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一十八章 何文東的證詞

孟岩點了點頭,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這焦宏心思縝密不錯,可當時他是殺了人,而且匆忙之中,他還去設想如果栽贓陷害白素心,喜兒不過是一個丫頭,而且還跟他有那種關係。

他也要考慮殺人滅口會產生的反效果。

反之,如果他能說服喜兒幫他一起作證,那他的計畫就更容易實現了。

而且,當時他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把喜兒找出來,他得趕緊報案,因為白素心隨時都可能醒過來。

所以,焦宏因此忽略了喜兒,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為何焦宏第二天晚上又去了河間會館,還與喜兒見面,甚至還留宿一晚?」孟岩問道。

「喜兒想以此為要挾,擺脫焦宏的控制,讓我去找焦宏,請他過來。」何文東道。

「那晚,你在不在?」

「在,吃飯的時候,我在,後來,她們私下裡有話說,我就離開了。」

「她們說什麼,你知道嗎?」

「後來喜兒跟我說過,她向焦宏要回了賣身契,還有封口費三百兩銀子。」

「賣身契,何文東,你老實告訴本官,喜兒的賣身契到底在誰手中?」

望著孟岩那銳利入鷹的眼神,何文東眼神閃了一下,不敢與之直視。

「當初焦宏讓我給白家找一個丫頭,我就多留了一個心眼兒,把賣身契給留下了。」何文東小聲道。

「那焦宏跟白新元手中的賣身契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手中的賣身契,是我專門找人給做的。」何文東低著腦袋說道。

「偽造的。誰?」

「前門大街一個老師傅,叫老於頭,我賭錢的時候認識的,他手藝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何文東道。

「你一共做了幾張假契約?」孟岩問道。

「兩張……」

「只有兩張嗎?」孟岩冷冷的問道,何文東這樣的人,這麼會鑽營,又乾的是非法的買賣,碰到這樣的人,他怎麼會不利用一下呢?

「有十幾張吧,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這些年你從各處搜羅的孩童然後賣給大戶人家。就是用的這個法子吧?」

「是!」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名冊呢。這些孩童被你們拐走,販賣,再轉賣,應該會有一份記錄吧?」

「在我弟弟何文海手裡。」

「何文海?」

「這些孩童都是通過他拐騙來的。然後運到各地轉賣。然後再分賬。」何文東解釋道。

「好一對歹毒的孿生兄弟!」

「何文東。你手上的喜兒的真的賣身契呢?」孟岩繼續問道。

「藏在我老家中。」

「如果不出本官所料,你也想用這張真契約控制喜兒吧?」孟岩冷笑一聲。

「小人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是不會這麼做的,小人這麼做其實是防著焦宏,小人對喜兒可沒有任何加害之心,孟大人明鑒呀!」何文東辯解道。

「你跟焦宏是相互算計,狼狽為奸,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孟大人說的是,焦宏什麼都敢幹,小人就是個生意人,賺點錢而已,殺人這種事情,也就是他能幹的出來!」

「焦宏給了喜兒賣身契和三百兩銀子嗎?」

「賣身契沒有給,銀子倒是先給了一百兩,剩下的說是等喜兒離開京城的時候一併給她!」何文東道。

「焦宏沒有把賣身契給喜兒?」

「是的,小人估計焦宏是害怕喜兒拿回賣身契,那樣他就控制不住喜兒,先給一百兩銀子,估計是為了先穩住喜兒。」何文東道。

「喜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概過了七八天吧,喜兒說她要回河間老家,我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喜兒就讓我帶她去找焦宏,她要拿回自己的賣身契和剩下的二百兩銀子……」

「焦宏不答應,說銀子可以給,賣身契不行,如果他把賣身契給喜兒,到時候喜兒把他殺李晨言的事情說出去,那他就沒命了,所以他要把賣身契扣下來,反正只要喜兒不說出去,她就當沒有這回事兒。」

「喜兒不同意,兩人爭吵起來,我在外面聽見他們激烈的爭吵聲,後來,喜兒氣沖沖的拿著一個包袱從裡面出來!」

「裡面,什麼裡面?」

「素心齋。」

「喜兒離開京城之前還去過素心齋?」孟岩追問一聲。

「是,喜兒想回去取回自己的衣物,所以就跟焦宏約定在素心齋見面。」

「具體時間是?」

「傍晚時分,原定好了,取走衣服和賣身契,就直接出城!」何文東道。

「出城沒有?」

「出城了,是我親自送喜兒出城的。」

「你沒有護送她返回河間?」

「沒有,我把她託付給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他也是河間人呢,正好回老家,我在京城還有些事情,就把人託付給他了。」

「這個人現在何處,能找到他嗎?」

「這個人去年運了一批布,路上遭遇土匪搶劫,他捨命不舍財,結果就給土匪殺了!」

「那就是死無對證了?」

「他雖然死了,可他還有幾個夥計活著,他們都看到我把喜兒託付給他的,他們也可以作證的。」何文東急忙道。

「本官怎麼知道這幾個夥計是不是被你收買了,或者被焦宏收買了?」

「大人要實在不相信,那小人也沒有辦法。」

「那好,把這幾個夥計的姓名。體貌特徵,尤其是住址說一下,本官會派人去核實的。」

「是,小人遵命!」

「黃有才,二十多歲,瘦瘦的,個子不高,眼窩有些塌……」

「喜兒被人殺了,屍體就藏在素心齋的雜物室內,本官相信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知道!」

「以你對喜兒的了解。她平時跟什麼人有仇怨嗎?」

「她這個人就是愛貪便宜,其他到沒什麼,我也沒聽說她跟什麼人有仇怨。」

「那你認為誰最可能殺死她呢?」

「焦宏!」

「焦宏的確有巨大的殺人動機,因為喜兒目睹了他殺人栽贓的全過程。她是對他最具威脅的證人。對不對?」

「是。」

「那有沒有可能是別的人呢?」孟岩問道。「比如,有人監守自盜?」

「監守自盜?」何文東獃獃的表情問道,「大人的話。小人不太明白。」

「喜兒走的時候,身上帶著不少錢吧?」

「嗯,有兩口箱子,裡面都是喜兒這幾年在白家的積蓄,還有就是焦宏給她的三百兩銀子,不過那是銀票,並不是實物銀子。」何文東道。

「這麼一大筆錢,你心動嗎?」

「我,不會,喜兒的錢至少有一半兒都是小人給的,小人都送人了,那還有拿回來的道理?」

「那是因為喜兒還在你的控制之中,一旦她不受控制了,你還會任由她帶著這麼一比錢財回去嗎?」

「孟大人,喜兒的死真的跟我無關,我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你什麼,本官又說你殺人嗎?」

「那是沒說,可大人你話里可不就是這個意思?」何文東一臉無辜道。

「還有沒有人知道喜兒攜帶一筆巨款回鄉下?」

「這……」

「仔細想,好好想,如果你想不出來的話,那你劫財殺人的嫌疑是最大的,當然,還有那個被土匪殺掉的同鄉?」孟岩道。

「大人,小人知道還有個人知道喜兒要離開京城回河間老家。」何文東突然抬起頭,大聲道。

「誰?」

「河間會館的一個夥計,他跟喜兒關係不錯,挺聊得來的,每一次喜兒去河間會館,小人不在的時候,總是跟他在一塊兒說話。」何文東道。

「那個夥計是不是叫崔天鳴?」

「大人知道?」

「你告訴本官,這個崔天鳴怎麼會知道喜兒要回河間老家,喜兒又怎麼會講自己攜帶巨款的秘密告訴崔天鳴?」

「大人,崔天鳴喜歡喜兒,這傢伙總是借著傳話的機會接近喜兒,喜兒在河間會館沒有認識的人,就只有這個叫崔天鳴的小夥計。」何文東道,「喜兒也跟我說過,她看得出來崔天鳴喜歡她,但是她是不可能跟崔天鳴在一起。」

孟岩點了點頭,喜兒這樣的女孩子的確不是崔天鳴的良配,如果喜兒沒有被這四個禽獸糟蹋的話。

「你跟本官說說,這崔天鳴跟喜兒的關係到了哪一步了?」孟岩認真的問道。

「什麼叫哪一步?」

「就是親密關係到什麼程度了?」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不過,喜兒刻意的對他保持了距離。」何文東道。

「也就是沒有那層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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