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他們幾個真有趣。」冷靈霜笑,說的是鐵流兒幾個,看的卻是雪槐,細看他的虎目劍眉,心中激情再難抑制,猛撲進雪槐懷裡,死死的抱住了他,哭叫道:「槐哥,槐哥,又抱著你了,我開始真的以為再也不能給你這麼抱著了呢。」

雪槐也用力回抱她,同樣的激情難抑,道:「我開始也是,真的以為會永遠失去你了。」

「我們以後永遠都不分開了,不論百年千年,永遠都不分開,好不好?」

「是。」雪槐用力點頭:「從這一刻起,我再不放你離開我身邊一步。」

他這一說,冷靈霜卻猛地想起荷葉道人的話,心念一閃,道:「啊呀不對,我忘了一件事,神魔珠已經找到,我必須先把神魔珠送回去才行呢。」

「這麼說我們又得分開一段時間?」雪槐大是不舍,道:「可不可以叫你們魔門中來幾個人,把珠子送回去呢。」

「我為魔門執香左使,神魔珠現在又在我手裡,卻不肯親自護送回去,那魔門中人非罵死我不可。」冷靈霜搖頭,知道雪槐捨不得分開,自己又何嘗捨得,看著雪槐熱辣辣的眼神,差一點就軟化下去,不過隨即拿定心神,想:「碧青蓮兩個愛他之心絕不下我,她們忍得住,我為什麼忍不住,我這次也差不多是死過一回了,下回未必還有這麼幸運,忍不得暫時的分離,便亨不得長久的相聚。」咬定牙關,卻故意看了雪槐道:「要不你跟我去神魔谷?不過我們找到神魔珠,會有許多繁瑣的儀式,我為執香左使,那是絕對脫不得身的,你跟我去了,一二兩個月只怕出不來。」

「這怕不行。」雪槐皺眉:「諸候聯軍敗於龍首原後,三國再無爭雄的實力,我正好幫著定天公主鎮服天下諸候,重振天威,若是一去幾個月。」

「所以說啊。」不等他說完,冷靈霜打斷他的話,道:「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我把神魔珠送回去,再把執香左使的職位辭了,你這邊也大局初定了,我們再到一起,那就永遠也不分開了。」

雪槐想了一想,只有無奈點頭,道:「那就這樣吧。」卻擔心的看了冷靈霜道:「你準備什麼時候走,明天?還是後天?」

看著他留戀的眼神,冷靈霜心中激情蕩漾,腹中似有火燒,卻故意逗他道:「什麼明天後天,說走就走,現在就走。」說著便故意扭動身子,裝作要從雪槐懷中脫身出來。

雪槐急了,雙臂猛地用力抱緊了她,叫道:「靈霜。」

他這一下力大,冷靈霜啊的一聲叫,卻猛地咯咯笑了起來,雪槐剎時明白她是在故意逗自己,咬牙道:「好啊,敢戲弄我,看呆會我饒不饒你。」猛一下將冷靈霜抱了起來,冷靈霜失聲驚呼,將一張俏臉埋在雪槐脖子後,整個人就象給火燒著了。

夜已深,天安城千里外群山中七殺教的一個秘密堂口裡,卻仍是燈火通明。

敬擎天高踞上座,夕舞坐在他左手下,下面分成兩排,黑雲道人,天風道人,白城道人,卜算,風符,紅狼,五毒神雞——,七殺教所有重要人物,盡竭在座。

天風道人道:「我和雪槐交手多次,當時他也就是一把天眼神劍了得,功力一般,我可以肯定的說,至少那時候他絕不會逆星流。」

白城道人點頭道:「確是怪事,上次我和他在一氣殭屍陣中交手,他還要借骷碌鬼之力,若身上有逆星流大法,何須藉助外力,這前後也不過是小半年時間,他如何就學得如此神功?」

雪槐兵圍天安,最後更以逆星流破逆星流,打死了天音聖母的事,在第一時間傳到了敬擎天耳中,敬擎天一生自負,這回卻完全沒了主意,大集邪怪,商討對策,眾邪怪也是個個心慌,議來議去,想不通雪槐怎麼就能創此奇蹟。

敬擎天一直沒說話,眾邪怪想不通,他更想不通,雪槐是他一手養大的啊,雪槐身上原先有什麼本事,難道他還不了解?雪槐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這一年多里憑空冒出來的,這大半天里,敬擎天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在盤旋:天意。

「天意如此啊。」敬擎天心中哀嘆。

下手的夕舞也是一聲不吭,但夕舞想的和敬擎天想的卻並不相同,夕舞腦中纏繞的只是雪槐為冷靈霜做的一切,腦中只一個念頭:「他為冷靈霜大破天下諸候聯軍,兵圍天安城,甚至要屠滅天下正教中人,不惜落下萬世罵名,最終以逆星流破逆星流,打死天音聖母,終於救出了冷靈霜,這件事立馬會轟傳天下,從此冷靈霜就是天朝最風光的女子。」

眾邪怪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她父女倆卻是各轉心思,充耳不聞。

眾邪怪中以黑雲道人位望最尊,他當年曾是吞月會的創會長老,頗富智計,眼見敬擎天父女都是神情木然,便輕咳一聲,對敬擎天道:「對此形勢,不知教主有何良策應對?」

他這一開口,眾怪一齊住口,齊看著敬擎天,敬擎天想著心思,一時卻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知道是在問他,「唔」了一聲,腦子裡卻是茫茫一片,便反看向黑雲道人,道:「你以為該如何應對?」

黑雲道人看了看天風道人幾個,略一定神,道:「教主英明神武,當日雙管齊下,一面借巨犀霸業,馬上取天下,一面成立七殺教,攏聚天下豪傑之士,誅殺抗拒神教之徒,本是絕世奇謀,大業眨眼可成,但卻突然間冒出個雪槐,先是白城道兄以一氣三摧陣滅五觀三寺之舉被破,然後教主所率巨犀兵馬也被挫敗,可謂功虧一簣。」

「是啊。」白城道人在一邊恨恨出聲:「那一次若不是雪槐,我一氣三摧四陣必叫五觀三寺煙消雲散,可恨啊。」

黑雲道人續道:「但那次雖遭挫敗,教主英明,在察知天音聖母真實出身後,立即看破她的野心,及時改變本教策略,收縮實力,更放出神魔珠為餌,挑動各方野心,本來三教相爭,道魔互斗,我教坐收漁利,只須略假時日,霸業唾手可得,可又是這個雪槐,鬧得一切成空。」

旁邊的天風道人聽他說來說去,說的都是敬擎天痛處,擔心起來,道:「黑雲道兄,教主是問你怎麼應對眼前的形勢,你老翻以前的事做什麼?」

「我這麼說,當然有原因。」黑雲道人看向敬擎天,道:「總結前面的事,可以讓我們看得清楚,失敗的原因是什麼,原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雪槐,往日我們佔盡上風,卻被他一一破去,現在他一手扯著五觀三寺,碧青蓮是鐵定要嫁給他的,正教自然幫他,一手拉著魔門,冷靈霜更是魔門執香左使,魔門也自然聽他調遣,然後手中更握著數十萬雄兵,龍首原一戰,諸候以七十餘萬大軍的絕對優勢竟仍然慘敗,從此天下誰敢攖他兵鋒?定天公主也倚他為靠山,更可挾天子而令諸候,如此形勢,等於完全翻了個個,那我們還怎麼對付他呢?」

說到這裡,他住了口,看向眾邪怪,眾邪怪面面相窺,均是緩緩搖頭,卜算道:「這種形勢下,說句實話,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對付他。」

「是啊。」風符隨聲應和,眾邪怪一齊點頭。

「這就是了。」黑雲道人點頭:「形勢很清楚,雪槐不死,我教根本沒有出頭的機會,當日尚且對付不了他,何況今日,所以為今之計,只有依舊隱伏不出,靜等教主神功大成,那時只要殺了雪槐,霸業舉手可成。」

眾邪怪相互對視,一齊點頭,天風道人看向敬擎天道:「教主,屬下以為黑雲道兄的眼光很准,對付不了雪槐,做其他任何事都有沒有用,他的看法是正確的,我們只有靜等教主神功大成之日。」

「不。」他話未落音,夕舞猛地尖叫起來:「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冷靈霜亨盡風光,絕不。」

醋火在夕舞胸中燃燒,她衝出大堂,衝進地宮,狂叫:「給我把西王母拖出來,架上萬剮風輪。」

夕舞隱伏這段時間裡,並沒有閑著,一面時時留心雪槐的動靜,一面展開了埋在心中很久的對西王母的報復。西王母本身已是頂尖高手,座下更是弟子眾多,若是明攻,以七殺教之力,攻陷瑤池宮做得到,自己也必損傷慘重,且未必捉得到西王母,但夕舞暗施詭計,挑一個絕色美女,引誘瑤池宮負責日常採辦的執事弟子,讓他暗中在西王母的飲食中下毒,象西王母這樣的頂尖玄功高手,十天半個月不吃不喝是常事,別人不好下毒,但宮中弟子自然知道她的飲食規律,下手也不難。夕舞給西王母下的毒名叫「春雪」,名字好聽,卻是源自血魔,血魔一點魔靈藏在神魔珠里,敬擎天一體吸收,照方練制而成,「春雪」絕毒無比,尤其專化修真之士的玄功真氣。西王母服下「春雪」,一身神功便真如春雪般化得乾乾淨淨,敬擎天隨即率七殺教圍了瑤池宮,捉了西王母,將瑤池宮弟子除願降的外全部殺得乾乾淨淨。西王母素昔自大,不願和人交往,少有人去她的瑤池宮,夕舞做事又細密,因此瑤池宮全軍復沒,外界竟沒有傳出半點消息。夕舞隨即將西王母押來,有事沒事就把她送進萬剮風輪,以報復雪槐當日身受之苦。

西王母被架出來,這時的她已再無往昔的神氣,一條蠍尾軟軟的拖著,一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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