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雪槐擔心切皮水軍中有巫功高手,請梅娘六個留在艦隊中,雷電雙鴉則隨他上岸,他雖自信,但絕不莽撞,切皮即請來了巴曼,他就絕不能輕心,雷電雙鴉功力還略在一般一流高手之上,兩人合力,對切皮穩勝,則不論巴曼身手有多高,雪槐都不會讓他搶得北極星位。

聽說讓自己留在艦上,鐵流兒急了,扯了雪槐道:「七弟,你讓我上岸去,我在水裡玩不轉。」

「有什麼玩不轉。」陳子平在一邊大捋袖子:「幫你綁一個壓艙石,沉到海底包你玩得轉。」

「一塊石頭少了點,兩塊最好了,我去搬。」臭銅錢在一邊幫腔。

鐵流兒急得跳腳,閃到梅娘身邊道:「六妹,告訴你個秘密,他兩個都暗戀你的,但你看他們根本就沒有良心,絕不是好人,你千萬不要上他們的當啊。」

陳子平五個都暗戀自己的事,梅娘自然知道,只是大家都不開口,當作是個公開的秘密,不想鐵流兒竟在這會兒說了出來,梅娘一張俏臉剎時脹得通紅,瞪眼嗔道:「你說什麼呀,看來真要把你扔到海里讓你清醒清醒才行。」

「動手。」陳子平兩個也急了,兩面圍上來,鐵流兒眼見不妙,急掠到另一艘艦上,三跳兩跳,跳猴似的直跳上岸去了,到岸上他得意了,叉了腰召手:「來呀來呀,你們這些傢伙,現在還能把我怎麼樣。」說著一扭身鑽進了土裡,卻又探出頭來,對雪槐叫道:「七弟你慢慢來,我先幫你去打探打探。」言畢往下一縮,不見了。

「這傢伙。」梅娘又氣又笑,看了雪槐道:「不過有他先去打探也是好的。」

雪槐點頭,當即揮軍上岸,為掩切皮耳目,多打旗幟,兩萬人看上去倒有十幾萬人,雪槐也不怕切皮遣巫功高手來看虛實,任何靈力波動都休想瞞得過他,事實上切皮即知木鬼就是雪槐,便絕不敢派巫功高手來探軍,不說要冒被雪槐擒殺的危險,便能逃脫,驚動了雪槐也暴露了他的伏兵,只是他再也想不到的是,他的伏兵早已暴露。

雪槐這一年多來屢創奇蹟,很多時候是因他性格中的一點不屈之氣,但天眼神劍可透視未來並提前示警,也確實幫了他的大忙,尤其是在一些關健時候,否則枉自不屈,也只是血戰到死,老天爺是沒有眼睛的,並不是正就一定可以勝邪,還要運氣手段智計,而雪槐並不是特別聰明的人,別的不說,真要在戰場上平手放對,十場裡面敬擎天至少可以贏他七場,敬擎天老謀深算,他無論如何都嫩了點。而今日對切皮此戰,天眼神劍同樣是立功極偉,否則只怕真會上切皮的惡當,則風神八族戰士再勇悍,也是有敗無勝。

軍行三里,前面號炮一響,切皮大軍狂卷而出,喊殺聲一時驚天動地,有如山洪驟發,雪槐早有準備,止住大軍,待切皮軍衝到一里左近,旗號展動,莫猛一萬五千軍馬往左斜走,射天雕石敢當所率十二萬大軍同時狂衝出來。

北斗七星分別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前四顆星叫「斗魁」,又名「璇璣」;後三顆星叫「斗杓」,也叫「斗柄」。莫猛軍占的是搖光位,屬斗柄,斗柄一轉,七星齊轉,十四萬大軍分佔七星之位,便如一隻巨大的勺子,將切皮十五萬大軍裝在了勺中。

術奇此七星北斗大陣上應天星,似簡而繁,變化極為玄奧,與天上七星不同的是,在天上,北極星是在斗柄的位置,而術奇此陣,北極星位卻在陣中,處於敵人可攻擊的位置,雖然北極星位在不停的遊動,由此帶動大陣的變化,但若是懂陣法的或是玄功高手看破玄機,苦纏著北極星位不放,一旦奪佔北極星位,大陣也就破了,所以術奇才請雪槐親自鎮守北極星位。此時雪槐根據陣法,再察敵之虛實強弱,北極星位不絕遊走,大陣也就不絕變動,切皮軍就人數來說,還在雪槐之上,但給七星一衝一卷,身不由己便給卷了個七零八落,再不成隊形。

瘋牛國人身高體壯,發起狂時,真就象一條瘋牛,但這時的切皮軍不象瘋牛,而是成了昏牛,昏頭昏腦,四下亂撞,天朝軍體格雖小,卻象一頭機警的獵豹,東一口西一口,一瞬時便將切皮軍這條瘋牛撕得到處血淋淋地。

切皮海戰輸得莫名其妙,認定陸戰雪槐不可能再玩花樣,且自己又是設伏在先,無論如何必能取勝,誰知雪槐不但伏兵於自己身後,又以莫名其妙的戰法讓他摸不著頭腦,一時間驚怒交集,在陣中狂吼亂叫,一雙綠眼瞪得通紅,真象是一頭瘋牛了。

切皮身邊一直跟著個中年漢子,獨眼長發,雖只一隻眼睛,卻讓人不敢逼視,這人正是巴曼,乃是瘋牛國第一高手,暗魔力登峰造極。切皮十餘萬人,人人皆亂作一團,巴曼卻仿似處於無人之境,獨眼中沒有半點表情,恰於萬古的玄冰,絕對的冷靜,這時眼見切皮狀若瘋狂,巴曼一把扯住他,道:「大人,雪槐戰法,和前日的海戰一樣,都是以陣法為依託,若不識陣法,再狂沖猛殺也破不了陣。」

他這一說,切皮更怒,咬牙道:「又是這種東方的鬼花樣。」看向巴曼,道:「大師以為,我們該怎麼做,才能破得了他們的陣法?」

巴曼獨眼遠望,似乎要把這數十萬人的大戰場看穿,凝神道:「東方術算陣法之學十分玄奧,乃是以天朝數千年古文明為依託,我瘋牛國人想在這方面和他們較量,無異於麻雀和老鷹較量,根本不是對手,揮兵破陣絕無可能,但我剛才默察此陣,卻碰上了一股巨大的靈力,我可以肯定必是雪槐,他一直在陣中遊走,他是主帥,這麼走個不定是為什麼呢?」

切皮能做到瘋牛國的水軍總督,智計終是不凡,立時想到,叫道:「大師是說雪槐是這座陣法的關健?」

「對。」巴曼點頭:「陣法一定是雪槐在指揮,殺了他,應該就可以破陣。」看一眼切皮,道:「我靈力一直鎖著他靈力,但我一個人可能殺不了他。」

「我助你。」切皮概然點頭,命身邊副將代為指揮,巴曼喝聲:「跟我來。」飛掠而起,從千軍萬馬中直指向雪槐所在——

巴曼靈力鎖定雪槐靈力,雪槐自然知道,先不理他,這時眼見巴曼與切皮飛掠而來,縱聲長笑,迎將上去,切皮第二次與他見著,咬牙切齒,怒叫道:「雪槐,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雪槐呵呵笑:「那就有勞總督大人了,只是我一位夫人曾說我皮很厚,只怕總督大人切不動。」

他有閑心說笑,瘋牛軍正給鎮海軍沖得七零八落,死傷慘重,切皮又如何有心思說笑,狂吼一聲,與巴曼一左一右猛衝過來,他這時用的是一柄重劍,劍一舉,一步跨出,其勢銳不可擋,巴曼卻是空手,左爪往前一伸,直向雪槐胸前抓來,他手爪乾枯黯黑,看上去象一隻風乾後的雞爪子,但往前一伸,卻突地生出異象,越變越大,剎時間變成了一隻丈許高的巨爪,這是他的絕學黑巫爪,其實這巨爪只是為掩人耳目,真正的殺手是隱在巨爪後面的右爪。敵手若只顧全力應付他的巨爪,他右爪奇兵突出,往往一爪就能要了敵人性命,但他瞞得過別人,又如何瞞得了雪槐,雪槐微微冷笑,將切皮向雷電雙鴉一指,道:「他交給你兩個。」

「主人放心。」雷電雙鴉大聲應諾,雙雙撲出,立時與切皮斗在了一起。

這時巴曼巨爪已到雪槐面前,兜頭蓋腦抓將下來,雪槐不閃不避,左掌迎著巴曼巨爪便擊了上去,其勢如電,直指巴曼爪心。在外行看來,雪槐小小一隻手掌迎擊巴曼長達丈余的巨爪,有似螞蟻拼象,其實不然,巴曼巨爪大而力分,雪槐掌小,力卻凝而不散,這一下若是對實,哪怕是功力相若,吃虧的也絕對是巴曼,更何況巴曼較之雪槐還略有不如。

巴曼一看雪槐掌勢,便知不對,巨爪忽地一斜,改直抓為橫撈,右爪卻閃電般從巨爪後穿出來,抓向雪槐胸腹。

雪槐呵呵一笑,展開飛雲掌,左掌斜切巴曼右爪,右掌徑擊巴曼右胸,對巴曼橫掃過來的巨爪卻是不理不睬。

巴曼雖從切皮口中知道雪槐身手極高,先前靈力感應也確證了雪槐了得,但他自視極高,始終認定只要交上手,擒殺雪槐並不太難,此時交手一招,觀感卻完全改變,雪槐功力之強,招法之妙,還遠在他想像之外,再不託大,狂吼一聲,黑巫爪全力展開,狂風驟雨般向雪槐攻去,雙爪時大時小,一時左爪大一時右爪大,一時雙爪皆巨達數丈,一時又瘦小乾枯若雞爪,使盡花樣。

巴曼的黑巫爪變來變去,看上去眼花繚亂,但若真論招法之精妙,卻遠不如飛雲掌,眨眼百招,巴曼一雙巨爪反給雪槐雙掌逼得手忙腳亂,別說攻敵,防守也大感吃力,另一面的切皮情勢倒比他要好些,雖給雷電雙鴉纏得脫不了身,但有攻有守,一時半會倒也不落下風。

巴曼在瘋牛國所向無敵,從不知一個敗字怎麼寫,這時眼見竟要敗於雪槐掌下,如何肯甘心,猛地里狂吼一聲,身子往後一退,左手從腰間撥出一柄短刀,雪槐還以為他空手拼不過要用兵器呢,卻見巴曼對著自己右手一刀砍去,刷的一下,血光飛濺中,將自己右手齊肘斬斷。

雪槐又驚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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