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天北行省,上野城內!
整個城市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營,國君寧元憲舉巨債做軍費,御駕親征。
幾十里的防線上,已經集結了十萬大軍。
每一天的金幣,如同水一樣潑灑出去。
但是寧元憲絲毫不心疼,只要渡過了這次危機,區區幾百萬金幣的債務又算得了什麼?
精緻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敗家。
或許是因為金幣的刺激,又因為國君在,天北防線上的越國大軍士氣衝天。
大決戰的氣息越來越濃。
甚至越國軍隊還幾次主動出擊,打了好幾場小型戰役。
三王子寧岐性格雖然有點冷爆,但在戰場上是真厲害,天生的猛將。
幾戰皆勝。
不僅如此,這位三王子每天都在叫囂。
「吳王小兒,敢過來與我一戰嗎?」
「吳王小兒,乳臭未乾,還不配與我父王一戰!」
這些喊話還是正常的,忽然三王子身邊猛地出現了一聲爆裂巨吼,如同雷鳴一般。
「吳王小兒,過來舔爺爺的大鳥!」
頓時,所有人朝著此人望去。
簡直就是張飛在世,樊噲重生。(當然這世界沒有這二人)
此人名叫藍暴!
同樣是二十年前那一場驚天大決戰的戰爭難民。
大炎帝國和姜離帝主的那一場世界大決戰後,至少誕生了幾百萬的戰爭難民,逃往四面八方。
苦頭歡是戰爭難民,這個藍暴也是。
此人先被種氏家族領養,因為脾氣特別暴烈,所以先取名為種暴!
進入種氏家族後,此人因為血脈天賦驚人,瞬間崛起。
他個人武道談不上非常高明,但是戰場武道簡直逆天。
平時寡言少語,可一旦上了戰場,簡直就成為了瘋子,殘忍嗜殺,被人取了外號混世魔王。
不過此人殺性太重了,種堯侯爵就把他姓氏拿掉,不讓他姓種了。
十幾歲後,他跟著蘭道大師習武,於是改名蘭爆。
但二十八歲的時候,他被蘭道大師逐出了師門,因為殺性實在太重了。
這個蘭也不許姓了,就改為藍暴!
「吳王小兒,你給我過來,老子要日爆你!」
「吳王小兒,老子要捏爆你的卵蛋,撕掉你的腚,哈哈哈!」
這個超級猛將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隔著好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年輕吳王面不改色。
就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但是心腹的宦官卻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手指骨節已經凸起,心中已經非常生氣了。
「陛下,越王又增兵了。」大將軍吳直道。
吳王道:「還增兵?寧元憲瘋了嗎?越國還能從哪裡調兵?」
大將軍吳直道:「艷州。」
吳王倒吸一口涼氣:「艷州十萬大軍,已經被他調來大半了,還要從卞逍哪裡調兵?他徹底瘋了。」
吳直道:「最近越王大軍每日都在挑釁,尤其是那個藍暴,幾次率軍出擊。」
吳王目光一寒道:「穩住,穩住!」
寧元憲瘋了,他可沒有瘋!
這一次他的戰略目標很簡單,接著蘇難謀反的天賜良機,奪取雷洲群島,甚至進一步奪取金山島。
如此一來,就相當於一把利劍頂在越國的肚子上。
一旦完成了這個戰略目標,接下來就隨機應變了。
蘇羌大軍若橫掃整個天西行省,直接殺到越國國都腳下,那寧元憲後方大亂,所謂的御駕親征就成為徹底的笑話。
到那個時候,才是他吳王南下雪恥的時候,之前割讓的九郡全部都要奪回來。
而那個時候,越國至少有丟掉三分之一的國土,徹底淪為二流的王國。
吳國一躍而上,取而代之成為南方霸主。
大將軍吳直道:「陛下,寧元憲如此瘋狂,我怕他有一天會忍不住,直接和我們決戰。而我們若沒有準備充分,恐怕會吃大虧。」
吳王皺眉。
他率軍南下本是演戲,是為了奪取雷洲群島而做的戰略掩飾。
沒有想到竟然直接觸怒了寧元憲這個瘋子,竟然御駕親征,一副要決戰的架勢。
吳王無奈,也只能不斷增兵。
但吳國畢竟二十幾年前經歷了艷州之變後,實力大損,國力和越國有差距,總兵馬不如越國。
「再曾兵兩萬!」吳王道:「越王在城,我們在野,一定要保持兵力優勢。」
大將軍吳直道:「我們也無兵可調了。」
吳王道:「從西邊調,艷州守軍已經不足四萬,我們大軍也不必囤積在那裡這麼多。」
此時,一名黑甲武士走了進來,此人是吳國黑水台的一名千戶。
「陛下,天風城主仇嚎已經正式投降我國,隱元會密報金卓可能已經被刺身亡。奪取怒潮城,奪取雷洲群島機會已來!」
事情成了!
吳王興奮地站起!
越王寧元憲對雷洲群島,對怒潮城不重視,但是他重視啊。
因為雷洲群島距離越國近,一旦拿下來,就等於堵住了越國的東大門。
寧元憲已經老了,只關注陸地,不關注海洋。然而吳王卻知道,如今海上貿易越來越繁榮,奪取海上貿易有多麼重要。
「命令大軍登艦,順流而下,先在天風城集結,匯合仇嚎大軍,南下攻打怒潮城,奪取雷州群島!」
「遵旨!」
吳王旨意一下,吳國兩萬多大軍,登上各式各樣的艦船,浩浩蕩蕩南下。
奪取怒潮城,奪取雷州群島正式開啟!
……
越王寧元憲眉頭緊皺。
外面猛將藍暴的雷霆一般的怒罵聲就算隔著那麼遠,還一直鑽進他的耳朵。
太粗俗了。
簡直把吳王的妻子,父母,包括吳王自己全部日過了一遍。
寧元憲是精緻人,最見不得這種粗俗之話。
但藍暴畢竟是自己一方的超級猛將,最近這段時間頻頻出擊,小規模戰鬥幾乎戰無不勝。
但一般情形下,此人寧元憲是不敢用的。
嗜殺無度就不說了,關鍵是毫無軍紀,而且粗俗不堪,寧元憲很不喜歡。
所以上一次邊境會獵,寧元憲就把他排除在外,現在想想真是有些後悔。
「陛下,威武公那邊問,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寧元憲皺起眉頭!
按說現在是動手的好機會了,因為整個天下都相信寧元憲要和吳王決戰。
為了演這一場大戲,寧元憲御駕親征,把所有名將都調來不說,而且直接向隱元會借貸了二百多萬金幣作為軍費。
艷州防線上的吳軍,已經比較空虛了。
「不,還不到時候!」寧元憲道:「敵人在什麼時候最放鬆,甚至毫無戒備?」
黎隼大宦官道:「在我們越國最危險的時刻。」
寧元憲道:「蘇難謀反的那一刻是我越國最危險的時候,也是吳國最放鬆的時候。那時才是卞逍瘋狂出擊之時,打一場震驚天下的激烈大戰,殺吳國人頭滾滾,殺得周圍諸國心驚膽寒,殺得楚國縮回頭去!」
「命令鄭陀繼續示弱,關閉白夜關,不要表現出任何南下的意思!」
「是!」
黎隼大宦官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也覺得國君瘋了,這一場豪賭太大了。
完全是踩在鋼絲上跳舞,一旦掉下去,下面就是無數利刃!
「但願張翀和沈浪這條小毒蛇不要讓寡人失望啊!」寧元憲道:「希望這兩個人加上鄭陀,能夠將蘇難叛軍堵在白夜郡內!」
黎隼不敢說話,但是太難了!
張翀手頭就三千人,沈浪手中就幾百人,就算有鄭陀大軍策應。想要堵住蘇難叛軍,真是千難萬難。
其實國君比任何人都急。
白夜郡完全是蘇難的地盤,沈浪和張翀完全是深入虎穴,九死一生。
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沈浪別的本事沒有,但禍害人的本事,應該還是有的。
白夜郡的局勢究竟怎麼樣了?
沈浪,張翀你們千萬不要讓寡人失望呀。
此時,小黎公公飛快衝了進來道:「陛下,白夜郡急報!」
寧元憲猛地站起。
甚至不等黎隼經手,他直接就一把搶了過來。
看完這封密信之後。
寧元憲感覺到自己的頭髮一根根都要豎起來了。
我……我……日啊!
他是國君,所以很多話要說得冠冕堂皇,所以口口聲聲說讓張翀和沈浪去白夜郡穩住蘇難,不要讓他謀反。
有好些話他不能說,只能給一道旨意,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