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五馬分屍是綁大頭,但沈浪給蘇劍彥綁的卻是小頭。
一樣的車裂,應該被稱之為沈氏車裂。
……
張翀醒了過來,這次他只是咧嘴一笑,然後摸了摸孫子的腦袋瓜子。
已經不需要感謝了。
再一次從鬼門關走過來的張翀,已經平淡如水。
但對於這一戰的大勝,還是無比振奮激動。
終於贏了!
沈浪竟然真的做到了。
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從一開始到現在,沈浪從未讓人失望過,不管是作為敵人,還是作為戰友。
他答應過的事情,全部都做到了。
他又一次上演了逆天奇蹟。
但是……
這一切張翀嘴裡都不會說出來的,心潮澎湃就行。
說出來,反而沒意思了。
沈浪道:「長公主,要不然您先出去。」
寧不硬長公主盯了沈浪一眼,然後牽著張勻的手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話,寧不硬就不適合聽到了。
張翀道:「沈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沈浪道:「幹掉太子,干三王子。」
正在給父親喂葯的張洵不由得一顫,我是不是也該出去啊?
這種秘密聽到耳朵裡面,普通人應該是會殺人滅口的。
不過沈公子你也太牛逼了。
真是懟天懟地懟空氣。
先是在玄武城斗唐氏,斗我父親張翀。
大獲全勝後,進入國都斗蘇氏家族。
現在蘇難還沒有死,你又要開始預備滅太子和三王子了?
沈浪道:「幹掉太子,幹掉三王子之後,我金氏家族才會真正長治久安,然後我就要退休了,抱著我的木蘭寶貝過著神仙一般的生活。」
張翀真心有些無奈,因為他也算是太子一系的,他是由祝戎總督提拔起來的。
足足好一會兒,張翀道:「太子殿下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還算是一個厲害的少君,由他繼位對越國大局也比較有利。」
沈浪道:「其實越國怎麼樣?我不太在乎的。」
呃!
是了,張翀當然希望越國強盛,所以才會來天西行省,才會嘔心瀝血,幾乎死在白夜郡城上。
但沈浪所做的一切,就只為了一個目標。
天下無仇。
整個天下都沒有一個仇人,大家和和美美過日子,多好。
因為,所有仇人都被我乾死了。
張翀道:「沈公子,我知道想要勸說你效忠太子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太子殿下和你之間的矛盾,還沒有上升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沈浪道:「張公,他都想要搶我老婆了,這矛盾還不大?我跟你講,也就是因為他是太子殿下,否則他全家的屍體都爛了。」
張翀道:「太子殿下這個想法當然是不對的,但是經過和蘇難這一戰之後,他應該也會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念想,畢竟國君是非常喜歡你的,加上您和寧焱公主的關係,或許以後你也是陛下的半個女婿。」
沈浪道:「張公,太子已經出手了,苦頭歡刺殺我岳父!」
這話一出,張翀幾乎從床上坐起,足足好一會兒,他開口道:「苦頭歡是太子的人?」
沈浪點頭沉默。
張翀重新躺了回去。
這個矛盾已經無法挽回了,絕對的不死不休。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有一個人最了解沈浪,那一定是張翀了。
在沈浪心中在,也就只有區區幾個人,剩下的都是豬狗。
而金卓不但是沈浪的岳父,更是他的家人。
太子讓苦頭歡刺殺金卓,這就是結下死仇了。
「唉!」張翀無奈嘆息一聲。
他是太子一系,是祝氏一系,這個烙印是無法更改的。
但他是萬萬不想和沈浪為敵的。
和沈浪這樣的人為敵,完全就是噩夢。
因為他什麼都不要,權勢,地位,官職,金錢啥都不要。
他就是處心積慮要弄死你。
這怎麼斗?
就比如這一次斗蘇難。
沈浪和張翀,僅僅只是蘇難的一個對手而已。
蘇難的目光在於整個大局,他著楚國,越國,吳國,羌國等等,他想還要錢,還要兵,還要地盤等等。
而沈浪專心致志,就為了乾死蘇難。
沈浪道:「張公,您這次立下了巨大的功勞,陛下或許會直接冊封您為天西行省中都督。」
之前張翀謀求的僅僅只是艷州下都督。
但這次立下功勞如此之大,加上他在白夜郡名聲已經到了巔峰,繼任天西行省中都督是再合適不過的。
至於現任的中都督梁永年,肯定要完蛋。
可是張翀一旦接任了天西行省中都督,那他身上太子一系的烙印就更深了。
想要獨善其身?
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繼續呆在太子派系中,之後一定會和沈浪為敵。
做人最忌首鼠兩端,想要繼續呆在太子一系中,又不和沈浪為敵?這也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儘管蘇難還沒有滅,但張翀還是和沈浪談起了這件事情。
可是一旦脫離了太子派系,作為文官的張翀,幾乎是寸步難行。
當然,這一戰後,國君會非常器重張翀。
但是在官場之上想要有所作為,光靠國君的器重是遠遠不夠。
不管是做太守也好,中都督也好,最重要但是建設,而不是破壞。
沈浪這一套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在張翀那裡是行不通的。
足足好一會兒,張翀道:「卞逍公爵不是一直想要我去艷州擔任下都督嗎?那我就去艷州好了。」
沈浪道:「艷州畢竟只是一個特治州而已,僅僅只有三個郡,面積不到天西行省的一半,而且官職也低了一檔。」
張翀道:「起碼不用和沈公子為敵了。不過這樣一來,我也就成為太子一系的叛臣了。」
他的話沒有說完。
國君終究是會老的,若是未來太子繼位,拿張翀這個太子一系的叛臣,日子就會很不好過,甚至完全過不下去。
卞逍也護不了他一輩子。
甚至太子寧翼繼位後,卞氏家族,種氏家族都會面臨劇變。
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聲音。
「太守大人,天西行省中都督梁大人來了。」
沈浪和張翀對視一眼,交換了一道譏諷的目光。
接著張翀努力起身道:「快,快扶我起來,我去拜見梁都督。」
而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關切的聲音。
「萬萬不敢,萬萬不可。」
「張公是國之功臣,而且重傷未痊,怎可起床?」
然後房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此人便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算是張翀太守的直接上官。
沈浪也是第一次見到他。
真是長得一副好相貌,國字臉,一臉威武的斷須。
劍眉大眼,鼻樑高正。
看上去簡直比金卓伯爵還要正直。
這人要放在現代地球,絕對是演正派人物的。
而且此人出身極好,父親是當年寧元憲的潛邸心腹,立下了好大的功勞。
寧元憲登上王位之後,梁氏也被冊封了伯爵。
所以這位梁永年可謂是根正苗紅,不但是貴族出身,還是二甲進士,絕對的文武全才。
但沒有想到啊。
連這種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和蘇難不清不楚地勾結在一起。
過去這段時間內,蘇難謀反。這位天西行省中都督就彷彿消失了一般。
國君去了三道旨意,讓他率軍平叛。
結果梁永年三次病危。
蘇難討越檄文傳遍天下的時候,整個天西行省更是粘貼得到處都是,就連中都督府外面都有。
梁永年發怒了幾次,讓人撕了幾次。
還抓捕了幾個貼檄文的人,然後就……不了了之了。
國君一再督促他率軍平叛,他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但堅定表示,一旦身體好轉,一定親率大軍平叛,然後就是死賴在床上不動。
那麼這位梁永年是蘇難的走狗嗎?
還真的算不上。
他確實算是蘇系的官員,甚至一副蘇系頭馬的架勢。
畢竟之前的蘇難可算是朝中巨頭。
但蘇難和國君翻臉之後,梁永年也就徹底靜寂了下來,不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蘇系頭馬了。
但是他和蘇氏也絕對切割不開了。
利益關聯得太親密了,就如同兩根樹枝困在一起,已經互相長到對方的肉裡面了,還怎麼切割。
這一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