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泰山

「賤……人……」

人類的本質,很可能是復讀機;

白鶯鶯以為和鐵憨憨有關的存在,肯定能幫到自家老闆。

她是和自家老闆最親近的人,對很多事情,知道得比安律師都更清楚。

比如自家老闆對體內那位的態度轉變,

一開始,

老闆是很擔心的,擔心哪一天自己就被吞了,徹底失去了自我,等於是「被自殺」。

但慢慢地,

鶯鶯能夠感覺自家老闆和那位的關係開始向「不可描述」的方向策馬狂奔而去。

如果不是清楚贏勾是一個鋼鐵直男的性格,

鶯鶯都要以為自己要多出一個「情敵」了,

而且論起輩分來,

還是自個兒的大祖宗!

這還怎麼立規矩端起大房的架勢?

誰給誰磕頭?

不過,

饒是鶯鶯也沒料到,

贏勾當初給自己留下的後手,其實根本就沒想得那麼長遠,

也是,

以贏勾的性格,

怎麼會費腦子去想那麼長遠的事兒。

可能當時他是看出了鶯鶯的不同,畢竟鶯鶯這具身體在白夫人時還吞吃過李秀成的血肉,而當年,贏勾可是在李秀成的體內,能看出來這點聯繫,也不是不可能。

或許,

只是單純地看著這個女殭屍只對那條鹹魚「嚶嚶嚶」,

對自己卻避而遠之,

氣到了,

故意送個小物件兒。

總之,

如果把這個比作程序的話,

實在是有點太過於簡單了,

觸發之後,

只有相同的一句話,相同的一個動作。

周老闆被抽飛出去之後,

整個人迷茫了,

哪怕被莫名其妙地拉入了自己的靈魂深處,

哪怕出現了那般詭異的黑色隔膜在擋著自己,

但他也沒有料到,

贏勾的身影會出現,

而且上來直接給自己一巴掌!

「噗通!」

周澤落下去時,

自己沒有觸碰到地面,

只是感覺自己像是落入了水中一樣,

而且還在不停地下降著,彷彿根本就沒有底端一樣,

一直在下潛,

下潛,

下潛……

入眼之處,

倒不是黑暗,

是那種蔚藍色,

死寂一般的蔚藍色,

任何一種顏色,如果單純地鋪天蓋地的話,都會給人以一種壓抑窒息的感覺。

此時的周澤就是這種感受,

鐵憨憨的一巴掌,

直接抽掉了周澤之前咬牙堅持下來的氣勢,

眼下,

確實是很累很累了。

眼角餘光看向周圍,

周澤發現這下方,竟然也漂浮著一個個人影,穿著各異,年紀各異,長相各異,大家都靜靜地被放置在水底深處。

而自己的歸宿,

也將是這裡了么?

很累,很疲憊,很想放棄一切掙扎,恣意地休息。

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

因為事情太過忙碌沒休息好,早上掙扎地從床上起來,真想放棄學業放棄工作放下一切羈絆倒頭睡一個天昏地暗。

「咕嘟……咕嘟……」

周澤身邊出現了氣泡,

到最後,

還是沒有甘心,

還是不想認命,

當初和鐵憨憨斗得不讓絲毫,

現在,

怎麼能連同類犬種都要爬到自己頭上去?

老子,

還沒死呢!

「嗡!」

一道紅色的光芒刺穿了深海,疾馳到了周澤身邊,周澤伸手將它握住,光芒消散,露出了一支古樸的毛筆。

「差點……把你……給……忘了……」

許是這一切都發生得太過急促,轉變得也有些出人意料,讓周澤過於猝不及防,根本想不到如何去應對。

不過現在,

倒是又有了新的依靠。

煞筆,

曾封印贏勾,

周澤就不信了,

自己今天就治不了這幫犬吠!

舉起手臂,

煞筆開始向上浮動,拉扯著周澤的身子也開始上浮。

這下方的黑暗之中,站著密密麻麻的人,這些,都是贏勾歷代的看門狗。

當周澤開始上浮時,

下方原本一動不動集體靜默的人群忽然集體睜開眼,

向上看去。

下一刻,

所有人都舉起雙手,

一時間,

蔚藍得讓人心慌的水面瞬間發黑,

宛若一盆水直接被攪渾!

周澤只覺得有一股極為恐怖的力道正在拚命地拉拽著自己,

誓要將自己拖拽下去的架勢!

農村里長輩為了讓自家小孩遠離水塘河邊,常常會編造一些鬼故事嚇唬他們,說是那裡淹死過人,正想著找替死鬼呢,仔細著別去那裡,小心就被拉下去了。

此時周老闆真有這種感覺,下面的這幫人,就是不想自己離開!

但他還是不能理解,

李秀成重新上位,

只是這下面的這幫死得不能再死的傢伙們,

為什麼要拼了命的和自己過不去?

把自己拖拽下去,把李秀成送上去,

對他們來說,

又有什麼好處?

可惜,

這裡畢竟不是講話說理的地方,

否則周老闆還真想好好跟他們嘮嘮嗑,談談條件,他李秀成她白夫人,到底許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般幫襯?

煞筆在手,

周老闆發出了一聲低吼,

筆尖顫抖,

血色的墨汁瀰漫開去,

一道偌大的「封」字出現,

向下鎮壓而去!

「轟!」

海水之中,

波濤洶湧!

周澤只覺得自己腦袋一陣眩暈,彷彿是炸在自己腦海之中,連靈魂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

趁著這個空檔,

周澤終於得以浮出水面,

海面消散,

成了青磚平地,

四周,

依舊是密密麻麻的青銅柱子,

而在最中央的那一根上,

綁著的是李秀成。

該死的隔膜,

卻依舊存在於那裡。

重重的喘息著,周澤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無論怎麼折騰,折騰的還是自己,越折騰自然就越累,但在這個時候,卻不能歇息。

沒理由跟贏勾懟了這麼久沒輸,

結果卻被別人摘了桃子,

萬一以後贏勾醒來發現看門狗換人了,

指不定被那貨怎麼笑死!

手持煞筆,

周澤走到了黑色隔膜面前,

直接插了過去!

「嗡!」

煞筆的筆尖刺入了隔膜之中,

卻無法再得以寸進,

被硬生生地卡在了中間位置。

隔膜後面的青銅柱子上,

身體殘破的李秀成慢慢地睜開眼,

原本渾濁的目光開始變得清澈,

他似乎是在思考,

也很快就明白了此時的狀況。

「這身子,給本王。

天父,

會賜福於你。」

周澤笑了,這是真的被氣笑了。

什麼年代了,

還扯這欺騙愚民的把戲?

天父,

天父在哪裡呢?

真有天父在,洪秀全為什麼會敗?清妖為什麼在天平天國之後又坐了一甲子的江山?

老子當鬼差快兩年了,還真不知道天上有人呢!

「咔嚓!」

不是隔膜破碎的聲音,

而是煞筆的筆身開始開裂的動靜。

這一幕,

讓周澤心顫,

煞筆,

可是能鎮壓贏勾的強橫法器,

居然無法奈何這個隔膜,

這隔膜,

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

此時,

書屋外面花圃的泥土之下,

那枚令牌已經變成了烏黑色,不停地在顫抖著,一聲聲嬰兒啼哭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卻很是微弱,不會傳遞到上面去。

而在這四周,

則是有一道道七彩的絲線在不停地流轉著,

可惜這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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