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錦衣衛百戶 第一百九十四章 爹,那是您女婿,將來是要給你養老送終的

松鶴樓。

郭怒與聞獨醉相對而坐。

「郭兄來,嘗一嘗我這新釀的酒,看有什麼不同?」聞獨醉滿臉笑容的給郭怒斟酒。

「聞兄,你嘴上說不爭,可暗地裡還是爭了,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孩子們的事情,你我能左右嗎?」聞獨醉笑道,「我又沒講她們兩人綁到一起去,再說了,你們家郭月不是正妻嗎,將來要是有個誥命什麼的,那還不都是你家的?」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郭怒沒好氣的端起酒杯一飲而下道。

「郭兄,咱們今後那是一家人,你我兩家的香火可都在這孟岩身上!」

「你想說什麼?」

「你看不出來,咱們倆的這個女婿非同一般嗎?」

「他要是一般人,我郭怒豈能將女兒嫁給他?」郭怒哼哼一聲。

「孟岩有野心,又有腦子,尤其是膽大,這寫有優點你都不具備!」聞獨醉道。

「聞獨醉,你什麼意思,說我沒腦子?」

「不是你沒腦子,是你的格局太小,你只盯著錦衣衛,可錦衣衛只是錦衣衛,而孟岩這小子看的是朝廷的全局!」聞獨醉道,「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世,不謀全局者不足以某一域!」

「你是想說這小子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郭怒眉頭一皺。

「他在南衙匠作司倉庫對自己手下秘密訓練,這事兒你知道嗎?」

「知道。他跟我說過,訓練一批精幹的軍士,然後再練出一支精銳騎兵出來!」郭怒道,「我同意了。」

「你就沒想過他為何要偷偷的練兵?」

「他想去跟瓦剌人作戰?」

「可我覺得他這是在未雨綢繆!」聞獨醉道。

「什麼意思?」

「朝廷現在的邊防政策是重南輕北,南邊的麓川之戰一日不結束,朝廷就很難把精力放到北邊來,而我們北邊的鄰居卻在一天天的壯大,這一點你我都清楚,而孟岩更加清楚,邊關的情況如何。若是十萬鐵騎南下。誰能攔得住,我們是防守,敵人是進攻,進攻的敵人只需攻破一點。而我們卻要防守整條線。你說說看。怎麼打?」聞獨醉問道。

郭怒沉默了!

「騎兵的厲害你很清楚,只有以同樣的騎兵才能予以克制,孟岩看到了。但是朝廷是不會讓他練兵的,更何況還是一支騎兵!」聞獨醉鏗鏘有力道。

郭怒再一次沉默,這些他也看到,也知道,做為大明朝最大的情報頭子,他能不明白。

「朝廷跟瓦剌之間必有一戰,而且這一戰不會太遠,十年之內!」聞獨醉道。

「聞兄太過杞人憂天了!」郭怒終於開口了。

「瓦剌人的朝貢使團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龐大,由此可以看出,瓦剌的國力在不斷的增強,而每一次我們都要回賜給他們大量的財物,雖然有控制,軍備物資不在其中,可他們可以拿著這些直接在邊關換取,他們換走了我們儲藏在邊關的軍備,一旦打起來,可想而知。」聞獨醉冷笑道。

「邊關走私已經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

「郭兄,恐怕比你我了解的還要嚴重。」聞獨醉道。

「看來這些人是不能在一個地方呆太久了,否則容易出問題!」郭怒自言自語一聲。

「你別總是說我,你的事情給我說清楚,為什麼跟那些臭老鼠還藕斷絲連?」

「要是沒有我的藕斷絲連,這些年你怎麼對他們的動向了如指掌呢?」

「你知道的,只要他們不出來鬧事,我也並不想趕盡殺絕!」郭怒道。

「你是怕東廠的人抓到你的把柄?」

「東廠的人是什麼德行,你難道不清楚,他們可不會那些人手下留情的!」

「這些年,東廠的番子給他們造成的損失很大,死了很多人!」聞獨醉道。

「好好的過日子不行嗎,非要走那條路?」

「如果當年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走上那條路?」聞獨醉道,「可現在仇恨已經結下來了,不是那麼容易就收手,何況就算他們肯,東廠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他們派人到京城來了?」

「是,但我不清楚派的是什麼人,有多少人,什麼目的!」聞獨醉道,「我雖然跟他們還有聯繫,但想要知道機密基本上不可能了。」

「他們這一次為什麼會給你這個消息?」郭怒道,「你知道了,我也就知道了,這麼做就是把他們的人置於危險之中。」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是還沒有想明白。」聞獨醉道。

「那就給我想明白了!」

「聽說,你打算放那個曹豹一馬,但是結果人家不買賬,還一把火燒掉了所有賬冊?」

「沒有,他們燒掉的只是些空的賬本而已!」

「噢?」

「孟岩早就將賬冊悄悄的轉了出來,所以,曹豹這些年虧空和貪污的具體證據就在我的手中!」郭怒道。

聞獨醉一驚。

「這個你沒有猜到吧?」

「呵呵,我想你恐怕事先也不知道!」聞獨醉哈哈哈一笑,指著郭怒道。

郭怒臉色訕訕,他確實事先並不知道,要不是老達主動交代,他還真是被蒙在鼓裡。

「小雨向我提出來,要跟孟岩煤炭行交叉入股,還有要把松鶴樓擴大經營,想要把松鶴樓附近的幾個院子都收了,改造之後。分出層次來經營,你覺得這事兒靠譜不?」郭怒問道。

「這是小雨提出來的?」聞獨醉驚訝的問道。

「這麼些年,小雨掌管松鶴樓經營上也是中規中矩的,我想這不是她的主意,應該是孟岩的主意,這小子的心思我現在是摸不著了。」郭怒道。

「他是未來的東床快婿,你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我就更不清楚了。」聞獨醉呵呵一笑道。

郭怒還沒說呢,孟岩還想著跟皇帝合夥做生意呢,這膽子夠大了吧。他當時聽了。都驚的背後出了一層毛汗。

「你還是幫我分析一下,王振下一步會怎麼做吧?」郭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直接奔主題!

這些年,郭怒避居南衙。一直韜光養晦。表面上不願意跟王振正面相抗。實際上是接受了聞獨醉的建議,暗中積蓄力量。

「王振的性格貪財,而且剛愎自用。這樣的人,認定一件事,輕易不會改變主意的。」聞獨醉道,「他往往還認為自己的殺伐果斷,決策英明。」

「你是說,王振還會保曹豹?」郭怒道。

「是的,曹豹雖然愚蠢了些,可畢竟對王氏叔侄死忠,而於壽城陰毒狡猾,投靠王振叔侄只是投機而已,王振叔侄若能給他榮華富貴,他當然不會反叛,反之,一旦王振叔侄失勢,第一個反叛的人就是他!」聞獨醉道。

「你也說了,王振貪財,他肯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給曹豹填虧空?」郭怒懷疑的問道。

「讓王振一個人拿,肯定肉痛了,可別忘了還有王山和王林,這些年,這兩個人不也撈了不少?」

「中後所的虧空數字不小……」

「曹豹一倒,他後面可還有馬順等人,曹豹貪污虧空的事情,馬順等人會不知道?」

「相比而言,於壽城單純多了,而且,於壽城是在你的南衙匠作司,匠作司貪腐案一旦爆出來,你這位新任錦衣衛指揮使一樣會受牽連!」聞獨醉道。

「這麼說曹豹的案子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郭怒微微皺眉道。

「先把南衙匠作司的事情擺平了,不要給王振任何機會給皇帝讒言,再來談曹豹的案子!」聞獨醉道,「現在看來,王山暗中派人燒的那一把火其實並非都是壞事。」

「怎麼講?」

「縱火一案調查必定耗時耗力,你拖上十天半月的,別人都是可以理解的,現在你掌握賬冊,可王振並不知道,對於曹豹的虧空,他自然是希望能少出一點兒是一點兒,沒有直接證據,你也拿他沒有辦法不是嗎?」

「嗯!」

「在這段時間內,你的迅速的將南衙匠作司那邊平息了。」聞獨醉道,「你既然不再韜光養晦了,那些你故意讓人埋下的釘子,也該清除了。」

「你讓我想想。」郭怒點了點頭。

聞獨醉暗嘆一聲,郭怒不缺魄力,也不是沒有頭腦和胸襟,唯一有一點,就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優柔了。

「你是擔心北衙還沒完全掌控,南衙後院先亂起來了,對吧?」聞獨醉一針見血道。

「知我者,聞兄也!」

「你要是不敢,讓孟岩去處理,如果不是顧忌你的難處,他就不會向魏實妥協了!」聞獨醉道。

「好吧,這一次我就聽你的!」郭怒點了點頭,「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等一下?」

「你還有事兒?」

「我那丫頭的事情,你還沒給個信兒呢,到底是准還是不準?」

「她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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