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哦

屋子裡,女孩沒說話,周澤則是慢悠悠地點了第二根煙,然後又拿出女孩的一盒粉底,扭開蓋子,看來是打算繼續當煙灰缸用。

當然,外面女孩父母的吵架聲還在繼續,女孩母親開始哭起來,說男人沒良心,隨後男人也開始哭起來,說女人變了。

女孩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周澤:

「大哥哥,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和林憶是好朋友,你是她的姐夫,那我們應該……」

「嗡!」

周澤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把匕首,倒刺在了女孩書桌上。

這是女屍的陪葬品之一,說削鐵如泥,誇張了,但確實很鋒銳。

周澤不想在面對普通人時也跟梅超風一樣玩「九陰白骨爪」,因為那意味著很多的麻煩,而周澤,最怕麻煩。

一把匕首,

一聲「嗡」響,

賽過了千言萬語。

女孩的臉色開始慢慢地變化。

周澤原本以為,事情也應該了了,他來,只是想拿回自己給出的錢,另外把傻妞小姨子的錢包拿回去。

他沒想過多的節外生枝,哪怕他也覺得,這個女孩兒出門直接被車撞死似乎是最好的結局。

蓉城那位的前車之鑒還在,

周澤懶得去搞什麼法律外的懲罰,

他沒那麼閑,也沒那種情操。

他只要錢,因為他窮。

有時候,生活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尤其是當周澤環顧四周時,

自己的老婆很有錢,買自己房子當紀念品,開著卡宴,自己小姨子也很有錢,五千塊無非是一個月零花錢的一部分。

許清朗有二十幾套房,

白鶯鶯還有陪葬品,

自己身邊都是有錢人,但就自己錢磨子壓手。

然而,周澤還是低估了這個女孩兒。

一個早就步入社會,早就經歷了「錘鍊」的女孩兒,在這個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冷靜,

幾乎可以讓人膽寒。

女孩兒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扣子,

只剩下一套內衣,

但接下來,

她卻連內衣都準備解開。

「你是要殺人么?」女孩兒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神里,也不見了驚慌,反而很深邃,深邃得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你來殺吧。」

女孩兒主動向周澤走了一步,

「我父親癱瘓在床,他沒能力阻止你。

我和我母親都是女人,也打不過你。

你來殺吧,

殺了我們全家。」

女孩兒走到了周澤面前,聲音平緩。

周澤側著頭,看著女孩,順帶欣賞著對方的身體。

只是,

的確是有些頭痛啊。

這位,

生冷不忌的樣子。

而且,

她似乎篤定自己不想殺人。

周澤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應該讓白鶯鶯上來,讓女人來對付女人,似乎是最合適的方式。

「又或者,我現在喊一嗓子,就說你非法入室打算強姦。」女孩兒低下頭,讓自己年輕的臉湊到周澤面前。

「然後,我父母會聽到我的聲音過來,鄰居們也會來,也會有人報警,你就會身敗名裂。」

周澤笑了笑,道:「是不是這次我不光討不回我的錢,還得另外再給你錢消災?」

「你不缺錢吧?」女孩微微抬起下顎,她下顎圓潤,鎖骨也很精緻,連那眼睫毛,都帶著些年輕女孩迷人的姿態,「林家,很有錢的。」

但我窮啊。

周澤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一千塊,我陪你睡一次。」女孩盯著周澤,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就在這裡,就在我家,就在我父母房間的隔壁,怎麼樣?」

周澤感知到一種老司機的氣息撲面而來,

羞愧,

萬分羞愧,

有了上次的三過家門而不入之後,

周澤覺得眼前這個女孩經驗豐富到足以引領自己入門。

只是她的皮囊很好看,

但內在,

卻有些陰毒。

「當初你的老師,也是這樣被你逼死的么?」周澤問道。

女孩愣了一下,微微皺眉,有些驚訝於周澤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他對你不錯,還經常接濟你,還請家裡不方便的你去他家吃飯,他沒碰過你,你卻誣陷說他侵犯了你。」

「我對不起他。」女孩聳聳肩,「他確實沒碰過我,但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傻到直接跳樓自殺。我當時只是想要學校賠一點錢而已。」

「你父母,也知道吧。」周澤問道。

「當然。」女孩微微一笑,站直了身子,看著周澤,「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周澤很認真地說道。

手微微抬起來,模仿起了書店裡看書的中年男子說話的架勢:

「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自己的職業道德,而這些,都是他最看重的東西,你卻把它們都毀了。」

「你是來說教的?」女孩有些不能理解周澤的腦迴路。

自己衣服都脫了,就剩他親自解開自己最後的扣子了,結果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在這裡和自己上課。

她以前倒是遇到過一個客人,是一個好為人師的教授,出手也很大方,做事兒前還教育她應該好好學習,不應該做這個,女孩要自重,諄諄教導她。

然後那個教授一晚上要了自己七次。

這種人最虛偽了,明明打算解開皮帶了,卻依舊要跟你裝一下正人君子。

「你應該給你老師證名,他是被誣陷的。」周澤說道。

「憑什麼?」

女孩後退兩步,將衣服穿起來,她知道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並不感興趣。

「憑良心,做人的良心。」

「做人的良心?」女孩攤了攤手,故作調侃道:「我沒想當人啊,如果有的選,我想當鬼的。」

「哦,是么。」

周澤慢慢地站起來,

雙手負於身後,指甲已經完全長出來,

同時,周澤的眼眸里開始有黑色的光圈流淌,整個人的氣質也瞬間改變。

當初,性子大大咧咧的小姨子見到這樣子的自己,嚇得直接尿失禁。

而眼前的女孩也是臉色驟然一變,「噗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手指著周澤,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人是鬼……」

周澤從抽屜里取出了五千塊錢,還有小姨子的錢包,放入自己口袋裡。

至於裡面的其他東西,他沒興趣。

他只是回來取走自己被騙的錢,

合理合法。

其他的事兒,他不想去做。

離開時,周澤彎下腰,伸手提起女孩的下巴,很認真地對她道:

「我多麼希望你現在是一隻鬼,那樣的話,我會讓你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說完,周澤離開了這個烏煙瘴氣的家。

而女孩,則一直癱坐在那裡,身體不停打著擺子。

……

走到外面,白鶯鶯在那裡等著,她在嚼著口香糖,當周澤出來時,她主動剝開一片口香糖討好似地送入周澤嘴裡。

「老闆,錢拿回來了?」

周澤點點頭。

「那女的呢?」白鶯鶯不在乎錢,這點小錢,她隨便拿自己陪葬品賣一件都不止了,她只是關心那個女孩的下場。

當初自己的老闆可是把自己虐得很慘,所以她很期待自己老闆如何料理那女孩的。

「在家啊。」周澤開始準備打車。

「在家?死在家裡了?」白鶯鶯問道。

「我沒對她怎麼樣。」周澤回答道。

「為什麼啊!」白鶯鶯很不解,「那種女人,就該受到懲罰。」

「那也不是我應該做的事。」周澤很平和地說道。

「老闆,你好慫唉。」

「人家老師都對我說不關我的事了,我幹嘛要自找麻煩?」

說著,周澤伸手指了指四周的花圃草叢,繼續道:

「再說了,這裡面不知道藏了多少雙通紅的眼睛,等著我犯錯呢。」

蓉城的那位到底日後如何,周澤不清楚,也不確定,小蘿莉可能聯合了其他鬼差一起去圍剿他了,甚至連黃泉路邊的無面女也被放出來參與這次行動。

當然,因為自己在夢中欠了對方一個人情的原因,周澤希望那位能夠安然度過這次事兒。

但是,讓自己去學他一樣直接做判官,他做不到。

前世他是一個醫生,只會救人,可不會殺人。

打車回到了店裡,一路上,白鶯鶯一句話都不說,顯然,她對周澤的消極應對很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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