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落長安,西行碎靈山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竺國南笙

天竺國。

第二天一大早,唐僧一行便收拾行李馬匹,向都城行去。

只有在天竺國都城倒換了關文,才能在方圓兩千里的天竺國暢通無阻。

行到寅時,過了雞鳴關,到了巳時,方遠遠見得城垣。

待到入得城中,已是晌午時分,在東市見得一座驛館立著。

驛站之人見此,連忙前去稟告驛丞。

未幾,驛丞站在廊下迎接,拱手問道:「那遠來的和尚是何方人士?」

「貧僧乃東土大唐唐皇派往西天大雷寺拜佛求經者,現有隨身關文,入朝驗傳,現今借貴衙一歇。」

驛丞笑道:「衙門本就是款待遠客之處,聖僧快快請進。」

這時,唐僧讓行者牽了馬,就是入了驛站。

待到廳中坐定,驛丞問道:「聖僧,唐朝在於何方?」

「在南贍部洲中華之地。」唐僧說道。

「聖僧幾時離得家?」

「貞觀十三年,今已過了十四載,經了萬歲千山,才到此處。」唐僧面帶回憶,感慨說著,轉口問道:「上國天年幾何?」

「此乃天竺國,自太祖太宗,已傳五百年了。現在位的陛下,喜愛山水花卉,號怡宗皇帝,改元靖宴,已經有二十八年了。」驛丞解釋道。

陸北聽得有些疑惑,心道,「怡宗,皇帝未薨,就有廟號了?或是和南贍部洲諸國不同。」

唐僧又道:「今日貧僧要見駕倒換關文,不知今日可有朝?」

驛丞拊掌笑道:「好!正好!南笙公主殿下,恰在雙十年華,於十字街頭正在拋繡球,招駙馬,正在熱鬧之際,這時陛下還未退朝,聖僧此去正好啊!」

陸北在一旁聽得面色古怪,「南笙公主?玉兔兒?」

時已過午,唐僧對著行者、八戒、陸北說道:「為師這就去見天竺國王。」

行者連忙說道:「師父,我保著你去。」

八戒也是說道:「我去。」

「我去吧。」陸北輕笑說道。

唐僧思索了一下,說道:「悟空、悟能,你二人面相奇異,若是驚擾了天竺國公卿,橫生波折,卻是不美……就讓陸瑜護著為師罷。」

行者和八戒見此,也不再堅持。

陸北拿著度牒、關文,就隨著唐僧出了驛館,向外走去。

只見大街上,士農工商,文人墨客,販夫走卒齊齊向一處跑去,「看拋繡球嘍!」

唐僧見此笑道:「不想這天竺國人物衣冠,宮室器用,言語談吐,也和我大唐一般。當年,我俗家先母也是拋繡球遇著姻緣,不想此地也有這等風俗。」

陸北笑道:「不如我們去看看如何?」

唐僧面帶猶疑,搖頭說道:「不可。」

陸北道:「聖僧,可忘記了布金寺老僧之言,此去正好可辨公主真假。再說,天竺國王正在關注公主招親一事,你我巴巴的去,急切間也未必見著。」

唐僧聞言,覺得此言頗為有理,就和陸北去了。

一座掛著紅色織錦的綉樓中。

梳妝台前,一個雲堆翠髻,細眉彎彎,著一身霓裳長裙的少女,正對鏡梳妝。

少女身形嬌小玲瓏,冰肌玉骨,梨腮似雪,粉膩的臉頰透著一股股淡淡的紅暈,如玉鎖骨的秀頸上更是佩戴著一串天藍色寶石項鏈。

「殿下,吉時到了。」這時,一個宮娥上前輕聲提醒道。

南笙公主,也就是玉兔兒,站起身來,盈盈轉了一圈,嘴角微微彎起一抹弧度。

當年,嫦娥因為玉兔吃裡扒外,里通陸北,就從別處調了一個宮女也就是素娥服侍她日常起居。

然,素娥恃寵而驕,對玉兔打了一巴掌,玉兔索性負氣下界,不想於凡間賞玩多時,竟在天竺國發現了下界素娥的轉世之身。

於是,就偷梁換柱,讓素娥受了幾年苦楚。

「拿繡球來!」

玉兔兒婉轉清亮的聲音響起,從婢女手中接過一個紅繡球,走到八面玲瓏窗前。

「陸哥哥也該到了。」玉兔兒思忖道。

其實,唐僧一行剛入天竺國,就被玉兔布下的耳目感知。

玉兔兒向下望去,但見下方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

這時,陸北和唐僧也在較遠的人群中觀看,目光向上看去,就是見到一個陌生女子的面容。

陸北面色古怪,「玉兔兒這一手變化之術,倒也似模似樣。」

以陸北眼力,也是在先入為主下,細細觀察半晌,才看清玉兔兒是變化而來。

正在這時,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傳來此起彼伏的喧鬧聲音。

「拋了……」

只見一個繡球從樓中落下,跳過前排之人頭頂,穿過如林的手臂,在虛空上划過一個詭異的弧度,向唐僧和陸北襲來。

陸北淡淡一笑,探手一指,法力落在繡球之上。

在落入自己懷裡之前,砸向了一旁的唐僧。

這一幕自是落在綉樓之上,玉兔兒的眼中。

玉兔嘴唇微微一撇,氣得跺了跺腳。

「陸哥哥一定是故意的!」

這時,下方的天竺國兵士分開人群,然後幾個宮娥,來到一臉懵逼的唐僧面前,鶯聲燕語,拉拉扯扯,來到綉樓之前。

陸北微笑地看著這一幕,就在這時,一個宮娥上前說道:「這位公子,我家殿下請公主上樓一敘。」

陸北沉吟片刻,說道:「可。」

上了綉樓。

唐僧已經局促不安地坐在那裡,連忙說道:「貧僧是出家人,不可,不可!」

正在喋喋不休間,玉兔兒見陸北上來,盈盈笑道:「這位公子,方才為何不接那繡球。」

唐僧:「……」

陸北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說道:「在下已有家室妻小,公主要來做妾侍嗎?」

「也不是不可……」玉兔目光火熱地看著陸北。

「咳咳……」陸北清咳了幾聲,說道:「公主說笑了。」

玉兔幽幽嘆了一口氣。

唐僧說道:「陸瑜施主,你替貧僧答應吧,貧僧一個出家人,怎麼能和人結親?」

玉兔見此,雙眼一亮,說道:「是啊,是啊,本公主怎麼能嫁給一個出家人呢?豈不冒犯了佛法?我天竺國人人禮佛,本公主不能如此衝撞佛祖。」

唐僧這時也在不停勸說陸北,甚至拉到一旁,低聲道:「陸瑜施主,那公主分明看上了你,你就暫且答應了,待到倒換了關文,以施主手段,脫身應不太難。」

卻是在女兒國時,眾人已經想好的主意,此刻正好拿來用。

陸北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這時,唐僧來到南笙公主面前,說道:「陸公子已經答應。」

玉兔兒喜出望外道:「陸哥……陸公子,這就隨我去見父王吧。」

陸北說道:「我大唐聖僧也要上朝去見貴國之主,倒換過關公文,一起去罷。」

玉兔兒自是答應下來,而後讓人準備了風輦,上前挽起陸北的手,就上了車攆,後面則是讓人護送著唐僧。

車輦之上。

玉兔拉著陸北的手,將半邊身子都依偎過來,幽香浮動,撥人心弦。

陸北實在有些受不下玉兔兒的動手動腳,回過頭來,無奈說道:「玉兔兒,你也不小了,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陸大哥,你也知道不小了嗎?」玉兔沖陸北耳邊吹了一口氣,輕聲細語道。

說著……

陸北連忙甩開,沉聲說道:「玉兔,你這都在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玉兔面色怔怔,眼眸淚光閃爍,泫然欲泣道:「陸哥哥,你也不喜歡我了嗎?」

「主人不要我,陸哥哥也不要我了……嗚嗚……」玉兔兒收起變化的天竺公主之相,雙手抱膝,低頭抽泣道。

陸北輕輕拍了拍玉兔的肩頭,寬慰了幾句。

玉兔揚起一張淚珠漣漣的小臉,問道:「陸哥哥,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陸北說道:「什麼事?」

「娶我!」

玉兔微紅的眼眸晶亮明澈,突見陸北面色微變,破涕笑道:「當然,這一切都是假的了,就讓我做一回戲文中的新娘子,好不好啊?」

陸北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揉了揉玉兔的小腦袋,說道:「那陸哥哥就陪著你胡鬧一回吧。」

「啪嘰……」

玉兔笑道:「陸哥哥最好啦~」

陸北摸了摸左邊的臉頰,沒好氣說道:「小孩子,弄得我一臉口水。」

玉兔連忙取出手絹,擦了擦臉頰上唇印,笑道:「陸哥哥,說好了啊。」

陸北嘆了一口氣,說道:「玉兔兒,你主人在你走後,也一直在找你,等這次玩夠了,就回廣寒宮吧。」

玉兔聞言,撅了撅嘴說道:「我才不回去的,每次她故意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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