾吃得還算滿意,

體內的周老闆則幾乎看呆了,

第一反應是噁心……

畢竟,無論是出於一個深度潔癖患者還是出於一個醫生的職業本能,

這幾乎都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至於這是誰的血誰的肉,

這血肉有多珍貴有多難得象徵著什麼意義,

這真的不是周老闆會去考慮的事情。

看著贏勾吃得這麼舒心,

周澤真覺得自己以後得找個機會和鐵憨憨談談,

上古時沒艾滋為代表的那些恐怖疾病,你瞎吃吃沒什麼關係,但現在年代不同了,你再這麼瞎吃……

這裡不用說什麼「若是此時贏勾知道周澤心裡的想法的話」,

因為二者之間本就是心意相通,

不存在什麼秘密。

贏勾很平靜地喝了酒,

贏勾很平靜地吃了肉,

贏勾很平靜地用了饃,

然後,

在心裡,

以一種壓抑憤怒的聲音:

「看……門……狗……」

「我這是為你好。」

周老闆覺得,平時讓這點他沒什麼,反正他總是喂不飽。

正常爹媽看娃兒吃飯吃得多一直喊著吃,高興還來不及呢。

能吃是福不是?

畢竟是長身體的時候。

但這種瞎吃,是真的不能提倡的,這是底線!

最重要的是,

府君的血和肉,

我草,

誰知道這府君一脈會不會有什麼可怕的遺傳疾病?

畢竟,

他們世世代代都喜歡和猴子搞在一起。

「……」贏勾。

「咳……咳……」

贏勾忽然咳嗽了一聲,

差點沒憋住。

末代倒是笑著指著酒碗道:

「條件簡陋,好在,這酒還夠烈。」

贏勾微微頷首,表情嚴肅。

「喂,真的,以後不能瞎……」

「你……若……剛……吃……了……」

「我剛吃了怎麼了?哦,對了,你剛剛不出來,要吃飯時就出來是個什麼意思,雖然……」

「你……就……炸……了……」

「……」周澤。

府君的血,府君的肉,泰山的饃,

可不是么,

要是自己吃了,

這已經不是虛不受補的問題了……

一時間,

周老闆還真不好意思繼續數落贏勾了。

「禮……重……了……」

「小子落魄,還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哥您咧。

要是擱在以前,極西封印之地里的零零碎碎還沒跑出來瞎蹦躂完那會兒,小子倒是有辦法給哥你抓幾個還算新鮮的凶獸,弄點兒他們的血肉入酒入菜招待哥你一番。

現在不成啦,

但承蒙哥你關照,

讓小子也搭上這輛車,

我這人,

恩是恩,仇是仇,

這些,

總是能分得清楚的。」

「與……我……無……關……」

「我知,我知。」

末代又示意小猴子倒酒,

繼續道:

「說到底,我和他,說是兩個人,本質上,還不就是一個人么?」

「你沒他可愛。」周澤在心裡說道。

「你……沒……他……可……」

最後一個字,贏勾說不出口。

「浮塵一世,無非是過往雲煙,雲聚了,雲又散了,也就這麼一遭的事兒罷了。

哥你人間沉淪輪迴無數代,

這一點,

不會看不清楚吧?」

末代抬頭望了望天色,

忽然又是一聲感慨:

「其實,有時候,就連我,也會有些模糊;

到底是更喜歡現在的他,

還是更喜歡過去的我;

甚至,

偶爾也會混淆,

我到底是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他……」

涼亭開始扭曲,

天色開始扭曲,

山峰開始扭曲,

眼前的一切,

都開始了扭曲,

強烈的噁心感開始襲來。

「嘔!」

周澤側過身,

對著床下直接乾嘔了起來。

肚子里沒什麼東西,除了嘔出了一些水兒也沒其他玩意兒了,只是這嘴邊似乎還殘留著些許血腥味。

雖說吃東西的是鐵憨憨,但那種「感同身受」,真的是受不了受不了。

一想起來,這胃就又開始了痙攣。

「老闆,你醒咧?」

熟悉的聲音從隔壁床傳來。

周澤扭頭看向身側,

老道正躺在病床上吃著蘋果,另一隻手裡還拿著手機。

這時候,

周澤才發現,

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裡,

自己的手臂上還掛著點滴。

「老闆,恰蘋果蠻?」

老道遞過來一個蘋果。

周澤本能地搖頭,胃部開始收縮。

「也對,老闆你剛醒,不適合吃蘋果,來,掐跟香蕉吧。」

老道遞過來一根香蕉。

胃部痙攣得更厲害了。

「怎麼回事?」

「啥?」

「我們怎麼回事。」

「額們出車禍咧。」

「車禍?」

周澤開始回想,他只記得自己在開車時非常地困,後面好像就是一聲巨響。

出車禍了?

「那我們躺在這裡做什麼?」

「額?」老道皺了皺眉,道:「老闆,一般出車禍後,不是躺殯儀館就是躺醫院吧?

那個,老闆,額把空調溫度再打低一點?」

老道誤以為自家老闆更想去太平間躺躺。

「我們現在躺醫院裡?」

「是啊,老闆。」

「你受傷了?」

「還好,我傷得不重呢,老闆你,好像骨折了,腦袋也被破了,貧道昨天就醒咧,老闆你才剛醒,老闆,額覺得你還是繼續檢查檢查看看醫生怎麼說再……」

呵,

開什麼玩笑,

我會車禍受傷?

周澤直接拔掉了自己手中的輸液針,

翻身下床,

然後,

忽然腦袋一暈,

左腿膝蓋位置一軟,

「噗通!」

周澤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嘶……」

好疼。

「老闆,老闆!」

老道著急地馬上按了鈴。

很快,

倆護士跑了進來,

看見倒在地上的周澤,馬上跑過來一人一邊把周澤攙扶到了病床上。

別看醫院裡的護士們各個看起來很嬌小,但這一把子力氣可不見得比宅男小。

「病人是怎麼回事,是哪裡不舒服了么?」

「沒事咧,沒事咧,他醒咧,剛不小心掉下床咧。」

「我去通知醫生。」

很快,

幾個醫生走了進來,

開始給周澤檢查身體。

主治醫生大概四十多了,發量已經地區支援中央了。

負責檢查的是兩個年輕醫生,應該是實習醫生。

倆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讓周老闆很不舒服,直接道:

「左腿半月板開裂,胸口左肋骨折,左臂和後背位置有輕量燒傷;

後腦受撞擊,暫無眩暈感,意識清晰,平衡感清晰,可排除嚴重腦震蕩,可做後期複查排查隱患。」

倆實習醫生面面相覷,

後面的主治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笑道:

「得,這還是個同行啊,你們是來三亞旅遊的吧?」

周澤點頭,繼續道:「我現在需要休息。」

「行,我那兒正好還有幾個病人,等晚上時我再過來查房,咱也能好好聊聊。」

醫生和護士們離開了。

周澤躺在床上,

老道繼續吧嗒吧嗒地吃著水果。

「他們人呢?」

周澤問道。

其實是想問,鶯鶯呢?

睜開眼,

鶯鶯不在身邊,

真不習慣。

「咦,老闆,不是你叫額不要讓他們過來么,額就給他們發了一個紅心,報了個平安,然後就按照老闆您的吩咐把微信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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