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周澤還沒見過黑白無常,並且之前和贏勾在地獄裡晃蕩時,殺了那麼多陰司的官兵,也沒見過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這種東西。
事實上,周澤都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真的黑白無常。
畢竟,
上次接自己等人去試練的陸判,其麾下幾個巡檢要麼穿大紅衣服要麼穿大紫衣服,整得光鮮亮麗得和恐龍戰隊似的。
估計古代也有這些巡檢或者判官有這種口味,興許那時地獄流行穿黑衣服和白衣服這種款式,慢慢地也就流傳出了黑白無常的傳說。
不過,
先不論這二人到底是不是「黑白無常」,
這倆進門前是普通人,進門後身上直接釋放出陰氣,肯定不是上門投胎送業績的,這是直接表露身份的意思。
果不其然,
在二人進來之後,
又有一個穿著厚厚羽絨服的男子從外頭推開門進來,
這羽絨服厚得跟人登山隊爬雪山時穿的差不多。
「阿嚏!」
男子進來後就打了個噴嚏,
對著面前倆黑白無常一人一記毛栗子,
「我頂你個肺啊,擺POSS就擺POSS,幹嘛放冷氣啊!」
男子拿了一張面紙,擦了擦鼻涕,主動向周澤這邊走來。
他看見了白鶯鶯,
當即又是一個哆嗦,
「龜龜,
這裡居然還有一個制冷機!」
男子有些不敢往前靠,
隔著一個座位對著周澤那邊坐了下來。
黑白無常站在了男子兩側,默不作聲。
周澤示意鶯鶯去給自己續一下咖啡,
同時拿起報紙,
沒搭理對方。
雖說周老闆剛剛才自嘲自己似乎不懂怎麼當老闆,
但怎麼裝逼和怎麼自恃身份,
這個不用人教,
正常人都是會的,
目中無人嘛,多簡單。
「嘿嘿,這小脾氣,我喜歡。」
男子搓了搓手,對著掌心呼了呼熱氣,開門見山道:
「兄弟,你姓周吧,跟著我混吧,跟著我,保證你有肉吃!」
周澤挪開了報紙,
看著對方,
宛若看一個逗比。
周老闆從不覺得自己會是自己書店裡類似那些小說書中的主角,
隨便側漏一下王霸之氣就顯現,
周圍人馬上納頭便拜,
但也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對著別人立刻就納頭便拜的龍套角色。
這傢伙有病吧,
上門二話不說就要收自己當手下?
「沒事兒,沒事兒,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姓勾,叫勾薪,生前是海南人,現在是在福建定居。
我這人嘛,喜歡直來直去,別的優點沒有,就是運氣好,所以啊,跟著我的人,都有福報。
福報這玩意兒,你懂吧?」
勾薪看著周澤。
周澤點點頭。
「唉,我的問題就是福報太多了,真的,就像是下面那個子孫袋,儲存地太久沒用的話,就會自己溢出一樣。
這豈不是太浪費了吧?」
周澤眯了眯眼,
第一次聽見,
這麼自誇的。
我福報好,跟我混,一起享福!
這他娘的當年天命之子漢光武帝劉秀,
都不敢這麼吹噓自己吧?
「阿嚏!」
勾薪又打了個噴嚏,
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道:
「別不信,真的,我這人啊,別的啥長處沒有,就是運氣好。」
「那我有個朋友,和你差不多,待會兒他回來了我可以介紹給你認識,你們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周澤說的是老道,
【書屋對您的招攬攻擊無視,
並向你發動了因果律武器反擊】
周老闆對他的招攬無視,
且準備派出自己這邊趟雷先鋒老道。
「嘿嘿,耳聽為虛,來吧,小黑,小白,讓他見識一下。」
被喚作小黑小白的自然就是後面倆黑白無常了,
二人一起向前一步,
雙手結印,
低喝道:
「陰司有序,亡法無情!」
「陰司有序,亡法無情!」
剎那間,
兩道強橫的氣浪直接沖向了周澤。
「放肆!」
白鶯鶯將手中的咖啡杯一丟,
整個人沖了過來,
雙臂一揮,
將兩道氣浪直接打散!
「啪!」一聲,
咖啡杯落在了地上,
碎裂了。
周老闆有點心疼。
黑白無常沒有繼續攻擊,其實之前的攻勢也只是有勢而無形罷了,本就是亮個相,所以鶯鶯接起來問題不大。
但他們用的,
可是和安律師打架時用的一樣的口訣,
意思就是,
這個叫勾薪的傢伙,
其麾下的小黑小白,
是巡檢?
「兄弟別誤會,他們不是巡檢,其實就連我,距離捕頭,也差一絲呢,嘿嘿,我和你一樣,也就是個鬼差。
他們倆啊,
沒遇到我之前,是在鬼差里混得最差的,
自打跟了我之後,一路機遇,現在噌噌噌往上漲,如果不是因為魂血給了我,現在不說馬上巡檢,但直接捕頭的問題不大的。」
「你是什麼意思?」
周澤放下了報紙,
開始正經地問道。
「沒什麼意思,我是剛到通城,以前也只是聽說過通城的鬼差不錯,就趕來了,本只是想隨便看看,順帶交給個朋友什麼的。
誰成想,
越靠近你的書店我就越興奮,
哎呀媽呀,
我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之情!
我就覺得,
兄弟,
你是我的人,
沒跑了!」
這意思是,
他瘋狂地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周澤搖了搖頭,雖然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有點瘋瘋癲癲的不靠譜,但對方既然沒露出什麼惡意,周老闆也就沒有發作,直接開口拒絕道:
「抱歉,我沒給別人當小弟的興趣。」
自己有天字第一號的鬼差證傍身,幹嘛做別人小弟?
做小弟和做老闆,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後者。
再說了,
鐵憨憨現在還在沉睡,
自己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鐵憨憨考慮一下,
萬一以後人家醒來,
一見這種情況,
估計直接又氣死過去了。
「那可是真的可惜啊,可惜啊。」
勾薪捶胸頓足,顯得很憂傷。
「成吧,就這樣吧,看來是你我無緣了。」
說著,
勾薪就站起了身,
招呼自己的小黑小白準備離開。
周老闆的目光一直落在對方身上,
他在思考,
對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這般表現出來的那樣一個純粹的人。
人生百態,
再算上鬼,
那就是千姿百態了,
出這麼幾個奇葩,
倒也正常。
只是,
黑白無常幫勾薪推開玻璃門時,
勾薪又停下了腳步,
側過頭,
委屈巴巴地看著周澤,
帶著哭腔般地問道:
「兄弟,真的不考慮考慮?
我現在感覺自己快被福報給撐爆了,
憋得真難受呀!」
「呵呵。」
周澤笑了出來,
這種裝逼的風格,
連悔創阿里的馬雲爸爸都自愧不如。
我有錢,
我有福,
我有房,
我有福!
但周澤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勾薪砸吧砸吧了嘴,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似乎意有所指,道:
「兄弟,其實,我今天來,就是你的福報啊,俗話說,福兮禍之所伏,你今兒個推了我,殊不知……嘿嘿。」
周澤微微側了側頭,
冷聲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兒呢,真的只是提醒你一下。」
勾薪一臉誠懇地看著周澤,
「我這人啊,驕傲著呢,可做不出逼良為娼的事兒。」
周澤伸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