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吃糖!

周老闆這一晚上的心情都很失落,他不是一個容易陷入情緒低潮的人,作為一條鹹魚,你得有屬於自己的抗壓性。

當那些鹽巴不斷地拍打在你的身上,當你體內的水分一點點的被榨乾之後,你應該無所畏懼,也無所在乎。

這樣才正常,這樣才舒服。

沒心沒肺的過日子,總比跟林妹妹一樣時不時抑鬱得吐口血來得開心得多。

周澤覺得自己應該睡一覺就好了,

什麼事兒,到了第二天,也都可以翻篇兒了。

等到第二天上午,躺在床上的周澤睜開眼時,

他確信,

昨天的低落情緒是真的翻篇兒了。

因為他看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對方的距離可能和自己只差零點幾毫米,

她的睫毛像是在剪輯自己的一言一行;

「醒了?」

周澤開口道,這兩個字,有顫音,是激動的,鶯鶯終於醒了。

「嗯。」白鶯鶯回應了一聲。

周澤忽然有了一種雨過天晴的感覺,彷彿一周前的那一晚的千鈞一髮包括昨天傍晚的壓抑,

在此時全都一掃而空!

想要抱抱她,

但看她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自己,

周澤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在這個時候任何的動作都是一種多餘。

真的,對小蘿莉那種類型的,周老闆能抽就抽能罵就罵,無所畏懼,但對此時一臉呆萌看著自己的白鶯鶯,周澤反而覺得有些束手束腳起來。

「餓了么?」

周澤問道。

「老闆,你怎麼撒敷敷的。

人家不吃飯的。」

周澤點點頭,他忘了。

從床上坐起來,周澤點了根煙,陽光透過窗檯曬了進來,帶來屬於清晨的朝氣和溫暖。

白鶯鶯掙扎著要起來,但她身體上的傷勢還沒完全復原,人雖然醒來,但軀體還處於自我修復的關鍵時刻。

她想坐起來給周澤拿衣服,就像是她以前每天所做的一樣。

但她起身後,又不得不仰頭倒了下去。

她有些生氣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嘟著嘴。

「怎麼了?」

周澤把掛在床頭的衣服拿過來穿上。

「嚶嚶沒用,伺候不了老闆了。」

「安心靜養吧。」

周澤伸手在她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

然後自己又愣了一下,

這個動作,

怎麼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要。」白鶯鶯嘟著嘴,很不滿地說道,「老闆太懶了。」

「……」周澤。

「鶯鶯不能伺候老闆,老闆肯定忍不住,會再找一個女僕;

然後老闆肯定還會繼續忍不住,

她下面應該是熱乎乎的。

然後鶯鶯就要被取而代之了。」

周澤聽了這些話,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他上輩子當醫生時倒是見過不少孕婦產後抑鬱症的,但還真沒見過受過傷之後導致抑鬱的。

這丫頭,應該是前陣子看《女僕的自我修養》看傻了。

當下,周澤伸手放在白鶯鶯的肩膀上,很認真地道:

「你要相信你老闆。」

「嗯哪,老闆,我懂你的!

嚶嚶嚶!」

周澤說完這句話後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話裡頭的味道怎麼怪怪的?

「想出去走走么?」周澤問道,「散散心。」

「emmm……」

「我帶你去。」

「好的,老闆。」

伸手,把白鶯鶯抱起來,周澤走出了卧室,下了樓。

讓周澤有些意外的是,店門已經打開了,老道正坐在沙發上,旁邊放著一副拐杖,顯然,昨天遭受了「小毛驢」事件的老道抓緊時間訂購了一副拐杖,堅決不給周澤再讓他去「嘟嘟嘟」的機會。

「早啊,老闆。」

老道正坐在沙發上吃著油條,猴子在旁邊給他倒著豆漿,老道行為還是很不便的,但他在能自己行動之後還是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早早地把店門打開了。

「喲,鶯鶯也醒了啊,醒了好醒了好,大家都好好的,書店就不寂寞了,對了,老闆,你們這是打算去?」

「出去走走。」

「那感情好,貧道那輛輪椅正好可以……」

「不用,我背著她出去走走。」

「……」老道。

憑什麼!

為什麼!

……

白鶯鶯其實不重,至少周澤背起她時不感覺多少累,大早上的街上人其實不多,來來往往的也都是一些趕著上班的人,也因此對於這對組合也沒什麼人去過多的在意。

就算是注意到的人也只認為是妹妹腳崴了哥哥背著她在走。

二人也沒走太遠,在附近的一家公園停了下來,白鶯鶯被周澤放在長椅上,周澤坐在旁邊,點了一根煙。

沒有什麼過多的言語,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二人之間的關係相當於主僕,也是互相了解得很,哪怕是就這樣坐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尷尬。

公園前面的空地上,有一個中年教練吹著哨子帶著七八個小孩在踢球,大早上的,倒是給這個公園增添了不少生氣。

「好巧呢。」白鶯鶯忽然感嘆道。

「怎麼了?」周澤回過頭看了看她。

「老闆,當初夫人也是崴了腳,被那位書生背著走的,夫人說過,那是她第一次接觸男人,躺在他背上時,覺得很是踏實。

鶯鶯剛才也有一樣的感覺呢。」

「呵呵。」周澤笑了笑。

「還有,當時夫人和那位書生也是這樣,坐在山坡上,看著下面一幫人玩蹴鞠。」

白鶯鶯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有些神傷道:

「也不曉得夫人現在在地獄過得怎麼樣,也不懂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夫人。」

周澤沒說話,

他清楚,

白鶯鶯是知道白夫人留下的安排的,白夫人讓他在下一個寒衣節時以竹子當燃料將白鶯鶯焚化,白鶯鶯後來還自己給自己設計火化用的竹床。

有時候,她確實很冷酷,尤其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她蘇醒的時候,如果不是自己的指甲正好克制她,可能當時自己跟許清朗的下場不會太好。

但相處之後發現她其實很單純,非常非常的單純。

周澤抬起頭,身體後仰,完全靠在了長椅上,陽光撒照在身上,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愜意感。

「鶯鶯啊,你說我總是這樣荒廢時間,是不是不對。」

「沒有啊,每次看見老闆坐在那裡看報紙曬太陽鶯鶯都覺得好幸福的說。」

「但那次,你跟老道他們,差點集體出了意外,如果我不咸……」

「老闆!」鶯鶯忽然沉聲道。

「嗯?」

「鶯鶯會努力修鍊的!」

「啊?」

「鶯鶯以後會保護好老闆的,讓老闆可以每天曬太陽看報紙喝茶,不會有其他的煩惱。

鶯鶯會給老闆提供一個完美舒適的環境,作老闆你永遠的港灣。」

「這話好像應該是男人來說才對。」

周澤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摸了摸。

想想看,

一個自小受「夫為妻綱」等等封建糟粕思想毒害長大的女僕,

唉,

是多麼的可愛啊!

公園門口那邊有一些小吃店,這個時候也開張了,不過不是賣的油條包子,而是做的冰激凌。

鶯鶯的目光不時地向那裡看去。

「想吃么?」周澤問道。

老實說,小姑娘自從跟了自己之後自己好像也沒給她買過什麼東西,一直都是她倒貼著自己,包括開書店,都是用她的陪葬品抵押了做本錢的。

如果沒有海神那件事拿到了一百萬的訂金,周澤都還不了白鶯鶯的錢。

鶯鶯陷入了沉思,

她是不用靠吃飯維繫生存的,

但偶爾吃吃東西也沒啥問題。

「怎麼了?」周澤問道。

「老道以前跟鶯鶯說,女孩子吃太多冰的東西對身子不好。」

「偶爾吃吃也沒什麼關係。」周澤說道。

「那萬一下面更冰了怎麼辦?」

「……」周澤。

「算了,還是吃吧!」白鶯鶯決定了。

「好,我去買。」

周澤走過去,要了一份冰激凌,因為是早上剛開店的緣故,所以等了許久。

白鶯鶯坐在那邊的長椅上,一直看著周澤站在店門口那裡等冰激凌做好,居然時不時地發出「嗤嗤」的傻笑。

雖然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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