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你是旺財啊!

看見前面的那座噴泉了么,

此時的老頭兒,在腦袋被取下來之後,

也很像一個微小型噴泉。

只是可能是因為之前流血流得實在是有點多了吧,

導致他並沒有像噴泉那般迅勇噴勃,

而是和小孩童滋尿一樣,

「吧唧!」「吧唧!」「吧唧!」……

一股接著一股,

一段續著一段,

哄一下,吹一下口哨,彪一下。

陳警官就站在他身邊,手裡還提著他的頭。

若是此時有攝影師在這裡拍張照,絕對能捕捉到最為精美的畫面。

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

一個沒有頭的老者,

鮮血,

黑暗,

加上醫院的背景,

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美感。

是啊,

正如老頭兒自己之前所說的那樣,

他只是一個潑皮破落戶,

哪怕再能折騰,

再能蹦躂,

和肉食者之間,其實還是有著很大很大的差距。

獬豸作為上古存在至今的法獸,又怎麼可能這麼輕輕鬆鬆地被控制住?

成為你的牽線木偶?

諦聽在下面一個偶然感應,也能直接隔空切斷老頭兒的那些線,讓老頭兒之前的所有布局和自信都付諸東流,不得不被迫變成了這種面對面地簡單原始廝殺。

獬豸比諦聽能差了?

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料理?

再怎麼說,它也是和贏勾一個年代的存在。

陳警官眼眸神采正在慢慢地褪去,只是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眸里還是帶著不敢置信和憤怒。

至少目前,這還是老頭兒的眼神。

「你在拿我做筏!你在拿我做筏!」

被陳警官抓在手裡的頭顱開口沙啞地喊道。

他很憤怒,他很不甘!

他本該是人間的一股「清流」,想當初第一次來書屋時,在分身數個的前提下,幾乎差點把書屋團滅!

他強大,他優秀,無論他再偏激,再自私,你也無法去抹殺掉他的那些讓人忌憚的特質。

但這本就不是一個公平的遊戲,

本就不是一個對等的對決,

第一次來書屋,

他是被贏勾打爆捶死,

第二次來,他比第一次更優秀;

結果先被諦聽將軍,又被獬豸反制,

他所面對的對手,

實在是太可怕了,

哪怕他使勁地去跳躍,也無法去企及這些人的高度,甚至連他們的腳趾,都沒能夠得著。

陳警官的目光開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冰冷的紅。

紅光開始逐漸取代一切,

到最後,

徹底將一雙眸子完全覆蓋。

在其身後,

獬豸獨角獸一樣的偉岸影子慢慢地顯現出來,

真正的法獸之威,

讓人震懾!

它就是法,法就是它,

別人活在香火里,

而它,

則是存在於法度之中。

陳警官閉上了眼,再緩緩睜開,面色依舊平靜,但卻真的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一樣,硬是要描述的話,應該是比之前多了一些「人」的感覺。

你能感覺到她的個體意識,能感知到她的性格存在,不再僅僅是那一具被操控的木偶人。

它的手指開始發力,

「砰!」

手中的頭顱開始龜裂,

內部不斷地發出破碎的聲響。

但並沒有像是西瓜一樣直接炸裂開,而是被那密密麻麻的破損裂痕給覆蓋住。

鮮紅的液體開始流淌出來,

這不是老頭兒自己本人的血,

而像是一種蜜蠟,用以封存東西封閉縫隙,

老頭兒的整個臉上,都被條條杠杠的血色給完全遮蓋住,看起來像是一件精緻的瓷器藝術品。

同時,一道道血線從醫院裡擴散出去,將這塊區域給完全包裹,隔絕了外面的鶯鶯等人,也隔絕了來自外面的一切「感知」,包括,這頭頂上的「天」。

此舉,是不想讓老頭兒直接死,

把他打成了殘血之後,還禁錮著他,打算等之後騰出手來後,再慢慢地炮烙。

小蘿莉當初也曾聽說過老頭兒的威名,他每次都是隔一段時間出現,消失後,又再出現,周而復始。

但這並不是意味著他真的可以無拘無束,

他的自由自在,

是建立在真正的強者和高層無視他的原因上。

做完了這些,

陳警官的目光轉向了周澤。

周澤還單膝跪在地上,手掌不停地在顫抖著,眼眸里的白色已經在褪去,但周澤仍然在強行支撐著。

在胸口位置,

周澤那裡明明沒有傷口,

但是殭屍煞氣依舊在不停地揮發出來,這是被陣法傷到的原因,體內的煞氣已經被洞穿,而煞氣,才是殭屍真正的立身根本。

「你認識我?」

陳警官開口道。

同時,

她在慢慢地走向了周澤,

宛若一個女王,

在俯瞰著自己腳下的奴隸。

周澤咬著牙,還在掙扎,他想站起來,但身子現在卻一直在顫抖,體內的氣力也在不斷的下滑,這種感覺,很難受,也很憋屈。

如同你明明有一架性能很好的飛機,

卻沒有燃料讓它飛起來。

「你……認識我吧。」

陳警官走到了周澤面前,

周澤甚至可以看見對方那一雙潔凈的腳丫子。

沒有塗指甲油,顯得很乾凈,哪怕是一番對戰之後,她的身上除了一些傷痕以外,並沒有其餘的污漬。

「呵,你認識我。」

第三遍了,

陳警官一隻手抓住了周澤的脖子,

將周澤舉了起來。

周澤眼眸里的白色顯得很雜亂。

「看來,我要找的人,應該就是你了。」

在這個通城,

在這個地方,

能傷害到她分身的,

真的只有周澤了。

可能之前的周澤並沒有表現出來那麼恐怖的實力,

但是在剛剛面對老頭兒時,

周澤所展現出的力量,

已經足夠了。

雖說,這並不是當初周澤殺死她分身的真正力量。

「呵呵。」

陳警官伸手,在周澤臉上撫摸著。

周澤眼裡的白色在此時完全褪去,露出了他本來的瞳孔。

「你的手,拿開。」

周澤開口道。

「哦?」

「你的手,拿開。」

「我要是不呢?」

陳警官的手輕輕地在周澤臉上繼續撫摸著,

它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看來,

老頭兒有一點說得沒錯,

高位者只是站得高,但他們也會裝瞎,也會有這種各種和普通人相類似的興趣和思想。

比如,

享受這種作為勝利者的餘韻,

他們並沒有真正地脫離所謂的低級趣味。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滅了我在通城的分身?你知道我是誰么?

還是,

是誰命令你做這個事的?」

陳警官沒有直接殺周澤的原因,還有一點,那就是它認為自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所以它不認為普通人會隨隨便便地挑釁自己,它要尋根究底,它要一網打盡。

「命令?」

周澤咧開嘴笑了。

「你的煞氣已經被打散了,身子也傷了,在這個時候了,以我的生命視角來看,低頭,並不算丟人。」

「哦,是么?」

「是的,沒有什麼,比生命的存續更重要的了,這是我這無數年來,總結出的道理。

所以,

說吧,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誰命令你做這件事的?

我分身無數,損失一具分身並不算是很大的損失,我更在乎的,是我的威嚴是否被冒犯了。」

說著,

陳警官看了一眼旁邊那個被自己剛剛蠟封住的老頭兒頭顱,

「我本來不想和他認真的,但他居然妄圖操控我,一個卑賤的渣滓,一個破爛的餘波,竟然敢妄圖操控偉大的我!

他,

該死!」

「你是法獸。」周澤道。

「嗯?」

「居然說你總結出了,沒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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