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終篇 第107章 晚飯

此時京城已經關閉城門,不過梁九功已經派人來傳過話,見到了泗水號的馬車之後,守城的官兵打開城門,將兩架馬車和車上車下的方士都放了出去。出城之後,見到高如柏已經帶著車隊等候在這裡。當下車隊匯合在了一起,開始向著泉州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車隊行駛了兩三個時辰之後,天色開始慢慢的黑了下來。在泗水號嚮導的引領之下,車隊來到了一座小小的鎮子當中。

歸不歸和廣仁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今晚在這鎮子裡面居住。這裡雖然有一座小小的客棧,不過裡面屬實不怎麼乾淨。好在這裡是泗水號迎接一些不需要進京客商的地方,在這鎮子里購置了一座最大的宅院。泗水號自己人打理的宅院,比起來一般的客棧都要乾淨的多。

當下,車隊被安排在了客棧當中。高如柏給歸不歸、席應真和廣仁他們都安排了房間,由於他們的人數太多,夥計們和其他一些小方士則被安排到了鎮子上的客棧當中。湊合一晚之外,明天一早再繼續啟程。

歸不歸他們居住的宅院雖然乾淨整潔,不過卻不能在這裡生火做飯。原本能吃飯的方士和兩隻妖物湊合一口也就過去了,不過一向嘴刁的席應真看到高如柏拿上來的乾糧,腦袋頓時便搖了起來。

「大餅、鹹菜?我說歸不歸,你就打算用這個來招待你術士爺爺嗎?」席應真看到送到自己手上的吃食,差一點就扔到歸不歸的臉上。當下他皺著眉頭繼續說道:「老傢伙,不是說你的排場大,一出門就帶七八個廚子,還有天南地北的美食嗎?怎麼術士爺爺我一來,你們的山珍海味就變成大餅、鹹菜了?呸!你自己嘗嘗這蘿蔔條你們放了多少咸鹽……喂狗狗都不吃!」

「這不是出來的匆忙嘛,老人家我新換的管事,只顧著準備馬車了,忘了安排廚子和吃食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不過術士爺爺您放心,老人家我已經讓高如柏去下一站傳話了。我們缺的吃食、廚子明天就能預備齊,後面的路上一定不會委屈您老人家的。」

「明天那是明天,那今天怎麼辦?」席應真將手裡的大餅、鹹菜扔到了地上,隨後轉頭對著百無求說道:「傻大個,走,跟著術士爺爺我出去打打牙祭。別看這小地方整桌的燕翅席或許置辦不出來,不過讓他們燉上幾隻雞,燉點肉八成還是能做出來的。」

沒有了對小任叄的記憶之後,席應真對百無求的態度好了許多。雖然記不得人蔘娃娃,不過還能記得那個罵街無敵手的百無求來。

「那敢情好,老子我也看著餅子和鹹菜不順眼了。老子蹭老頭兒你點光,也打打牙祭。」百無求哈哈一笑,隨後對著小任叄說道:「任老三你去不去?」

自打被抹掉了記憶之後,小任叄只要再見席應真,心口便隱隱的不舒服。聽到百無求在喊自己,小傢伙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人蔘不去,天天在皇宮裡面大魚大肉的膩了,今天正好清清腸胃……你們爺倆去吧,要是心裡還有我們人蔘的話,回來時候稍一隻雞和一罈子老酒……」

見到小任叄一反常態,百無求也沒有多想,當下和席應真一起來到了鎮店當中唯一的一座食肆當中。

此時食肆老闆已經準備打烊了,見到有兩位客人進來,當下陪著笑臉上前說道:「兩位客官,真是不巧,小店這就打烊了。明天還要早起起來磨豆漿,明兒再來用早飯吧。」

「怎麼就打烊了?老子不來你不打烊,老子一來你就說打烊。欺負老子不該來嗎?」百無求瞪起來眼睛,它自己都害怕。當下食肆老闆嚇得一哆嗦,想要說幾句認慫的客氣話,不過看著二愣子的樣子,到了嘴邊的客氣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好好的你嚇唬人幹什麼?」席應真有些不滿的看了百無求一眼,隨後他從話里摸出來一個二十兩重的銀錠。扔在了櫃檯上之後,繼續說道:「今晚老闆你辛苦一下,四涼六熱來上十個菜。估計你這小店也做不出來燕窩、魚翅來,多做幾道葷菜就好。術士爺爺喝好了酒,再來一碗雞湯麵暖暖胃就好……」

看到了一整釘銀子,食肆老闆有些頭暈目眩。上次看到這麼大的銀子,還是前天晚上做夢的時候。不過聽到那個白頭髮老頭兒的話,食肆老闆的夢頓時清醒了過來。

「老爺,小店那裡還有葷菜……」食肆老闆哭喪著臉看了席應真一眼,隨後繼續說道:「這裡不是什麼縣城,也不算大鎮店。平時往來的客人也吃不起肉,小店也沒有準備……」

頓了一下之後,老闆回頭看了一眼後廚之後,繼續說道:「要是兩位老爺想要點下酒的小菜什麼,小店倒是還有點花生米、倆松花蛋,再來個拍黃瓜……對了,還有三個雞蛋,一會炒一下,我多放點油。主食嘛,小店傍晚剛剛烙了幾張家常餅,配著小店的鹹菜,一咬咯吱咯吱的,別提多好吃了。」

「什麼大餅、鹹菜的!閉嘴……」席應真一聽,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大術士不信食肆老闆的話,當下他親自走到了後廚,果然,除了老闆說的花生仁、松花蛋和黃瓜之外,真再找不到什麼吃食了。

就在大術士準備自認倒霉的時候,突然腳邊的雞毛引起了他的注意。當下席應真指著雞毛說道:「這不是還有雞毛嗎?有雞毛那就是有雞!花生米、松花蛋的你去準備兩盤,再殺兩隻雞,用砂鍋燉上。新鮮的活雞別放八角,來點蔥段、薑片就好,鹽別著急放。等雞湯燉好之後,鹽碟分開端上來。鹽放的早了,雞肉發死發柴……」

「老爺,您來晚了,上午還有兩隻雞的。傍晚的時候來了幾個客商,他們當家的把兩隻雞都買去了。」食肆老闆哭喪著臉,嘆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小店沒有肉食,客人要吃肉,我就只能殺雞了。那兩隻雞還是下蛋的母雞,就那麼兩隻雞,要不是被逼急了,我也捨不得殺了這兩隻雞。」

「誰那麼不要臉?有一口吃的就行了,還逼著老闆殺雞。」這個時候,百無求湊了過來,看到了一地雞毛之後,扯著嗓子在院子裡面罵了起來:「你有那個吃雞的命嗎?呸!這輩子你吃雞,下輩子你就變成雞。早上打鳴、晚上接客不能閑著你……」

此時已經有人準備休息了,聽到了百無求罵街的聲音之後,大多無奈的睜開了眼睛。心煩意亂的低聲罵了幾句……

這時,聽到了百無求罵街的聲音,歸不歸笑眯眯的從宅院當中走了出來。老傢伙來到了食肆裡面,沖著裡面的二人一妖笑了一下之後,對著食肆老闆說道:「老人家我多嘴問一下,老闆你剛才說是傍晚有人進了鎮子吃雞,他們住在客棧嗎?」

老闆陪著笑臉,「那幾位客官也是閑客棧不太乾淨,他們後來也去了泗水號的宅院。怎麼?老爺們沒有遇到嗎?」

「沒有……」沖著老闆嘿嘿一笑之後,歸不歸繼續說道:「可能是那些人的臉皮薄,不好意思來見我們幾個……傻小子,你跟著老人家我回去,房子里有客人。藏的好,老人家我都不知道房子里不止我們這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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