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就自己捅自己,這個選擇和表現倒真著實讓周澤有些驚愕,但周老闆畢竟是周老闆,這幾年風風雨雨啥沒見過?
見對方已經幡然悔悟已經開始自殘了,那麼周老闆不介意跟著上前給他推一把刀,讓他更早地脫離苦海。
誰讓咱心軟總喜歡與人為善呢?
只是,
當紅色羽絨服男子將匕首拔出時,
想像中的那種鮮血飛濺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反而是一股又一股地黑色黏著液體開始從胸口的傷口位置撲騰出來,一時間,這些液體濺灑在了他全身以及腳下的一大片地板位置。
難道是知道我有潔癖,所以想用這招來阻止我靠近他?
不能怪周老闆去想這些,實在是眼前這位此時的反應,當真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但周澤還是拉近了和他的距離,
五米,
三米,
一米!
「嗡!」
羽絨服男子眼睛內釋放出了兩股紅色,
頃刻間,
周圍剛剛從他體內噴出來的黑色液體全都懸浮起來,
直接貼向了周澤的身子。
周澤一直在提防著這種變故,
許是受小男孩剛剛反向連戰連捷的影響,
又或者是四川之行的大豐收讓周老闆漲奶了,
總之,
周老闆現在是有點自信心滿滿。
他左手攤開,
五根黑色的指甲豎立在那裡,
輕聲道:
「咖啡!」
一道道煞氣凝聚而成的柱子自周澤身邊升騰而起,完全隔絕了這些黑色的液體。
「嗞啦嗞啦」的聲音不斷地傳來,
這黑色的液體居然帶著極為強烈的腐蝕性,好在周老闆這「咖啡」可以依靠自己體內的煞氣進行不斷地續杯,倒是不用擔心被腐蝕穿透。
他還真沒想試著用殭屍體魄去硬抗一下這硫酸翻版,哪怕沒把自己弄死,裝個逼結束後自己身上也得坑坑窪窪,何必呢?
同時,
周澤也沒打算給對方繼續表演的機會,
老實說,
眼前這個傢伙,也的確是有些會折騰,整得跟哆啦A夢一樣,各種絕活兒道具層出不窮。
周澤的指甲穿透了阻隔,
刺入了對方的脖頸位置。
紅色羽絨服男子眼睛一閉,
身子後倒,
整個人砸落在了地上,
這有點像是中槍者的後續動作,
只是,
在此時,
周澤的眼眸深處,
第一次顯得真正嚴肅起來,
不對勁!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刺耳的摩擦聲傳來,像是機械齒輪在加大馬力地超負荷運作,那股子焦灼的氛圍也在這種摩擦聲中不斷地攀升,終於,爬到了高峰!
「噗通!」
有句話叫做女人是水做的,
但眼下紅色羽絨服男子正在深刻地重新詮釋著這句話,
他的身子像是完全炸裂開一般,
撲騰出了一大攤的水漬,
這些水漬以極快的速度在這塊客廳區域布置出了一個陣法的雛形。
周老闆下意識地開始後退,
他可沒有鐵憨憨的那種打腫臉充胖子明明自己虛得要命卻還要在空門下等佛出現的二勁,
只是,
還沒等周澤完全脫離這個範圍,
一聲聲梵音忽然響起,
緊隨其後的,
是濃郁到幾乎可以化作油脂摳挖出來的恐怖檀香!
「快……走……」
鐵憨憨的聲音忽然自心底響起,
顯然,
在此時,
他也被驚動了。
一般來說,平時的一些事情,哪怕是有些危險存在,但只要不超出周澤所能應付的極限,鐵憨憨都會保持沉默。
盡量給周澤一種他在自己玩單機遊戲的錯覺遊戲體驗,
而不會給他一種他只是一個苦逼做日常任務混時間的代練。
此時鐵憨憨既然發聲了,
那就意味著整件事的性質,忽然急轉直下!
若是往常,他可能真的會故意等著周澤去求他,但這一次,他很主動。
其實周老闆也沒絲毫地猶豫,哪怕沒有鐵憨憨的提醒,在剛才,他也預感到了不妙,那種脊梁骨位置瞬間發寒的感覺也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當即,
周澤發出了一聲咆哮,
殭屍狀態完全開啟,
而後身子一蹦,
強行撕開了束縛離開了這片區域。
旁邊一直在關注著戰局的小蘿莉見自家老闆忽然直接跑路,
也不敢有絲毫地耽擱,
伸出舌頭快速跟進,
當其身形拉近到周澤身邊時,
周澤伸出臂膀抱住了她,
而後再度加速!
「啪!」
「嘩啦啦!」
周澤從落地窗上強行突破了出去,
兩個人的身形在花圃位置滑行了十幾米之後,又以撞破了鐵柵欄而宣告停止。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
整個別墅里忽然竄出了巨大的火苗!
「嘶!」
沒有爆炸聲,
沒有爆裂聲,
沒有地動山搖也沒有氣浪滾滾,
這股大火燒得很安靜,卻一點也不溫柔。
只是眨眼之間,
客廳以及書房等房間包括二樓的幾個卧室窗戶那邊,都映照出了橘黃色的光火。
而後,
又在三秒之內,
以更為詭異的方式……瞬間熄滅!
小蘿莉怔怔地看著前方,看著她的家,有些不敢置信道:
「剛剛那是什麼?」
「剛剛那是什麼?」
周澤也在同樣地在心底問這個問題。
「佛……門……業……火……」
「你怎麼曉得的?你那會兒不是還沒佛么?」
「猜……的……」
「……」周澤。
周老闆沒再和那位繼續說話,而是往前走,走到了落地窗那邊,雖說剛剛的火焰和壯觀也很恐怖,但落地窗上的窗帘,居然一點燒焦的痕迹都沒有。
整棟別墅里,也沒有任何焦土氣息,更沒有一點點火光殘留的感覺,這讓人覺得很難以理解,但周澤確信,自己剛剛絕不是眼睛裡出現了幻覺。
掀開窗帘,從自己剛剛撞碎出去的地方又走了回去。
客廳里的陳設毫無變化,
沒有煙熏火燎的任何痕迹,
小蘿莉這時也走了進來,深吸一口氣,空氣居然格外清新!
「剛剛,到底怎麼了?我還在想我爸回來看見自家奮鬥出來的別墅被燒沒了後該怎麼安慰他呢。」
周澤抬起手,示意小蘿莉不要說話,緩緩道:
「有沒有感覺有些不對勁?」
「空氣很清新啊。」
「不止。」
周澤微微皺眉,繼續道:
「現在這個環境,讓我有些不舒服。」
「怎麼了?」
「彷彿讓我回到了無菌手術室里的感覺,而且,照眼下的情況來看,此時你家這棟別墅里,被消毒得更為徹底。
不知道你家以前有沒有老鼠,
但我現在可以打包票,
你翻遍整個屋子的所有角落,你連任何一隻活著的小蟲子都找不到。」
那火焰,
燒的不是凡物,
而是真正的……凈化!
將整棟別墅里,一切生命,全都抹除!
可以想見,如果當時自己晚了一步,買能及時離開這片區域,自己也將是被凈化的對象。
現在倒是能理解鐵憨憨剛剛的主動了,估計他也不想一句話都沒說就被自己連累著成了烤乳豬。
他還是更喜歡自己慢慢被打被揍被壓得鼻青臉腫時,
在旁邊悠哉悠哉地慢慢說風涼話的感覺。
周澤繞過了倒在地上的長沙發,走到了客廳另一個方向。
地上,一件紅色羽絨服,一件藍色的牛仔褲,以及那張薄如蟬翼的黑色口罩整齊地擺放在那裡。
至於原本穿著它們的人,則是毫無蹤跡。
這口罩有點意思,剛剛那人明明戴著它,但口型什麼的其實都清晰可見。
出於本能,周澤覺得這口罩不簡單,興許有著其他的用處。
只可惜,周老闆有潔癖,尤其是口罩這種東西,用別人的口罩和用別人的牙刷感覺沒什麼區別。
不過不捨得丟啊,可以拿回去送給安律師,嗯,他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