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然離去的身影，方唐也是半天沒有說過一句話。
張然剛才對自己說的話如同一座山峰一樣突然之間就壓在方唐的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國？還是家？」方唐沒有辦法作出選擇。
方唐一人在原地躊躇了很久，久到自己的雙腿已經開始發麻。
方唐看了一眼穿在自己身上的官服，然後既然決然的來到了元達的辦公的房間。
「下官方唐見過元尚書。」方唐一進門便向元達拱手行禮。
元達抬起一直低著的頭看到來者是方唐之後也是說道。
「你先等一會，等本官把手裡的事忙完再說。」元達說完這句話後便又低下了自己的頭。
方唐看到元達專心致志的在看著各地傳回來的公文之時，方唐也是沒有出聲的對著元達點了點頭，然後退在了一邊等待著元達。
元達手中的各地的公文一張張翻過，而方唐全程也是一言不發等待著元達。
元達這一等就足足讓方唐等了有一個時辰。
元達此時終於審閱完了所有的公文，及其勞累的元達也起靠在椅子上在閉目休息。
而方唐看到元達勞累的模樣後也是沒有開口打擾元達。
元達今年已經快要年過半百了，說句不好聽的，他已經一隻腳踏入了棺材之中，雖然一張黝黑的臉讓外人看不出他真實的年齡，但是原本黑色的頭髮之中此時也是有少許白髮在伴隨著他。
已經松垮的面部皮膚也在告訴別人，他已青春不在了。
這時靠在椅子上的元達突然想到方唐還在等候著自己，他一睜眼看到方唐在原地小心翼翼活動著發麻的雙腳之時，他也是尷尬的笑了笑。
「本官倒是把你給忘了，方唐你可不要見怪。」元達笑著說道。
低著頭的方唐聽到元達的聲音後也是快速的拱手說道。
「大人言重了。」元達看到等待了一個時辰的方唐居然還有這般模樣之後，他也是捋著鬍子，一臉滿意之色。
「方唐。你來找本官是所謂何事？」元達開口問道方唐的來意。
方唐稍微躊躇了一下，然後從一旁角落走了出來，站在了房間中央後方唐拱手對著元達說道。
「下官最近在西洋人的店鋪之中發現了一樣可疑的物品，下官前來是特意來告訴大人您。」方唐話中的西洋人三個字一出現立刻讓元達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瞬間變得精神不以。
「西洋人？是什麼可疑的物品要告訴本官？」元達語氣中有了一絲的急切。
「下官在西洋人的店鋪之中發現了數百個小陶罐。」方唐如實的把西洋人店鋪中存在的陶罐給說了出來，可元達原本一張急切的臉在聽到陶罐之後，頓時耷拉了下來。
「陶罐，如此之物值得你親自前來稟告嗎？」
元達語氣中出現了一絲的失望，當方唐要說成立城管的時候，元達也是好不容易才說服了陛下，甚至不為過的說城管成立是用元達這張老臉才換來的！
方唐你當初信誓旦旦的保證說，肯定能查出來西洋人來唐朝的真實目的，本官當時也是選擇相信了你。
可你如今拿世面上隨處可見的陶罐來應付本官，你難道真的以為本官是這麼好糊弄的嗎？你能對的起本官對你的期望嗎？
「不僅僅是陶罐，下官還在西洋人店鋪中聞到了一種名叫火藥的粉末的味道。」方唐抬起頭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元達。
而元達看到方唐眼中閃爍著一絲不易讓別人發現的鋒芒之後，他也是此時重視了起來。
「火藥，這又是何物？」元達嚴肅的問道方唐。
「火藥是具體是什麼下官不方便透露，下官能告訴告訴的尚書大人的是，如果用下官口中的將陶罐填滿。
然後在用竹管遷出一條引線，最後在用泥土把陶罐密封，這樣一個裝有火藥的陶罐點燃之後的威力足可以讓一件房屋頃刻之間消失不見！」
方唐的這些話讓元達雙眼充血一般的看著他，久久不語。
元達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如此之物，一個裝滿火藥的陶罐就有如同毀天滅地的能力，要是把這用在戰場之上，那我唐朝那裡還會有敵手！
不過想到這裡的元達突然心裡一震，方唐剛才說這些東西現在此時都在西洋人的手中，如果他們也弄出了方唐剛才所說的陶罐，那我大唐百姓豈不是要遭受無妄之災？
「方唐，本官問你，你剛才所說是否屬實？可否有半句假話？」元達問道方唐，而方唐也是很快的開口回應著元達。
「下官剛才絕對沒有半句謊話！」
「好，沒有半句謊話是嗎？」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火藥有如此大的威力，那你為何不立馬把西洋人抓回來！」元達一拍桌子大聲問道方唐。
面對著元達的咆哮，方唐也是面不改色的說道。
「下官現在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可以證實火藥就在西洋人的店鋪之中，如果冒然把他們抓回來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你是說西洋人背後還有人？」元達懷疑語氣問道方唐。
「這只是下官的猜測而已。」方唐說道。
元達看著站在底下的一動不動的方唐也是沒有開口，眼睛微咪，元達的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面。
沉默了片刻之後，元達開口對著方唐說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方唐你立馬派人把那些西洋人抓回來，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我們不能拿百姓的生命作為賭注。」
元達是個果斷的人，當他聽說方唐口中的火藥就在西洋人手中之時，他便想把那些西洋人盡數抓回來然後讓一個個的嘗便唐朝的酷刑，只有這樣元達才能解氣。
但是方唐對於元達的這條命令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因為方唐一直不知道該怎麼作出的選擇此時又一次的出現了。
「方唐，你沒有聽清本官說的話？」元達問道方唐。
「下官聽到很清楚，但是下官不建議這麼做。」
「這又是為何？」元達問道方唐原因。
「因為……下官的家人已經被他們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