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幾天都宿在我房中,都怪我貪歡,陛下剛才忽然之間就渾身不動了,不會說話,整個人都癱瘓了,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種妃滿臉淚水,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會被看到。
當然黎隼是宦官,沈浪是晚輩,這個時候根本顧不得什麼了。
千萬不要是腦溢血,千萬不要。
一旦是腦溢血的話,就需要做開顱手術。
而在這個世界做開顱手術,基本上也是必死無疑了。
千萬也不要是中毒,更不要是浮屠山的劇毒。
那樣的話,越國高層的鬥爭瞬間就會進入白熱化,甚至爆發內戰。
現在沈浪和寧政王子的勢力還太弱小,一旦爆發內戰,他們甚至不夠資格參與這個權力的遊戲,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之夭夭。
沈浪趕緊用X光眼透視國君的全身,尤其是大腦。
不是腦溢血。
他不由得暫時鬆了一口氣。
接著仔細觀察血管內是不是有些詭異的劇毒能量?
沒有!
也不是中毒!
最後,沈浪在國君腦內血管內看到了一片陰影。
腦梗塞。
應該是血栓引起的腦梗塞。
還好,還好,還好!
沈浪不由得長長鬆了一口氣。
急性腦梗塞有六個小時的黃金時間,只要在這個世界內疏通血管,強求缺血半暗帶,還是能夠拯救過來的,如果拯救及時的話,甚至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但這又是一個非常要命的急症。
拯救不及時的話,可能不止全身癱瘓,甚至會直接導致死亡。
而在這個世界,此病應該是無解無救的。
「沈浪,有救嗎?有救嗎?」種妃哭泣道。
她整個人真的要急瘋了,無比的愧疚。
她覺得若不是因為她的原因,國君也不會發病。
這一年來她和國君冷戰,不知道空曠了多久,而她正處於女人最成熟的年齡,火焰被國君這一點起來,根本沒有那麼容易就熄滅。
所以這兩天,她就趁機纏著寧元憲,貪歡了多次。
馬上風這個病她是聽過的,而且基本上是沒救的,如果國君因為這而死的話,那她真是萬死莫辭了。
沈浪道:「娘娘寬心,陛下這不是馬上風。」
種妃哭道:「能不能救?能不能治?」
沈浪道:「我儘力而為,七八成把握!」
種妃道:「那你快動手,快動手,我求求你了。」
沈浪道:「種妃,您趕緊穿上衣服,離開陛下的身體。」
距離國君發病剛剛過去半個多小時,種妃和黎隼都不敢動彈,依舊保持原有的姿勢。
聽到沈浪的話後,國君和種妃的身體這才分離。
心腹侍女用被單上前,包裹種妃的身體。
她也沒有離開,依舊站在這裡。
「種妃,您的性情比較急,所以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不如您先去另外一個房間。」沈浪道。
種妃道:「我現在真的不想離開陛下半步,否則我會發瘋的。能不能讓我留在這裡,我不說話,也不出聲。」
沈浪無奈地點點頭,然後,上前先為國君做臨時簡單的急救措施。
「黎公公,陛下大腦內的一根血管被堵住了,需要立刻疏通。」沈浪道:「兩個時辰內一定要完成,否則會有嚴重的後遺症,甚至會導致偏癱。」
黎隼公公道:「宮內的一切都有你說了算,每一個人都聽你指揮,只要你能救活陛下。」
在現代社會,這種兇險的腦梗越基本上是要做手術的。
當然隨著技術的先進,可以做相對微創的手術。
但在這個世界,沈浪沒法對大腦做手術。
那應該怎麼救?
第一種,用一種特殊的能量進入血管之內,直接沖開血脈裡面的堵塞。
在這個世界,確實有這種東西,比如最低等級的黃金血脈蠱蟲。
但是之前就說過,除了姜離血脈者,任何人都承受不了哪怕最低級的黃金血脈蠱蟲,直接會爆體而亡,相比國君寧元憲也不例外。
那就只能用第二種辦法。
用細微之極的銀針,刺入國君大腦裡面,準確找到血管堵塞區,然後用內力震開這些堵塞,恢複血管暢通。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牛逼之處了。
在現代地球,根本沒有人能夠將柔軟的銀針刺穿顱骨。
但是還有一個麻煩,腦子太脆弱了,受不了任何傷害,哪怕是細微的銀針刺穿也會造成嚴重後果。
大腦內部的神經極度複雜,極度脆弱。
所以,不但要將銀針刺入大腦之內,還要讓銀針在腦內拐彎,避開腦內敏感脆弱的地方。
這就千難萬難了。
沈浪計算過路線,這根銀針至少要有十九厘米,而且要拐彎三處。
寧潔長公主武功很高,他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沈浪說出了自己的方案。
大宦官黎隼聽過之後,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寧潔長公主的武功或許能夠做到,但是……還是有風險,至少要宗師級的高手。」
「我來……」
忽然,一個身影忽然從黑暗中分離了出來。
沈浪一愕。
這個人之前在哪裡啊?彷彿會隱身一般,他其實一直都在的。
「義父!」
大宦官黎隼上前見禮。
沈浪知道此人是誰了。
老祖宗黎穆。
越國六大宗師之一。
只存在傳說中的老太監。
沈浪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正的鶴髮童顏。
眉毛和頭髮都是雪白的,但是面孔光滑,連一絲皺紋都沒有。
真正的慈眉善目。
他應該算是國君的影子了,時時刻刻都在保護寧元憲。
「我行嗎?」
黎穆大公公道。
沈浪道:「行!」
有這位大宗師在,當然好。
接著,沈浪道:「大黎公公,麻煩你去找黏土來,我要在最短時間內製作一個陛下頭顱的模型。」
黎隼大公公飛奔而出,很快拿過來了黏土。
沈浪用黏土,一比一製作了國君寧元憲的頭顱模型。
「陛下大腦血管堵塞區在這裡,缺血半暗帶在這裡。」
「老祖宗您銀針刺入這裡,這裡,這裡都要拐彎,避開腦內最脆弱的危險地帶。」
「將銀針刺入堵塞的血管之後,用力要極度精準,能夠疏通血管,但是又不能傷害血管。」
沈浪極度精準地給出了每一個數據,並且在模型內標註得清清楚楚。
老祖宗黎穆點頭道:「我試試看,時間非常緊迫嗎?」
沈浪道:「距離陛下發病不到半個時辰,還有兩個時辰左右的黃金搶救期。」
老祖宗黎穆手中捏著一根比頭髮絲還要細的銀針,柔軟程度也和頭髮有一比。
正常人想要用它刺穿顱骨完全是痴人說夢。
「噗刺……」
老祖宗運力於銀針,猛地刺入。
這次用的是豬頭蓋骨做實驗。
輕而易舉,這柔軟細緻之極的銀針刺穿了豬頭蓋骨。
沈浪嘆為觀止。
這太難了。
刺穿之後,老祖宗黎穆立刻換了一個銀針。
連續試了三次之後。
他開始用自己的顱骨做實驗,因為擔心人顱骨和豬不一樣。
「噗刺……」
輕而易舉,他刺穿了自己的顱骨。
那麼刺穿顱骨該用多大的力道,他已經完全掌握了。
接下來,黎穆老公公開始練習下一步。
用沈浪用黏土做的頭腦模型做實驗,練習銀針拐彎。
這次沈浪真是驚呆了。
這根銀針在他手中就彷彿有生命一般,在他內力的操縱下,竟然靈活地彎曲遊走。
哪怕再小的縫隙它也輕而易舉鑽入。
在模型上練習了幾次後,老黎公公決定用活人練習。
「黎隼,你來!」
老宦官黎穆道。
最後,他用自己的義子黎隼做實驗。
因為沈浪說過,每一個人大腦內的構造幾乎都是一樣的。
國君血管堵塞的位置,在黎隼腦內也可以找到,只不過沒有堵塞而已。
關鍵是人家黎隼公公好好的,沒病沒災,卻要被銀針刺穿腦子。
深深吸一口氣。
「噗刺!」
老祖宗手中細長的銀針猛地刺入黎隼大腦之內,然後他完全憑藉之前的記憶,讓銀針靈活拐彎遊走,避開大腦之內危險地帶,直接到達目標位置。
「對,就是那裡,完全準確。」沈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