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組隊送人頭去

一口氣上八九樓,哪怕是對於鬼差們來說,也絕不是什麼輕鬆的事兒,畢竟鬼差的身體,基本都是普通人,而且可能因為睡眠問題和飲食問題,比普通人還虛弱一些。

有時候周澤也想過,民間傳說里的那些鬼差形象,大眼睛耷拉著,臉色蒼白,可能真不是那個年代的鬼差為了嚇唬人,純粹是因為他們自己也很難受,畢竟那個時候醫療水平還差,還有各種各樣的病。

當然了,本著趕著去喝湯的精神,三個人還是咬牙用最快速度衝刺著,連周老闆也不例外。

鄭強這具身體素質最好,平時打籃球練就出來的彈跳力在此時顯露無遺,直接拉開了周澤和月牙一層樓的差距,率先到達了第八樓。

也就在雙腳剛剛踏上去的瞬間,

鄭強只覺得自己身上忽然燃起了一團燥熱,

這股子燥熱來得莫名其妙,但他也沒來得及去細想,在看見古河和李森所在的位置後,就馬上跑了過去。

古河和李森一起看了他一眼,而後進入了旁邊的一間教室。

鄭強不甘落後,馬上也跟著跑了進去。

進去之後,

只覺得裡面煙霧蒙蒙。

這麼大的霧?

鄭強揮揮手,想要驅趕面前的霧氣,他的腳,還在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

他的耳邊出現了動感的節奏聲,帶著刺耳的喧囂。

有男女在尖叫,

有人在拿著話筒聲嘶力竭地吼著,

動感的音律混雜著這一切,形成了令人迷眩的漩渦。

視線之中,出現了扭動的男男女女,有的坐在沙發上,有的躺在沙發上,還有幾個女的脫光了衣服站在茶几上正在舞動著自己。

汗液、酒精、狐臭,多種味道混合,形成了能崔發出荷爾蒙的良藥。

鄭強的身子下意識地開始跟著他們一起舞動起來,純粹只是一種本能地反應。

眾人簇擁著他,舞女伴隨著他,極盡挑逗之意。

大家讓開了位置,

讓鄭強在沙發正位坐了下來,

有人遞上來燒瓶和酒精燈,燒瓶裡頭還有白色的粉末堆疊。

那是在一個特定人群眼中,最閃亮最迷人的白色。

將它拿在手中,

鄭強的眼裡閃現出一抹猶豫,

似乎,

有些不對勁。

他想要站起來,

想要離開這裡,

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甚至彷彿有一種在夢裡的錯覺。

「嗡!」

一道黑影開始在沙發上慢慢地浮現,

黑影開始融入到鄭強的體內,

鄭強的眼眸開始泛起紅色,鼻息也在此時陡然加重。

KTV包廂里的聲浪又再度提升了一個台階,

人們唱著、叫著、鬧著,

似乎不徹徹底底的歇斯底里就無法發泄出自己的激情。

在鄭強的身邊,匍匐著好多個男男女女,他們在伺候著鄭強,進食。

眼裡的紅色衝垮了鄭強腦海中最後一點清明,

他將燒瓶底端對著酒精燈,

開始吞雲吐霧。

熟悉的感覺,

熟悉的節奏,

鬼差沒過奈何橋,

保留著上輩子的記憶,

現在,

彷彿是上輩子的場景重現。

鄭強越吸越快,越吸越停不下來,燒瓶底下的白色晶體像是永遠都不會少絲毫一樣。

……

「鄭強呢?」

上了八樓,月牙環顧四周問道。

周澤的目光也在四處逡巡著。

「不會是那傢伙已經跑過去了吧,連等都不願意等我們?」月牙咬了咬牙,很是不滿。

周澤則是有些謹慎道:「好像,有什麼問題。」

就在此時,周澤和月牙一起看見遠處教室門口站著的古河和李森,那二人也看向了這邊周澤二人一眼,隨後進入了身側的一間教室。

「他們在那裡!」

月牙當即就跑了過去,

只有周澤還留在原地沒有動。

不對,

不應該。

周澤抿了抿嘴唇,一開始爬樓梯時,因為劇烈運動而導致的略微氣喘在此時也慢慢平復下來,但那種心慌的感覺卻一直無法消退。

再加上周老闆對於幻術這種玩意兒經歷的次數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抵抗力也就比周圍其他鬼差強了不止一籌。

「你怎麼不走?」

跑出一段距離的月牙回過頭看向周澤,本能地,見周澤不動,她也沒有再往前跑。

鬼差里可能存在二愣子,但絕不存在傻子。

周澤舔了舔嘴唇,

而後心下一橫,

牙齒咬了一下舌尖,

一時間,

劇烈的眩暈感傳來,周澤身體連續踉蹌地開始退後,整個人的後背幾乎貼在了牆壁上。

但那種心神慌亂的感覺也因此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壓抑的冰冷,以及重重地喘息。

月牙跑回到了周澤身邊,看著周澤。

周澤看見她的眼眸里,像是有異樣的光澤在流轉,這不是她本身的變化,更像是著了相。

「有問題。」

周澤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月牙一愣,當即像是明白了過來,左手之間出現了一根針,這針很小,和家裡針線盒裡的放著的沒什麼區別。

「破相!除妄!」

月牙將這根煙先在自己的額前以及頭髮上來回地摩擦,最後把針放在自己嘴前哈了一大口熱氣。

緊接著,她又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小玻璃瓶,玻璃瓶裡頭放著的是符水,她直接把針丟入了玻璃瓶中。

一時間,

那根針開始迅速地鏽蝕起來,幾乎整根化作了鐵鏽,連水都變得無比渾濁起來。

但取而代之的,是月牙身體一輕,和剛才的周澤一樣,整個人跌跌撞撞起來,她伸手想要周澤抓住自己,

但周老闆只是站在那兒環視四周,根本沒搭理她。

「哎喲!」

月牙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這個男人,

上輩子也是光棍吧?

疼是疼,但至少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比之前清醒了許多。

其實,這種用針「叫」一下的方法在民間很多地方都保有這個習俗,一般是用在頭疼腦熱持續不好轉的時候。

「怎麼回事?」月牙問道。

周澤搖搖頭,「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種預感就是,

到底誰才是獵人,

誰又是獵物?

……

「需要這麼極端么?」古河身邊的李森微微皺眉。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古河笑了笑,「這一次把它養肥了,吃下去,抵得上半年的績點了。」

李森也跟著笑笑,但總覺得心裡沒底。

不是之前只是說好,故意對它留一手,好讓它多害死幾個人,增加績點獎勵么?

怎麼到頭來,

連鬼差都要往裡頭送?

之前,古河可沒和自己商量過故意誘騙幾個鬼差進來送人頭啊。

默默地,李森打算離開,他不是什麼心思良善的人,但也絕不是缺心眼兒的傻子。

古河忽然告訴他送幾個鬼差當人頭,

他當然不會和以前一樣傻呵呵地笑著再附帶幾個馬屁上去,

而是本能地在想,

自己這個人頭,

在不在古河計畫內?

「你去哪裡?」

古河轉過身問道。

「我走。」

李森說得很堅決,同時周身開始有一團藍色的光火流轉,這是擺明了我不信任你不想再繼續陪你玩的態度了。

哪怕這口湯他不喝了,他也要走。

事情變化得太快,

不走才是煞筆。

古河長舒一口氣,背過身後,揮揮手。

「那麼,再見了。」

李森一開始以為是古河放過了自己,還長舒一口氣,心裡甚至還覺得有些後悔,

好像,

捕頭大人沒打算對付自己啊,

還是想提攜自己,帶著自己一起喝湯的?

然而,

他還沒來得及下樓,

一道黑影就默默地從上方滴落下來,

是的,

滴落。

像是一塊塊黑斑,

開始滴落在李森的身上。

李森身上原本升騰著淡藍色光澤也被黑色所完全覆蓋,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高樓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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