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我思故我在

當周澤被癩頭和尚從樓上砸下來時,下方的安律師和許清朗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

但有些尷尬的是,

周澤和癩頭和尚下去的方向正好在酒店的背面區域,

等到安律師和許清朗以最快的速度繞了一個圈趕來時,

戰局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一條看門狗,一條瘋狗,

正在進行著最為慘烈血腥的廝殺,

那喧囂的氣浪,

那恐怖的能量宣洩,

肉身之間的碰撞和搏殺,

安律師和許清朗甚至沒敢靠近,

實在是這種廝殺的氣勢,讓二人心裡也清楚,哪怕現在下去,雙方間已經殺紅了眼了,你就算是想要去幫忙也幫不上,甚至可能會使得自家老闆心裡產生顧慮。

「贏勾不是沉睡了么?」

許清朗有些不能理解地自言自語。

贏勾已經沉睡了,這件事,他相信周澤不會欺騙大家,且也沒有欺瞞的必要。

但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安律師則是伸手揉搓了一下下巴,略作思量,道:

「我覺得,多半和老闆之前吞了木承恩有關係。」

「和他有關係?」

「你記得木承恩家裡的那幅古畫吧?」

許清朗聞言,點點頭。

那幅畫,自然是記得的。

木承恩當時是準備屈服坦白了,但那時的老闆似乎被陷入到了某種情緒之中,完全無法理會其他,把木承恩給徹底「吸干」。

那幅畫,也就成了最後留下的線索了。

「看過一部電影么,好像叫《致命ID》。」

許清朗點點頭,「看過。」

「裡面講的其實就是多重人格的故事,互相殘殺,到最後,剩下幾個人格就是幾個人格,有時候我也在想,老闆和那部電影里的情況真的很像。

你要知道,贏勾其實不是隱藏在他體內的靈魂,也不是什麼寄宿主寄生的關係。

贏勾很喜歡喊老闆是『看門狗』,

其實裡面就有著這一層的意思,

他們是一具靈魂里誕生出來的不同意識。

而很顯然,贏勾是這群意識里當之無愧的老大,也可以說是所有人格之中最為強大的一個。」

「那老闆呢?」

「他算是顯人格吧,有點像是一個國家的外交部,管著對外的一切活動,但在這個國內,真正掌權的權力機關,卻不是他。」

「我還是有些迷糊。」

「我也有點迷糊,但大概可能就是這麼個意思。之前在通城,不是出了白夫人和李秀成那檔子的事兒么?

白夫人不知道利用了什麼特殊甚至可以說是帶著點禁忌的力量,比如那個『仙』,凡是和那個字有關係的,都是禁忌般的存在。

在白夫人的推動下,其中的一個人格,李秀成差點反叛成功,如果不是老闆靈魂里還有一座泰山鎮壓下來,可能現在的老闆已經變成李秀成了。

呼……」

說到這裡,

安律師也不禁長舒一口氣,

感慨道:

「很奇怪,也很不可思議吧,居然能把生命層次細化到人格。

芸芸眾生是以肉身為存在根本,肉身一壞,意味著生命的消亡。

我們陰司則是更進一步,以靈魂為載體,甚至肉身也不是不可以換,就比如之前馮四兒上來時,去殯儀館借用肉身一樣。

但到了贏勾那個層次,他甚至可以把生命細分到人格的這個細小層面,螺絲殼裡做道場,那種層次,真的太可怕了;

有點我意不滅,身亦不滅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老周所表現出來的,是另外一種人格?」

「五五開吧。

一個可能是老闆自己覺醒了,就像是日漫《聖鬥士星矢》里的那樣,打不過你沒關係,通過一番回憶殺和自言自語就能燃燒小宇宙玩個爆發。

老闆被那和尚逼急了,來個鹹魚翻身,鹹魚突刺,鹹魚對決,鹹魚萬歲衝鋒,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說是這樣說,也說了五五開,但許清朗能聽出來,對這個可能,安律師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第二個可能呢?」

「第二個可能就是,因為老闆吞噬了木承恩,而木承恩和畫中人很可能有著極為深刻的關係。

要知道,

這個世界上,

木承恩是我所見過的,第二個有靈魂的殭屍!

他要麼是那個畫中人的後代,要麼是繼承了畫中人一部分的衣缽或者是傳承。

總之,畫中人和木承恩之間肯定有關係。

而那幅古畫中的視角,

看起來也很奇怪,

贏勾在憤怒,那個年輕男子在把酒言歡。

我倒是有一個猜測,我相信老闆也猜到了,那就是,那個畫中人,很可能是之前的某一任贏勾的看門狗。

但他卻成功地成長起來,且脫離了贏勾的束縛,是他太優秀了還是他算計了贏勾辜負了贏勾,這個不可考證。

總之,

他成功了。

他讓贏勾無可奈何,成功地走出了歷代看門狗結局宿命,開創了新的格局。

而木承恩,則是他的傳人或者僥倖得到了他的部分衣缽。」

聽到這裡,

許清朗眯了眯眼,

他體內也有部分海神的力量被封印著,很多東西,其實有著更直觀的思考和感受,當即道:

「你的意思是,老闆因為吞了木承恩,刺激到了他體內的某個人格蘇醒?

而眼下這個,就是……」

安律師緩緩點頭,

其實,

很多東西都很明顯了,

在周澤早就可以控制進出殭屍狀態的前提下,

因為吞了一個木承恩,居然差點失心瘋連鶯鶯都想吃掉。

很顯然,

是因為木承恩的關係,導致他體內的另一個人格,類似於李秀成那種的存在,開始發出了影響。

不過,那位可比李秀成牛逼多了。

要知道李秀成在太平天國兵敗之時,哪怕對夢中見到的贏勾很是崇敬,但贏勾只是冷眼看著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再看他樓塌了。

看著他城破,看著他被俘,看著他被殺。

於上位者角度來說,贏勾根本就是不拿歷代看門狗當回事兒。

古代皇帝和封疆大吏有一種說法叫「代天牧民」,這裡的一個「牧」字,其實就把上位者對底層人的態度闡釋得很清楚了。

人間的權貴尚且把百姓當作豬羊犬類韭菜一般的角色,

那麼,

生命層次遠遠超出人的想像,自上古時期就是一方大鱷的贏勾,會怎麼看下面的人,也就能理解了。

「那麼,老闆會不會被?」

許清朗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轉了個圈。

安律師搖搖頭,道:「應該不至於,按照畫中所描繪的意思以及木承恩這個存在的出現,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那位看門狗完成了歷代看門狗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完全脫離了贏勾的掌控。

甚至,很可能和贏勾分離了,獨自以一種生命形式在存在著。

但他畢竟當過看門犬,按照老闆之前的形容,在他的靈魂深處,被泰山鎮壓的地方,有很多青銅柱子,還有一座湖泊,下面都是歷代看門狗的身影。

他走了,但那裡肯定有他留下的精神烙印,對老闆構不成威脅的。」

「如果那樣,豈不是等於又多了一個贏勾?」

安律師差點沒忍不住「切」一聲,一句「婦人之見」幾乎說出口。

「那個只是一個人格的影響,和贏勾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至少在安律師眼裡,

還是贏勾最好。

其間最重要的是,

贏勾只是一時落難,是一個值得抄底的超級潛力股!

畫中人再牛叉,無非是趁著贏勾落難時擺了贏勾一道。

當然了,

那位確實牛叉得不行,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能在贏勾面前虎口拔牙,絕對是優秀中的優秀。

但和自家老闆比起來,

還是差了太多。

瞧著自家老闆和贏勾的關係,

你一句「看門狗」,

他一句「鐵憨憨」,

他娘的,

「死鬼。」

「冤家。」

安律師有時候都很難以理解,

要麼是自家老闆有得天獨厚的人格魅力,要麼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否則自家老闆怎麼能和贏勾相處出一種好機油的感覺?

這番成就,

足以秒殺歷代所有看門狗,包括畫中的那位。

「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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