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血花,飄落

死侍的身子在不斷地萎靡,宛若泄了氣的氣球,正在向著乾屍的方向去發展。

黑小妞跪伏在地上,不停地哭喊著哀求著;

旁邊的鶯鶯則是繼續盯著黑小妞,也盯著周澤身後的死侍。

老道砸吧砸吧了嘴,只覺得嘴裡有些沒味道,死侍到底是嘛玩意兒,老道是清楚的,老闆上一世的肉身都被這貨給骨灰拌飯了;

有時候老道也覺得死侍正在變得越來越陌生,起初是因為安律師的調教,隨後自黑小妞來後,這種變化就越發不可收拾。

如果老闆借著這個機會,把死侍給徹底料理掉,老道是能理解的,畢竟說是乾兒子乾爹的,但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大家心裡也都有數不是?

只是,沒味道啊沒味道。

白狐則是興緻盎然,彷彿在看一出西洋景,又有肌體再生又有「父子反目」,里子皮子,都有了,精彩。

可惜這不是大清那會兒在圍欄子里看戲,否則她真想丟幾塊碎銀子砸上去,

姑奶奶今兒個看賞!

周澤繼續閉著眼,彷彿對外界的變化一切不知。

當死侍已經變得幾乎就剩下皮包骨頭時,

一道符文從周澤身上開始過渡到了死侍身上,在其身上遊走。

死侍眉頭舒緩,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宛若一個天真的孩子,功課做得不錯,被家長獎勵了兩顆糖。

一邊的黑小妞目瞪口呆,這……

老道繼續砸吧著嘴,嘿,有點味道了。

白狐搖搖頭,最美的藝術往往是悲劇,她有些失望了。

終於,

周澤睜開了眼,原本失去的右臂恢複如初,

皮膚白皙,和新生兒無二,但內在和以前毫無不同。

這才是周澤最看重的東西,

畢竟,

周老闆是要去打架的,

不是要去參加選秀的。

起身,

揮舞了一下拳頭。

二人身上的肌肉連接直接斷裂,周澤身上沒有留下一道傷口,死侍那邊則是幾乎變成了一具乾屍,乾癟得讓人不忍直視。

然而,

在其胸口位置,卻有一道符文,被永久地留了下來。

「噗通。」

死侍對著周澤跪了下來,

笑容燦爛,

沒堅持幾秒,

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黑小妞爬了過來,把死侍抱在懷中,同時開始在周圍播撒種子,死侍的身子幾乎被周澤掏空,不過她卻一點都不悲傷了。

原始的積累可以重新再做,

而這道周澤賜予下來的符文,

才是由量變到質變的真正契機!

周老闆扭了一下脖子,發出了一陣脆響,沒再說什麼話語,直接走向了小門那邊。

「老闆,我去放水!」

鶯鶯興高采烈地先出去了,她知道自家老闆這時候肯定需要洗個澡,至於其他人,鶯鶯根本就不在意。

女殭屍除了在面對周澤時,天真活潑,在面對其他人時,哪怕表面上再客氣,但實際上在心底,當真是冷漠絕情得很。

別說死侍現在沒死,

如果老闆需要且同意的話,

她會毫不猶豫地把死侍和黑小妞一起殺了送到老闆面前。

周澤走到了書店裡,身後一陣香風襲來,一件外套批到了自己身上,順帶著自己後背位置還感受到了兩粒堅挺的紅豆。

過分了,過分了。

「你來做什麼?」

周澤問道。

當初的他對白狐就能有堅強的自制力,

更何況是現在?

「人家想你了嘛。」

白狐嗲聲道。

「再不好好說話你可以滾了。」

「我來避難的。」

周澤走到吧台邊,從老道手裡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笑道:

「避難?避什麼難?」

「一覺醒來心慌慌,想找個牢靠的肩膀依靠一下,女人,不都是這樣子的嘛。」

「那你應該去找王軻。」

「喲喲喲,下面如果我說他不行還是你厲害巴拉巴拉的,你會不會覺得很爽啊?」

「呵呵。」

周澤又特意看了一眼白狐,道:

「行吧,這段時間打掃工作你負責。」

「沒問題,那我去上面找個房間收拾一下?」

周澤點點頭,

看著白狐走上樓梯後,

周澤把水杯放了下來,

「老闆,這狐狸真有意思,討厭腥臭味還特意跑鹹魚窩裡來躲……」

「老道,我發現我離開一陣子之後,你變得很皮啊。」

周澤趴在吧台上看著老道。

「這樣不是更顯得親切嘛。」

「元旦過了,外頭馬路上一片狼藉,老道,環衛工人辛苦啊。」

老道的一張老臉馬上垮塌了下來,

人家年紀好像比環衛工人還要大一丟丟的說。

「老闆,我去給你泡杯咖啡吧?」

周澤頷首。

老道如蒙大赦,馬上去後面泡咖啡了。

周澤則是又自言自語了一句:

「又或者,她是沒忘記斷尾的痛?」

這時,

許清朗從樓上走了下來,他應該睡了一覺了,穿著睡衣。

「要喝水么?」

周澤問道。

「要吃夜宵么?」

許清朗問道。

二人一起搖搖頭。

許清朗走到吧台邊,拿起香煙,抽出一根,點燃,重重地吸了一口。

「空腹抽煙對身體很不好。」周澤提醒道。

許清朗吐出一口煙圈,瞥向了周澤,揚起手指了指,道:

「胳膊長出來了?」

「那是。」

「這挺好,以後出去不怕被車撞殘了。」

「還是得悠著點的。」

「我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

「能看出來。」

「我們就只能這樣等著?」

「至少目前來看,沒什麼頭緒。」

「他在看著我們,我能感覺到。」

「我白天也能感覺到。」

那恐怖的白煙濃度。

許清朗把煙頭掐滅在了煙灰缸里,嘆了口氣,道:

「那隻狐狸又回來了?」

「聞到味道了?」

「她剛剛和我打了個照面。」

「老闆,洗澡水放好了。」

鶯鶯從洗浴間里走出來喊道。

「好。」

周澤對許清朗揮揮手,

走向了洗浴間。

許清朗又打了個呵欠,穿著睡衣的他,走到書店門口,推開了書店的門,寒風吹來,夾雜著片片雪花,許清朗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他沒有去躲避,而是又往外走了幾步,蹲了下來。

……

「他蹲那兒當雕塑?」

鄭強指了指窗外笑道。

網咖和書店正對著,鄭強站在窗戶口就能直接看著書店的大門。

劉楚宇靠過來看了兩眼,「估計是緊張吧。」

「緊張?」

「頭兒以前喊過我們幾次過來,都是打打下手什麼的,這一次不同了,還要我們特意留在這兒等吩咐。」

「所以呢?」

「所以,我們可能會死哦。」

「他本來就捏著我們的命門。」

「是啊,死了後,也不得自由。」

「喂,你們兩個大男人,這麼晚了還在這裡玩傷感風啊?」

月牙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往這裡走。

「沒,在看雪,這雪,好大啊。」鄭強故作誇張地說道。

「是啊,白白的雪花,好……」劉楚宇驚愕住了,隨即,顫聲道:「雪,雪,這雪怎麼是紅的!」

……

「走吧,這裡這麼大,你一個人也找不到什麼了,而且,這裡是醫院,又不是監獄,失蹤的人,多半也沒被限制自由,不在這裡的可能性很大。」

「我知道,但我不甘心。」老張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些沮喪。

「慢慢來,這個不急,我累了,想回去了。」

「行,我送你回去。」

老張暫時放棄了,雖說那四個失蹤人員目前都被證明了和這所醫院有關,但真正的線索,他並沒有抓住,想找到他們,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陳警官微微舒了口氣,

現在走,

應該還來得及。

只是,

當往下的電梯到了這一層,緩緩打開時,

裡頭,

已經站著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醫生了。

老醫生一個人站在電梯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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