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宋夢橋崖 第7章 藏身之地

原本李半山以為那一大一小追著月蘭房裡的客人出去,自己的噩夢就算結束了。沒曾想他們只是在後門轉了一圈,還沒等自己明白過來,便帶著一個老成不像樣子的老傢伙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娼館當中。

「那個誰,你給老子找一間差不多一點的房間。老子要在你這裡待上一陣子。」看著娼館老闆還在發愣,百無求過來一腳踹翻了他,隨後繼續說道:「剛才你說要給老子六百貫的,現在這六百貫就當房錢。要麼給錢要麼給房子,你自己選一樣……」

沒等百無求說完,李半山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對著一旁正在哭哭啼啼的女人說道:「月蘭,這是你的客人,還住在你的屋裡。」一句話說完的時候,李禿子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剛才房軒跑出來的房間,陪著笑臉對著百無求說道:「這位老大,就月蘭的屋裡,那裡原本就是這位房先生住的,你們要是找什麼他留在這裡東西也方便。月蘭,還愣著什麼?還不給幾位老大帶路嗎?」

說是讓女人帶路,不過李半山還是搶在前面,點頭哈腰的帶著百無求他們去了月蘭的房間。月蘭雖然是娼妓,不過她的屋子裡和一般小姐家的閨房也沒有什麼區別。將他們這幾個『人』帶到了房間裡面之後,李半山客氣了幾句,便想要從這裡離開。

「著什麼急走?待著,誰知道你們倆是不是串供的。」看到李禿子要走,百無求便瞪起來了眼睛,頓了一下之後,它繼續說道:「一會那個老傢伙還有話要問你,想好了再回答,要是那句話說的錯了。老子送你和這個姓房的一起回老家!」

最後一句話出口,李半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冷汗瞬間便從額頭上流了下來。當下了連連說道:「老大你說什麼是什麼,要小的說什麼做什麼只管吩咐。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時候,歸不歸已經將閨房的大門關好,隨後笑眯眯走到了面如死灰的房軒身邊。嘿嘿一笑之後,老傢伙說道:「看看這孩子嚇得,可憐不見的。來,人蔘你給他倒杯水喝。別怕,老人家我不是來要你命的……」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房軒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著老傢伙說道:「你是歸不歸……我知道你是為了徐福大方師的格殺令來的。你不能殺我,你們誰都不能殺我。我家先祖就是……」

「你的先祖就是大術士席應真。」歸不歸笑了一聲之後,拉過來張椅子,坐在了房軒的身前繼續說道:「老人家我不單知道這個,還知道你是大術士藏在這裡的。現在他已經出海去找徐福大方師去贖回你的性命了,我老人家說的對不對?」

房軒的確是席應真藏在這裡的,現在那位大術士也已經遠在萬里之外的東海,去找徐福商量討回自己後輩子孫的性命。不過這件事情只有席應真和房軒二人知道,現在聽到從歸不歸的口中說出來這個。說的一點不差就好像大術士和房軒商量的時候,歸不歸這個老傢伙就在旁邊聽著。

看著房軒驚詫的表情,就算百無求這樣的二愣子也猜到被歸不歸說中了。當下它也不理會房軒和李半山了,對著自己剛剛改認的乾爹說道:「老傢伙,你是怎麼知道的?等等,老子想起來了,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個房軒藏在這娼館裡面的。孫無病、廣孝他們找遍并州城都找不到的人,你隨隨便便就知道了?」

「天底下敢說了解大術士的人裡面,第一個是徐福,第二個老人家我便當仁不讓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如果說什麼能讓大術士突然變得暴躁起來的事情,那一定是和徐福有關的。加上他這一個有術法根基的後世子孫上了大方師的格殺令,除了出海去找徐福談判贖回房軒的性命之外,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說到這裡,歸不歸拿過小任叄遞給房軒的水杯,自己喝了一口之後,將剩下的半杯水交給了房軒,這才繼續說道:「不過他又不好帶著這個晚輩一起出海,一旦談崩了那就是送羊入虎口。這才想要找個地方把他藏起來,這麼丟人的事情又不好給自己的後世子孫添麻煩,只能自己找個地方。傻小子,你猜猜大術士這輩子對什麼地方最熟悉?」

說到最後的時候,歸不歸沖著坐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的李半山一眼,隨後對著這個娼館老闆說道:「現在你來說說,這位房先生是什麼時候,怎麼進到你這裡一直沒有出去的。」

李半山已經看出來這個老成不像樣子的老傢伙是大個子的首領,當下陪著笑臉說道:「這個小的記得清楚,差不多是十幾天之前。這位房先生來到我這間粉樓裡面,找了月蘭相陪。他出手大方,見面就給了兩錠二十兩的馬蹄金壓櫃。說是在我這粉樓裡面小住上個月其成的,不讓外人打擾。平時有什麼吃喝也是月蘭替他拿進去,我們開門做買賣,這麼大方的客人自然不能得罪……」

「大術士長年累月嫖院,自然知道這裡面的門道。」沒等李禿子說完,歸不歸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道:「不是老人家我小看廣孝、廣仁他們幾個,讓他們進到娼館裡面來找人,他們還沒有那個臉。并州城就算查遍了,他們也不會找到這裡來的。這次大術士也算事動腦子了……」

「那麼張松呢?論起不要臉來,你們倆哥倆也算是仿上仿下了。他也想不到?」百無求聽明白之後,突然想到了自己要求去其他州縣查的張松。當初以為他真的是去查席應真和睚眥的下落,現在聽歸不歸這麼一說。事情似乎也沒有那麼簡單了……

「張松那個滑頭,他是故意把這個燙手的熱火盆丟給老人家我的。」聽到百無求提到了張胖子,歸不歸臉上洋洋自得的表情多少有些收斂。隨後繼續說道:「現在張松就是一個活靶子,誰都知道房軒和大術士的關係,張胖子又是大術士的弟子,只要跟著他八成就能找到房軒。現在張松身邊只有一個饕餮,沒有了睚眥他也不敢去招惹廣仁、廣孝那些人。所以他才主動去了臨縣,把并州城讓給了我們。」

「老傢伙,那麼說的話,我們家席應真老頭兒沒事了是吧?老頭兒沒事就好,咱們是不是也不用待在這裡了?」這時,已經聽明白的小任叄終於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下。這個房軒雖然是大術士的晚輩,按理說也應該叫他點啥。不過既然能上徐福的格殺令,那一定是做了什麼必死的勾當。和何樣的人攀親戚犯不上,知道了席應真平安無事之後,小任叄便動了離開這裡的念頭。

聽小任叄沒打算管席應真的後人,歸不歸嘿嘿一笑,說道:「晚了,你說你們家老頭如果知道咱們幾個拆穿了房軒的藏身之地,還將他留在了險地。最後一旦房軒死在了廣仁、廣孝他們的手裡,我們一樣脫不了干係。」

說到這裡,歸不歸將目光轉到了房軒的身上,繼續說道:「房先生,你到底是如何招惹了徐福大方師?連你的名字都在格殺令當中,徐福去殺一個方士之外的外人,這樣還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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