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全球各地被雷劈死的人,真的不在少數;
即使到現在,一些地方在發生有人被雷劈死的事件後,大家還會習慣性地去找他被劈死的原因。
哪怕是以前做過再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給他強行放大,以給他享受「雷刑」的正當合法性。
瞧,
怪不得這個人被雷劈啊!
但這只是自然概率而已,做不得數的,若是老天真的會打雷劈死惡人,那老天爺得直接因高額電費而破產。
所以說,
被雷劈的人,
不一定是罪大惡極的,
可能真的只是……純粹倒霉;
比如,
藥店病房裡的勾薪。
雷劈下來時,聲音很響亮,但論爆炸和傷害威力真的比不上一個普通的汽車炸彈,甚至差遠了。
沒有熊熊如火的畫面,也沒有地動山搖的陣仗,各種光與影的特效也是么得;
它只是給藥店天花板上炸開了一個一平米不到的窟窿,
其他的經濟損失,
可能也就是包括書屋在內的附近店鋪里的電腦主板直接報廢了以及一些其餘的電子產品,也或多或少出現了一點這個那個的問題。
至少,鶯鶯的高配電腦和小猴子的高配電腦,應該都GG了。
原本正在熟睡的周老闆直接被雷聲驚得來了個「鯉魚打挺」,
作為一個曾被雷劈過且不止被劈了一次的男人,
對於雷擊這種事兒,
周老闆有著屬於過來人的發言權,
而且也有著理所當然的敏感。
鶯鶯也是被嚇了一跳,她是殭屍,本身就最怕這種東西。
好在老闆現在在自己身邊,雖說老闆也被嚇得不輕,但她還是能得到極大的安全感。
簡單地套上了衣服,周澤馬上下樓走出了書屋,發現外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
老張恰好在書店吃晚飯,
雷擊發生時,
大家把手中的飯碗都嚇得摔在了地上,
別說,
若是雷稍微東邊移動個七八米的距離,劈到書屋的頭頂,正在吃晚飯的眾人,按照屬性來說:
你全部劈死,肯定有無辜的;
但你一個隔著一個的劈,肯定有漏網之魚。
不過老張還是馬上跑了出來,以自己警察的身份維持著秩序。
可能,老張是書店裡,為數不多的,不怕打雷的人了。
他只負責在外面維持秩序,不讓其他不相干的人進來,也沒急著進去查看情況,因為他明白,真正處理情況時,自己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周老闆走入了藥店後看見芳芳趴在櫃檯上,像是休克了。
她是孕婦,可不能出意外。
周老闆急忙先檢查了一下芳芳的身體,
老實說,
有時候醫生真的很不喜歡太胖的病人,一是做檢查時比較麻煩,二則是想像一下動手術時切開你的肚子,露出來的那一層層厚厚的油脂……
噁心倒是不噁心,做醫生的,什麼場面沒見過?關鍵是麻煩和膩歪。
好在,檢查剛做了一半,芳芳的眼睛慢慢地睜開,
她看見了周澤,
幽幽道:
「老闆,我是死了么?」
周澤長舒一口氣,算是放下心來,
道:
「你沒事。」
只是驚嚇過度引起了短暫昏厥,甚至連昏厥都算不上,或許可以簡稱為嚇懵逼了。
再者,芳芳雖然胖,但她不是虛胖,是那種很結實的胖,這身體素質,彪得很。
「我孩子呢?我孩子沒事吧?」
「孩子應該也沒事,我現在讓人送你去附近醫院做個檢查吧。」
藥店里的醫療設備都是不錯的,但受電擊的影響,在調試檢查之前,不適合用了。
最重要的是,周老闆現在也沒功夫給芳芳做什麼全身檢查,裡頭被雷劈的人到底啥情況了他還不知道呢。
安撫了一下芳芳,讓鶯鶯帶她去醫院先做檢查,隨後,周澤推開病房的門,愣了一下,
因為安律師和馮四兒已經站在裡頭了。
之前二人經過芳芳身邊都對昏迷的芳芳視而不見。
當然了,你不能拿這個去要求他們,畢竟,對於這倆壞胚來說,他們只是習慣性和本能性地在意自己利益相關的事兒。
一些事兒,倒是外人看得透徹,比如黑小妞就不止一次地反覆教導過死侍說老闆對待真正的自己人到底有多好云云。
周老闆強行把心中的那點不愉給剔除掉,走上前,問道:
「怎麼樣了?」
病房裡,一片狼藉。
原本雪白的牆壁已經漆黑一片,
四張病床,全部坍塌,地上也出現了一個兩米見深的坑洞。
雜七雜八的各種東西全都堆疊到了一起,場面是相當的凌亂。
「我們也就前腳到,還不清楚呢,老闆。」
說完,
安律師和馮四對視了一眼,
倆人分列前後,
開始把坑洞里的雜物都清理出來。
很快,
一隻幼小的胳膊露了出來,馮四撐起上面的一個床尾段的金屬柵欄,安律師則是用力把這個也不知道叫良還是佑的小孩給拉了出來。
小孩閉著眼,
你很難分得清楚他到底是有事兒還是沒事兒,
因為在過去的一年裡,除了慶會睜開眼看看世界以外,這倆貨都跟躺太平間的沒什麼區別。
把他放在了一邊,
安律師和馮四兒繼續清理了起來,
很快,
又一個男孩被拉了出來。
這下子良莠不齊給湊齊了。
把壓在下面的水泥塊挪開,安律師把慶給抱了出來,且伸手拍了拍慶的臉蛋。
見沒反應,
又用力地拍了拍,
直把人家原本被熏黑的臉都拍紅了,
慶還是沒反應。
「再拍下去的話,沒被雷劈死也要被你給拍死了。」
馮四在旁邊提醒道。
安律師瞪了馮四一眼,將慶放了下來。
而後,
二人一起收手,站在了旁邊。
安律師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三個娃,
道:
「老闆,仨都昏迷不醒著,好在還能感應到靈魂氣息波動,沒被劈得魂飛魄散。」
周澤點點頭,走過來觀察了一下,道:
「你們辛苦一下,調查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白,老闆。」
當事人都昏迷著,這怎麼調查?這裡又沒監控可以調閱。
但安律師還是回答得很乾脆,因為很多時候,領導想要的可能只是看得見的態度而不是實際的結果。
周澤站起身,似乎是打算出去了,
走到病房門口時,
周澤忽然停下了腳步,
回頭再看向依舊還殘留著不少堆積雜物的深坑,
道:
「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
急救手術,周澤真的是很久沒做了,上一次真正做手術還是手癢來藥店割了一下闌尾。
之前倒是進過幾次手術室,但都是抓人家的靈魂而不是真的去操刀的。
這會兒條件有限,
勾薪又傷得厲害,
周老闆只能盡量找尋一下自己以前的那種感覺,給勾薪做著傷口處理。
美觀和術後恢複什麼的,暫時就不考慮了,反正只是一具軀殼罷了,能用就行。
最嚴重的,還是勾薪的大腿位置,被砸得血肉模糊,連骨頭都露了出來,傷口位置還有著極為嚴重的燒焦痕迹。
這種傷口處理起來真的很複雜,
但周老闆做起來,依舊有條不紊。
值得慶幸的是,
大腿傷得很重,但炮口和炮彈倒是沒什麼大礙,周老闆現在畢竟不是醫生了,也沒醫德的束縛,你讓他給你處理傷口可以,讓他給你割蛋蛋,還真不是那麼願意。
雖然周澤以前當醫生時,第一次遇到一個需要割掉的蛋蛋時,還興奮了很久。
整個處理過程很順利,
並不是周老闆剎那間就上輩子的巔峰自己附體了,
純粹是因為勾薪真的可以改名叫「(勾)夠堅強」,
不管傷勢再重,他依舊能吊著那口氣。
若是你手下的病人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死的話,那這個醫生當得,可真是幸福。
若是帶著實習生觀摩手術,還能把病人順帶當作大體老師擺弄一下。
一直忙活到了深夜,勾薪這邊才處理完了。
他也昏迷著,不過他之前就是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