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錦衣衛百戶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明朝的官兒沒有一個不腹黑的

「爹,他怎麼樣,病好些了沒有?」

「我說丫頭,你怎麼就不問一問你爹好不好呢?」聞獨醉十分吃味的道。

「您這不是好好的嘛?」

「我什麼好好的,我心裡難受,很不好!」聞獨醉氣哼哼的說道。

「爹,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聞小雨有些慌神了,真以為聞獨醉身體不適。

「那還不至於,我就是心裡頭有些不舒服罷了。」聞獨醉道,「攤上這麼一個女婿,真不知道是前世修來的?」

「爹,您說什麼呢?」聞小雨頓時臉頰飛起兩朵紅暈。

「爹跟他做了一筆生意,不但酒庄沒了,還把自個兒給搭進去了。」聞獨醉說道。

「爹,您說您跟他做了一筆生意?」聞小雨大為吃驚的問道。

「是的,你的未來夫君想跟你爹我合作,他想吞併我的酒庄,我答應了。」聞獨醉道。

「您答應了?」聞小雨驚訝道。

「我答應了,他提的條件我沒辦法拒絕。」聞獨醉說道,「他如果不做官,一定是一個精明狡猾的商人。」

「我聽這話,您好像是在誇他?」聞小雨嘴角翹起一絲竊喜。

「丫頭,爹就你一個女兒,爹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那個酒庄本來就是爹留給你的嫁妝,現在有人肯娶你,你也肯嫁,爹當然高興了。」聞獨醉道。

「爹,女兒讓你操心了!」

「孟岩這個小子。爹雖然看不出來他將來如何,但是爹幾十年觀人的眼光,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聞獨醉道,「所以爹向他也提了一個條件。」

「爹,你提了什麼條件?」聞小雨低下頭,眼神左顧右盼,臉頰一片酡紅。

「爹提出來,你們生的第一個男孩子要繼承我聞家的衣缽。」聞獨醉。

「爹,您怎麼跟他提這個?」

「怎麼不能提了,我聞獨醉可是五代單傳。可不能到了你這一代就沒了香火。那樣我到了下面怎麼去見聞家的列祖列宗?」聞獨醉鄭正色說道。

「爹,您這提的也太直接了!」聞小雨不好意思道。

「我現在不說,什麼時候說,等你們生米煮成熟飯。孩子都生了再說?」

「爹。我不是那個意思。」

「都說女生外向。果然一點兒都沒錯,爹一個糟老頭子,我還是回酒庄好了。省的你眼不見,心不煩……」

「爹,女兒不是那個意思,爹,你聽我跟你解釋……」

「不聽,我要睡一覺,跟孟岩這小子說話太費腦子,我一個老人家,他犯得著跟我玩那麼多心機嗎?」聞獨醉關上門,嘟嘟囔囔的說道。

門外聞小雨仔細聽了一會兒後,原本都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突然一收,嘴角流露出意思笑容。

「這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嘿嘿……」

教忠坊,府學衚衕,楊府。

近半個月的治療,楊閣老已經轉危為安,雖然恢複的慢,但起碼大小便能夠自控了,能自主進食了。

楊旦每天上午都會親自抱著父親坐到院子里的軟榻上,曬上一個時辰左右的太陽。

然後幫他活動一些腿腳,保持機體關節的活動能力!

這些自然都是孟岩教的,楊旦遵照一一做了之後,發現老人的很喜歡。

但是由於一些原因,楊閣老說話吐詞還不清晰,但已經大體上可以說話了!

楊府上下,尤其是楊旦對孟岩的醫術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楊溥在朝中門生故舊一大堆,他又是內閣首輔,影響力和勢力自然不小。

孟岩帶人抄了瓦剌貢使團這件事,朝中不少自命不凡的清流可是上了不少奏疏彈劾的。

但是這些彈劾都沒有什麼用,這裡面楊溥可是起了很大作用的,他不能視事,可那些人重要來看他吧,通過兒子楊旦的口,只要稍微透露一點兒風。

這些人自然明白,當然要綁著孟岩擋槍了。

朝廷的事,基本上沒有什麼秘密,何況孟岩是錦衣衛身,自然知道,出於感激,他才讓人給楊溥做了一個輪椅,讓沈聰鬆了過去。

譚木匠的手藝那是極好的,一看孟岩的設計圖,就明白這是幹啥用的,在經過他的細化和理解之後,弄出了大明朝第一張輪椅!

「爹,這孟大人不但醫術高超,還是一個如此心靈手巧之人,您看他設計的這個輪椅,簡直絕了,這樣,我就可以推著您到處轉悠,還不用那麼麻煩了!」楊旦對孟岩派人送來的輪椅那是讚不絕口。

「旦,旦兒,你怨不怨恨爹不讓你做這個官兒?」楊溥坐在輪椅上,緩緩的問道。

「爹,沒有什麼怨恨的,孩兒就不是當官的料。」

「你,你嘴裡這麼說,其實心裡還是很想當官的,當官意味著手裡有權,別人就得怕你,敬你,畏你,是不是?」

「爹說的有道理,不過不當官這幾年,孩兒想通了,其實過普通人的生活也不錯,起碼不要那麼勞心勞力了,您的病不就是操勞出來的?」

「朝堂之上是個是非之地,你能有這樣的想法,很好。」楊溥道,「爹是不行了,爹退不了了,只能老死在任上了。」

「爹,要不等您病好些,您告老還鄉吧,我陪著您?」楊旦道。

「爹跟你不一樣,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呀!」楊溥道,「聖上年紀尚輕,不諳政務,朝廷大事被王振把持,遲早會出事兒的。」

「爹,這一陣子王振的日子並不好過!」楊旦道。

「我聽你說了,王振侄子王林的一個小妾的哥哥跟會昌伯的孫子因為爭風吃醋。差點兒把人給殺了?」

「是的,那孫鏈還被閹了,這可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狗咬狗,對嗎?」

「爹,這話可不能隨便說,那孫鏈可是太后的親侄子!」楊旦小聲道,雖然周圍沒有人,可楊府之內肯定有東廠的密探。

「不用你提醒,爹還沒老糊塗。」

這一點,宦海沉浮數十年的楊閣老豈能不清楚。

「這件事明顯背後有人。孫鏈是京城有名的浪蕩公子。還是太后的親侄子,如果是個什麼愣頭青不認識他,干出這樣的事情來,我還能相信。可王林又是個什麼人。他的手下會不認識。何況那個人還是個小頭目,他敢嗎?

「爹,這件案子在兵馬司那邊已經結案了。兇手已經畏罪自殺,孫家人也沒有繼續深究,您這是……」

「爹才不會沒事找事兒,爹只是想告誡你,朝廷這水下混著呢,你不是那塊料!」

「爹教訓的是,孩兒明白!」

「大公子,老爺,胡老大人來訪!」老管家楊安從院子口一路小跑進來了。

「胡源潔,旦兒,你代我去門口迎接一下!」楊溥吩咐一聲。

「是,爹!」楊旦答應一聲,跟楊安一起出去了。

「楊兄,今天氣色不錯,看樣子離痊癒要不了多久了。」看到楊溥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臉部也比前幾天柔和多了,胡濙很是驚喜。

「有勞胡兄記掛了!」楊溥淡淡的一笑,緩緩說道。

「楊兄說話的聲音更清晰了,也更有力了,好,太好了!」胡濙十分高興。

「剛過鬼門關,奈何橋走了一半兒,讓人給拉回來了。」楊溥呵呵一笑。

「旦兒,還不給胡伯伯沏茶去?」

「是,爹!」楊旦答應一聲,看得出來,父親和胡濙有話要談,故意的將他支開呢!

「你胡源潔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兒?」

「今兒個聖上召見,問起了內閣首輔的人選問題,讓臣工門推薦人選。」

「陳循不是乾的不錯,他應該能夠勝任內閣首輔的位置。」

「關鍵是陳大人年紀也不小了,身體也不好,今兒個還告病,沒有上朝。」

「馬愉怎麼了?」

「感染了風寒,問題倒是不大。」胡濙道,「我瞧聖上的意思想要啟用新人。」

「啟用新人那是應該的,我們這些人都老了,不中用,還留在朝堂上不挪地兒,下面的人該有怨言了!」

「楊兄這一病,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了,可內閣沒有您主持大局,王振手下的黨羽已經開始串聯了!」

「都有誰想入閣?」

「兵部尚書徐晞和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文,還有一個工部右侍郎王佑?」

「王佑,那個沒有鬍子的王侍郎?」

「正是!」

「此等無恥阿諛之輩還想入閣,痴心妄想!」楊溥十分生氣的說道。

「這三人當中,兵部尚書徐晞和左都御史王文都是有希望入閣的。」

「王文還在陝西吧?」

「在的,不過今兒個聖上已經下旨,召他回京敘職!」

「這應該是王振的主意。」

「這麼說來,王振是想推王文入閣了?」

「照現在的跡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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