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東？」李正臣咂摸了一下嘴，和同僚對視一眼「國師說的莫不是姑蘇？」
「姑蘇？哦，你是說蘇州是吧，不是，姑蘇還往東。」
「這……」在場的揚州人都傻眼了，姑蘇再往東就到海上了，沒什麼好的地方啊！
李正臣「國師莫不是記錯了，姑蘇往東可沒有什麼好地方了，都是一些漁村荒地什麼的。」
「對，就是那些荒地漁村，我這次啊看中的就是那地方啥都沒有。」
「呃……」饒是這些人基本代表了揚州腦子最聰明的人，也被小販這個想法雷的外焦里嫩的，雖然知道你想玩個白手起家，但是也不至於這麼白啊！
「國師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畢竟這附近有好多可選擇的地方，國師也沒必要挑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是。」
好吧，小販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超前了，但是在這個時代誰又知道上海這個地方將來的成就呢，東方魔都的稱號可不是白給的，只是現在太苦逼了點，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要不這樣吧，我想請各位陪我一起去那個地方看一下，因為我也不知道那地方現在的具體情況，咱們實地考察一下之後，回來再做決定可好？」
李正臣一想也行，反正沒事就帶著國師轉一圈，說不定國師見那地方實在荒涼，回來改了主意，在揚州建海關呢！
「那行，國師您看是明天去還是再等幾天？」
小販站起來「等啥等，去找個船，咱走著。」
李正臣被小販的雷厲風行嚇住了「國師這也太著急了點吧，要不吃完飯再去」他還記著小販在老梅家一直盼著開飯的事呢！
「路上吃吧，我聽說有些船家的吃食做的不錯，你就給我找個能吃飯的船，咱們邊走邊吃。」
李正臣無奈，只好著人給小販找了個會做飯的船家，帶著三五個副手作陪，一起啟程往下遊走去。
船家得到李正臣的吩咐，進入了長江水道之後，拿網摟了幾網，弄了點魚蝦什麼玩意的，放到鍋里烹制一下給小販端了上來。
吃著剛才還在活蹦亂跳，這會兒已經冒著熱氣的魚蝦，小販感覺自己的味蕾有點不夠用了，純天然的東西真尼瑪好吃，你說要不要動用特權弄點當做咱牛爺的特供呢？
相對於小販的甘之若飴，李正臣幾人對於船家做出來的東西幾乎可以用味同嚼蠟來形容，不過礙於小販的面子，幾人面上帶著笑容，裝模作樣的淺嘗輒止。
小販也不去管他們，愛吃吃，不吃拉倒，都是餓得輕，於是小販一個人就把船家做的東西包圓了，末了還給船家打賞點錢，樂得船家划船的速度也快了那麼幾分。
因為是順流而下，所以半日的功夫，眾人來到了後世上海所處的地方，在空蕩的江面上，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海風，小販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蘆葦盪，因為人的到來不時的有鳥兒撲稜稜遮天蔽日的飛過，好一派自然風光。
可是看著這未來被稱為魔都的地方，小販有點拿不定主意了，真的要把海關建到這個地方嗎？這也太荒涼了吧！
李正臣等人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以前只是聽人說這邊比較荒涼，靠著海，水網密布，幾乎沒有能耕種的田地，全是野物的天堂，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看到這景象，幾人高興起來，這下國師不會再選擇這個地方作為海關所在地了吧！
小販有點不甘心的指揮船家繼續前行，終於在南岸的地方發現一條匯入長江的大河，小販沒來過上海也不知道這什麼地方，如果估計沒錯的話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黃浦江了吧，嗯，應該是，現在是七月間，梅雨季節，整條江都是屎黃色的！
船家撐著梢把船轉進黃浦江，看著顏色發黃的江水，小販有種見了黃河的感覺，但是為了海關大事，牛爺堅決不死心。
船逆流而上，拐了幾拐之後，小販終於驚奇的發現一處轉彎處居然有個小漁村，不過可真小啊，就那麼三五家漁民，小販到來的時間，正好有幾個漢子打魚歸來，在岸邊整理漁具。
小販指揮船家調頭過去，站在船頭上使勁揮舞雙手「老鄉，老鄉……」
幾個打魚漢子警惕的看著小販，一手還緊緊抓住魚叉，天這麼晚來這的指不定是什麼人呢！
不過緊接著出來的李正臣等人的衣服讓幾人放鬆了警惕，畢竟這個時代的官服很好認，而且最重要的出來的這幾個都是白白凈凈的一看就是經常洗澡而不幹活的，應該沒啥殺傷力。
小販舞碴了半天，幾個漢子不明所以，李正臣拍拍小販「國師莫要再喊了，他們可能聽不懂你說什麼。」
「呃，還請李刺史幫個忙」小販忘了這個時間可沒有什麼普通話什麼的，而且即使有普通話，你認為幾個打魚的人會嗎？
李正臣作為江南人，很費力的和幾個漢子溝通了一陣子，才告訴小販事情妥了，人家答應幾人今晚可以在這休息一晚上，不過得給錢。
「幾個錢而已，走吧上岸問問」船家把船停穩，小販率先蹦到地上，活動一下身體，李正臣等人也過來之後，大家一起往漢子家走去。
在漢子家院里，李正臣通過交談告訴小販漢子叫陸進，這一帶就他們幾個兄弟住，所以具體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兄弟幾個商量一下就根據這地方的形狀起了個陸家嘴的地名。
聽到這個地名，小販楞了半天，還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除了這幾處茅屋之外，遠處的田野里種著比蹈稗長的還差勁的水稻，幾隻鴨子從河裡上岸甩著身上的水珠，外加一些在旁邊圍觀的孩童，再無它物，實在把這個陸家嘴和後來的陸家嘴聯繫起來。
漢子家的女人給一行人端上茶水，作為回報，小販拿出一些糖果給主婦，讓她拿去給看熱鬧的人分分，看著周圍孩童歡呼雀躍爭搶糖果的場面，小販有一種扶貧幹部下鄉的趕腳。
給漢子讓根煙，先把人嗆暈了之後，小販正式開始自己的提問「老鄉，這附近你知道有什麼好點的地方能建個城的嗎？」
漢子站起身來指著對岸「那邊到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思。」
小販也起身往對過看去，相比起陸家嘴這邊綿長的灘涂，對岸確實是個好地方，根據地球自轉的原因，對岸的河沿相對陡點，不過這都不是事兒，咱可以改造嗎！
當下小販大手一揮「好，我決定了，海關衙門就建對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