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當年秘辛

周澤愣了一下,

然後又觀察了一下女屍,

女屍沒穿衣服,

許是因為女老闆原本也不太可能讓其他人再看見她,也就沒做準備。

周澤點點頭,道:

「你身材還挺好的。」

女老闆沒害羞,也沒覺得惱怒,而是微笑道:

「謝謝誇獎。」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該看開的也都看開了,

不至於說變得濫交和開放,但也真正算是不拘小節了。

周澤伸手,在女屍脖頸位置撫摸了幾下,問道:

「不是馬上被咬死的吧?」

按照女老闆之前的自我介紹,她陽壽可是活到了三十歲,再算上五年鬼差,在上世紀末這裡殭屍事件時,女老闆才十幾歲的樣子。

但這具屍體,可不是什麼花季少女了。

「是,我沒被當即咬死,事實上,我也不是因為這個而死。

大人,這裡冷,我們還是上去再聊吧。」

周澤很想說不用,他覺得在這裡挺舒服的,但看看女老闆那發抖的樣子,想想還是點頭答應了。

眾人又回到了她的辦公室里,

周澤坐在主桌位置,心情很好。

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直接就找到了線索,而且很可能是找到了當年的一個被害人。

有時可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女老闆又上了一杯茶,周澤不是個愛茶的人,他上輩子工作比較緊湊,也沒心思放這些東西上面,這輩子倒是咖啡喝的比較多一些,平時偶爾喝茶也是鶯鶯給自己泡的普洱。

把茶杯往旁邊一放,周澤開口道:

「先說吧。」

女老闆沒問周澤為什麼要追究這件事,一是身份地位使然,二則是如果周澤想要追查這件事,她其實是很願意幫忙的。

當了鬼差之後,她也曾嘗試過去尋找當年放學回家那個夜晚的痕迹,但到頭來,卻依舊什麼線索都沒有。

她想報仇,

很想報仇,

因為那處脖子上的傷口,

雖然沒直接給她帶來死亡,卻給她帶來了更為可怕的東西:長達十多年的折磨!

若是當初那個夜晚,她直接被咬死了,可能都不會有這麼大的怨恨。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年,我十二歲,我從小到大,就生活在都江堰,不過那個時候,都江堰也只是一個小縣城,遠遠沒現在這麼發達。

記得那晚,

晚上放學我一個人背著書包回家,因為要參加學校里的一個歌舞晚會排練,所以從學校回家時,天已經黑了。」

說到這裡,

女老闆似乎顯得有些心情沉重,

那段記憶,應該是她很不願意回憶起來的。

當然了,

周澤也不會無聊到這時候上前安慰,更不會遞出個手絹面巾紙什麼的幫人家擦眼淚。

笑話,

都是下過地獄的人了,

還需要別人去安慰?

「一個黑影忽然從後面抓住了我,然後我就覺得我脖子那邊,好癢。」

「好癢?」

周澤忍不住用戴著手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齒。

癢,

是幾個意思?

「對,很癢,像是被蚊子叮咬時的感覺,當時,是真的不覺得疼,只覺得癢,那種酸癢,浸潤到骨子裡的癢。」

周澤被她形容得都覺得自己後背有點癢了,

但他現在抓撓後背很不方便。

鶯鶯見狀,馬上起身走到自家老闆背後開始幫老闆抓背。

呼,

舒服了。

「然後,我昏過去了。」

女老闆說道。

「昏過去了?」周澤有些難以理解,「癢昏過去的?」

「失血過多。」

「哦。」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三十多秒,我耳畔甚至能聽到對方從我體內吸食鮮血的那種聲音。」

「你為什麼沒死?」

這是周澤很好奇的,畢竟那時候眼前的這位還不是什麼鬼差,只是一個十二歲的普通少女。

「我被人發現昏倒在了馬路上,送到了醫院去了,當時搶救過來了。」

「然後呢,身體沒出現什麼問題?」

「出問題了,出院後沒多久,我就休學了,因為身體越來越差,每晚只要睡覺就必然做噩夢,很恐怖的夢。

整個人,像是被夢靨了一樣,不光如此,我的身體,那種酸疼感,也一直在折磨著我。」

「不致死?」

「如果我爺爺不是一個老中醫,如果沒有他拿偏方給我治療的話,我活不過三個月的。」

「哦,你爺爺還在么?」

「還在,但我沒有再和他接觸了,因為你也清楚的,我們這種人,和普通人接觸得太多,對他們不好。

尤其還是上輩子的血親,帶著太多的太重的因果。」

周澤點點頭,表示理解,但還是記住了這個人。

民間牛逼的藝人真的很多,每一個都是寶,而能夠挽救眼前這位性命的老中醫,這手段,確實令人佩服。

只可惜周老闆現在這個傷,非藥石能治了,再牛逼的醫生也不能讓你逆生長吧?

記得上輩子那會兒有陣子關於逆生長的保健品炒得很火,廠家還特意找了一直裝嫩的老明星來代言,最後弄個一地雞毛的結局。

「活是活下來了,但這活得,真是受罪。

噩夢,

一直伴隨著你的噩夢,

每天都在折磨著你的神經,

對於別人來說,睡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但對於那時候的我來說,睡覺真的是一種折磨。」

「現在呢?」周澤補刀道,「你會覺得那時候哪怕做噩夢睡覺也很幸福吧?」

女老闆愣了一下,

笑著點點頭,

算是默認了。

至少比自己現在,連睡都不能睡,要好很多了。

「這個折磨,一直持續到我三十歲那年,我一直沒結婚,家裡也知道我的身體精神情況,也沒人逼我。」

「最後你是怎麼死的?」周澤很好奇道。

「一場意外。」

「哦。」

「觸電死的。」

「很疼吧?」

「嗯,時間比我預想中持續得要長很多,長得我都後悔了。」

「預想?」

「我在我三十歲生日那天,坐在浴缸里,把通著電的電吹風,丟了進去。」

「嗯。」周澤頓了頓,繼續道:「也挺好,比出車禍好。」

在後面一直幫自家老闆抓背的鶯鶯聽得二人的話題越來越偏,不覺有些好笑。

倆人居然還在一本正經地討論自己怎麼死的事兒,

或許,

這也就是鬼差之間才能聊的話題吧。

周澤似乎也覺得這話題方向太放飛自我了,當即問道:

「你生前,包括你當了鬼差後,去探尋過那件事么?」

「探尋過,但沒用,我沒看見那個人的臉,這是最致命的,因為當時我很害怕,現在真的很後悔,再怕我也應該回頭看一眼的。」

畢竟那時候,才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啊。

「不過,那時候這些事兒,鬧得很普遍,風聲很緊,據說,死了不少人。」

「沒上報?」周澤問道。

女老闆搖搖頭,「當時家裡人還討論過,但還是決定把事情隱瞞下來。」

這就像是女孩子被玷污了之後,

很多人都不願意報警一個道理。

「那之後呢?」

「之後,我一直沒放棄去尋找,但都徒勞無功。不過,在我當了鬼差之後,又回到了家鄉以另外一種身份生活,這倒是讓我找到了一個線索。」

「什麼線索?」

「那是我開這家火鍋店的第二年,是我當鬼差的第三年,深夜,店裡接待了一個人吃火鍋的客戶,他喝了不少酒,我也陪他喝了一點。」

周澤皺了皺眉,

不是說沒有陪酒服務么?

似乎是看出了周澤的疑惑,女老闆補充道:「他長得還可以。」

周澤咳嗽了一聲,道:

「你可以不用解釋的。」

「抱歉,大人,我和他喝酒了。」

「喝完酒後?」

「他就結賬離開了。」

「哦。」

「不過他說,他母親一直生病待在家裡,讓他很痛苦,倒不是沒錢治病或者不孝這類的,他是覺得母親承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難,讓他很難受。」

「他母親有問題?」

「嗯,他說他母親,經常做噩夢,身體會一直痙攣,而且很怕冷。他帶著他母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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