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其實我想哭

其實,周老闆是拒絕的,

他討厭這種感覺,

以前切換半張臉人格或者乾脆讓贏勾出山掌控身體,

有點像是東北跳大神的請神上身,

解決完問題後,

你們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

我繼續吃香的喝辣的。

就像是一個學生,你只負責每天玩遊戲追劇,其餘上課或者做作業以及考試的事兒,都交給另一個你去做,這得多幸福啊。

但這裡面得掌握好主動,

一切的切換,

得有你自己的主觀意識去主導,

否則一旦失控了,

事情可就沒那麼美好了,

周老闆上輩子是個醫生,雖然不是從事那個專業的,但也知道對這種情形有個類似的稱謂——「精神分裂」。

就比如現在,

他是真的拒絕的,

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贏勾沒阻止,

懶漢的力氣又比周澤想像中要大很多。

他就這麼勾搭著周澤一起往外走,

走著走著,

周澤睜開了眼,

身前的棺蓋自己掉落開,

周澤從棺槨內爬了出來。

抖抖手啊,抖抖腳,

讓周老闆有些意外的是,似乎還是自己掌控著主動?

「抱歉……太長時間不出來了……需要適應一下……好了……可以了……」

懶漢的聲音從周澤心底傳來。

當即,

周老闆有種汗毛顫慄的感覺,只覺得分外詭異。

或許,是真的不太習慣吧。

「准……備……好……了……么……」

「你為什麼也要拖長音?」

「因為這樣好像能讓自己感覺厲害一些,怎麼了,你難道沒這種感覺么?

牛哄哄的人物說話當然得慢一些,等你以後牛哄哄起來後,你也就懂這個道理了,得給下面人揣摩上意的時間啊。」

周老闆陷入了沉思。

「放心吧,不會讓你吃虧的,這次之後,泰山就送你了,反正那敗家玩意兒也早給你了。」

懶漢話音一轉,

「事不過三!」

一股衝天的氣勢,

忽然迸發,

自極西之地上空,

出現了一道刺目的白光!

泰山的上方,

一直抬頭望天的菩薩,忽然低下了頭。

……

八個閻羅殿前,

都站著一名常侍。

他們就站在各自所分配的殿門口,

不說話,

也不提要求,

就這麼站著。

天上的變化是那麼的明顯,

一同變化的,

還有這些個常侍身上的氣息。

如果說之前他們身上的氣息宛若泉水綿長的話,現在,則是有種波濤翻湧的既視感。

地獄的變化,牽引著他們的氣機,而這種感覺,宛若真的是「大勢所趨「。

原本的他們,

每個人都擁有不遜於閻羅的實力,

而眼下,

這種實力的差距則是在不斷地加大著。

大到,

足以讓本就心灰意懶的閻羅們,在交接時,哪怕有再多的不滿有再多的不舍,也不會再出現什麼幺蛾子。

任何的時候,只有絕對的實力,才是真正的王道。

此時,

在泰山殿的門口,

一排排的官差們列隊而立,

他們已經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了。

沒有火拚,也沒有反抗,更沒有喧囂和嘈雜,大家都默契地一起用「平靜」的姿態來面對這一切。

一如他們的前輩在千年前所做的那樣無二。

最重要的一點是,

他們的王爺,似乎已經平靜地接受這個局面了,下面的人,自然也就沒有去鼓噪和不滿的理由。

趙家人的桌子趙家人來輪流坐,

他們謙讓來謙讓去的是他們自個兒的事兒,

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這名常侍掐著蘭花指,細心地打理著自己臉側垂落下來的髮髻。

這會兒,

他的感覺很好,

多年的隱忍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暢快,

以及現在天空中的變化對自己氣機的牽引給自己所帶來的爽感。

身為一個閹人,本就缺一點陽剛之氣,但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內心一片澎湃。

這不是感覺自己已經走到了巔峰,而是切切實實地站在巔峰之上了。

泰山王一步一步地從大殿之中走出,

前方一直到大門的九曲迴廊的中門全部大開,

雖說沒有陽間帝王退位時的繁瑣和盛大,

但這種謝幕的氛圍,依舊是那麼的濃郁,再配合此時泰山王那陰沉的臉色,就更是讓人覺得壓抑了。

大門口的常侍輕輕地發出了一聲鼻音,

「哼」,

都這會兒了,

還不麻利點兒?

還當自己是閻王擺譜吶?

平白地耽擱雜家的功夫,

等會兒,

雜家還得好好地找個地兒修理修理指甲呢,

哎喲喲,

這指甲,

關了快兩年了,

想美個甲都沒地兒去。

泰山王走得很慢,

用句電影里的經典旁邊搭配就是:

宛若這麼一條路,

他走過來,

就已經走過了一生。

但這條路,終究是走完了。

泰山王站在了大殿門口,

伸手,

緩緩地摘下了自己頭頂的王冠。

他沒有哭,到這個級別了,再哭出來也就顯得丟人現眼了。

大勢所趨,沒得辦法,除了無奈也就只有無奈了。

看著自己手中的王冠,

他屬於泰山一脈的傳人,

卻不是什麼嫡系,

當初十殿閻羅崛起時,

他其實有些被「照顧」的成分,類似於「面子工程」。

他曾經不止一次地憤恨過,為什麼末代不打招呼就失蹤。

他也曾好多次地唏噓,

原本的府君之位,換做了閻羅之位。

但現在,

連閻羅之位,

也保不住了。

千年以來,泰山王一直以泰山正統自居,而在今日,泰山的最後尊嚴,最後的一點遮羞布,也將被撕裂得乾乾淨淨。

「愧對列祖列宗啊……」

對面的常侍又發出了一聲鼻音「哼」。

不過,

就在這時,

遠處,

一道人影忽然出現。

常侍的蘭花指忽然一僵,

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他……他……他怎麼又回來了!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像是一個公司盛大無比的交接儀式,

大家都很嚴肅,

大家都很認真,

但莫名其妙的,

有一個不相干的人在儀式中橫衝亂撞著,

偏偏公司里的保安和打不過他,

大家只能繼續「認認真真」地繼續著儀式,

同時忍受著這個人在嚴肅莊嚴的場合里跑來跑去,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不得不捏著鼻子默認了他的亂入。

常侍平復下了心情,蘭花指已然改為握拳。

周澤沒搭理這位常侍,

而是向前一步,

直接出現在了泰山王身前。

一道,

特殊的氣息從周澤身上散發出來。

對面的常侍當即懵了,

人還是這個人,

但怎麼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似的?

而泰山王則是猛地熱淚盈眶,

他感覺到了,

他感應到了,

他激動,

他萬分地激動。

「不孝子孫……參見老祖!」

泰山王直接對著周澤跪了下來。

泰山王這一跪,

連帶著周圍那一群官差們你看看我看看你,

也都一起跪了下來。

他們不知道泰山王參拜的人是誰,

但跟著跪就完事兒了。

虎死威猶在,

就算人家不再是閻羅了,

但資歷和實力也擺在這兒,

人家都跪了,自個兒還站著,有點說不過去。

反正貴誰不是跪啊。

「沒了啊,到你這兒,連底褲都丟了啊。」

周澤很是感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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