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陰私

呂文成的姿態,看起來很是滑稽,卻帶著一種深層次的詭異,不過,這倒是周澤最喜歡看到的畫面。

周老闆這個宅子里晃悠這麼久了,又是舞獅子又是上躥下跳的,結果連個獅毛都沒找著。

現在,

可算是有了目標了。

有了目標,就好辦事兒了,反正周老闆的行事風格就是那麼的簡單粗暴,能把你打爆絕對不多嗶嗶一句。

什麼幫誰完成心愿啊,幫誰了結執念啊,周老闆沒這個閑工夫,世上可憐的人太多,活得艱難的人也太多;

活人他都懶得去管,死人又怎麼管得過來?

這次按理說呂耀祖的事兒,周澤也不想管的,一是老張的原因,二則是這確實是出事兒了,不管不行了。

推開門,

周澤走了進去。

「額?」

四肢都在辦公桌上趴著的呂文成馬上扭過頭看向了周澤,眼裡帶著一抹疑惑,明顯愣了一下。

然後,

接下來的一幕,

讓周澤都驚訝了一下,

呂文成居然下了桌子,不過沒向他撲來,而是站直了身子,很是疑惑地口吐人言:

「你怎麼會在這兒?」

嗯?

又正常了?

周澤沒廢話,

上去就直接鎖喉,這是最直接的方式,這兩年打架的經驗告訴周澤,能上來就這麼干就別再廢話或者做其他多餘的動作了。

先拿捏住了死穴,再慢慢嘮嗑也不遲。

呂文成見周澤向他出手,

當下身體一側,弓步上前,提肘、橫胯、單臂順著周澤的手臂直接延伸了過來。

這是標準地功夫套路,練家子的路數。

周澤眼睛眯了一下,但是沒改變自己的動作。

「砰!」

「砰!」

「砰!」

短時間內,

呂文成對著周澤的手臂和胸口以及脖頸位置,

連抽了三掌,

但周澤卻巋然不動,

「吧唧!」

直接掐住了呂文成的脖子,

將其給舉了起來。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招式都是無力的。

「你……你……」

呂文成被掐著脖子,臉色迅速開始變紅,雙手抓著周澤的手臂,卻根本無法掙脫。

但周澤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你……要做……什麼……」

呂文成艱難地問道。

「你剛剛在做什麼?」周澤問道。

「我……我……在……練習……」

「……」周澤。

周澤鬆開了手,

呂文成直接摔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著。

看著周澤的目光里,帶著滿滿地畏懼。

在他的視角里,

周澤之前和老張那一通舞獅,已經展現出了實力了,舞獅舞得好,證明功夫好,呂文成以前也聽過自家老爺子說過,在民國那會兒,那時的舞獅從業者,那可是真正的丟下獅子頭就能拿刀拿槍操傢伙去乾的狠角色。

到現在,承平日久,其實也就繼承了當年的三分相似罷了,動作改得越來越花里胡哨,但真本事,不可否認地在慢慢地退化。

呂文成自己也是練家子,他身上是有些功夫的,但剛剛周澤出手時,他卻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

對方的功夫,得可怕到什麼地步?

尤其是這一身的橫練功夫,打在他身上,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自己手掌現在還生疼。

「你說你剛才在做什麼?」

「在……在練習。」呂文成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我在模仿獅子的習性。」

這模仿得,可真是夠投入的。

周澤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這還搞出了個烏龍。

「呵……」

但那個獅王,到底藏在哪裡了?

呂文成很想問周澤為什麼還在我家,而且還跑到這裡來,但想了想,還是不問了,他小時候也是跟著呂耀祖跑過江湖的,眼界自然是不同,那會兒想吃碗飯想混個盤口演出,白的黑的,都得打交道。

可不像是現在可以頂個「藝術家」「傳統文化」的牌子,日子能過得舒服許多。

在剛才,

他分明察覺到了周澤眼裡,

是帶著清晰且毫不掩飾地殺意的!

「對了,你剛剛是怎麼回事?」周澤問道,「你怎麼上來的?」

這個問題,

周澤還沒想明白,

自己明明看著他下去,然後自己也下去了,結果自己上來後,卻發現對方又在三樓了。

要知道,

周澤可沒離開樓梯!

「我下去找我母親說了些事情,就又上來了啊。」

呂文成很坦誠地說道。

周澤很想直接來一句,你在說謊,但想想,對方似乎也沒必要說謊。

但,

那個叫聲,

又是怎麼回事?

周澤猛地轉身,

目光環視這個房間的格局,

道:

「你這個家,是誰修建的?」

「家父生前修建的,設計圖紙也是他做的。」

周澤點點頭,

拿出了手機,

撥通了許清朗的電話:

「喂,怎麼了?」

許清朗那邊像是在吹頭髮,吹風機的聲音很刺耳。

「需要你來一下,我這裡碰到你的專業問題,地址我待會兒發給你。」

「好。」

許清朗頓了頓,

又道:

「急么?」

周澤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不算很急。」

「那多等半小時吧,我這剛敷了面膜,挺貴的。」

「你不是能蛻皮么?還整那個有什麼用?」

老許皮膚本就好,現在又加了蛻皮的功能,

哎呀,

今天皮膚暗淡了一點,

脫一層皮;

哎呀,

今天有黑眼圈了,

蛻一層皮;

哎呀,

今天長痘痘了,

繼續蛻皮……

「誰告訴你敷面膜真的有用啦?」

許清朗沒好氣地反問道:

「享受的,只是這個寧靜放鬆的過程。」

周澤點點頭,

掛斷了電話。

然後蹲下來,

和坐在地上的呂文成對視著,

伸手摸了摸呂文成的頭,

道:

「我還要在這裡待會兒,我不會傷害你的性命,但請你不要聲張,我不求你的財也不求你的S……」

周澤搖搖頭,

「總之,你就坐這兒別動,就沒事了,懂么?」

呂文成點點頭。

對呂文成的態度,周澤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管他跟他小媽那裡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但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兒。

你要呂耀祖跟老道一樣,只喜歡大妹子,要點臉,你看呂文成還會不會繼續?

周澤乾脆也坐了下來,

和呂文成面對面。

坐了五分鐘後,

感覺有點尷尬,

周澤開口道:

「你父親是怎麼走的?」

「癌症,發現時就已經是晚期了,拖了兩年,沒拖住,還是走了。」

「死之前,他有說過什麼沒有?」周澤掏出香煙,給呂文成丟了一根,自己點上之後,又把打火機丟給了呂文成。

「沒有,父親走得很安詳。」

周澤點點頭,眼裡露出一抹精芒。

不急,

不急,

等老許敷面膜過來後,

先把這個房子給弄清楚,

到時候你不說實話,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這次的比賽,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黑幕?」

「主辦方內定了冠亞軍,冠軍是一個年輕的歌唱組合,他們會來舞獅子,給他們烘託人氣吧。

亞軍則是主辦方指定的一個舞蹈公司里出的人。

這些人,都不算是我們圈子裡的人,他們哪裡懂得舞獅?」

說到這些時,呂文成顯得很激動,

「家父也是聽到這個消息後,氣得倒下了,加上身體本身就有……所以就沒扛的過去。」

「內定啊,然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只能我們圈子裡自己抵制,其實,舞獅人都是有自己的操守的,獅子舞得久了,就像是自己真成了獅子一樣。」

「具體的方法呢?」

「沒方法。」

呂文成慘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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