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是啊。」法一介面,看著雪槐道:「雪將軍,我們幾個是因為信你這個人才信這件事,但別人不會這樣,所以定天公主雖未具體指出消息來源,但不會有幾個人懷疑她,而且還有一件事,定天公主剛才說,大皇帝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已下詔在誅魔大會上燒死冷靈霜,以激勵天下英雄,聯手共滅魔門,大皇帝即已下詔,這件事上我們五觀三寺便再也無能為力。」說著他看向九葉幾個,幾個掌門均緩緩點頭,只悟明焦急的看著雪槐。

雪槐理解他們的難處,五觀三寺雖為正道中流砥柱,但影響力再大,大不過天子去,不說他們不敢公然反駁天子詔令,便是敢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也沒人聽,事實上他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相信魔門尋求和解,不是信魔門,而是信雪槐,在他們內心裡,未必真肯信魔門會真心尋求和解,而先前站在雪槐一邊的定天公主突然倒向,自然也就大大的影響了他們的信心。

「雪槐不為難各位大師了。」雪槐一抱拳,飛身而出。理解法一幾個的想法是一回事,但心中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因此雪槐的語氣還是情不自禁的大了好些,不過一出寺門他就後悔了,想:「是,他們確實只是因為信我才信魔門,不信也不能怪他們,雪槐,這件事很重大,你一定要冷靜,定天公主並不是個等閑的女子,讓她轉變心意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定是有一些特別的證據影響了她,可能這裡面又有一個陰謀,我若一衝動,那就上當了。」

這時梅娘六個剛好趕到,梅娘叫道:「七弟,是事實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槐這時心中已冷靜了許多,看了梅娘道:「還沒弄清楚,我正要去定天府問定天公主,你們先回去好了,一切弄清楚了我們回頭再商議。」略略一頓,又道:「你們不要擔心,我會冷靜處理這件事的。」說著咧嘴一笑,一抱拳,掠向定天府。

看到雪槐笑臉,確信他已經冷靜了下來,梅娘六個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鐵流兒點頭感概:「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頭腦清醒,了不起,要我就做不到。」

臭銅錢瞪眼:「七弟乃縱橫天下的英雄人物,你拿什麼和他比?」

梅娘也自點頭,道:「七弟確是人間罕見的奇男子,只看他這一年多時間,做下了多少大事,哪一件又是可等閑視之的,天音聖母若硬要跟他作對,十九也要栽一個大跟斗,只是這中間涉及道魔之爭。」說到這裡,秀眉微凝,卻猛地一昂頭道:「不管怎樣,我們總是和七弟站在一起就是。」

「就是這話。」臭銅錢幾個一齊點頭。

雪槐到定天公主府,老遠就感應到府中靈力翻湧,守衛強了好些,雖知冷靈霜就在這府中,卻仍強自抑制心神,報名求見。

在雪槐想來,即便定天公主在對魔門的看法上有了改變,對他的看法理應不會大變,所以應該還是好說話的,難說話的只會是一個天音聖母,但一見定天公主的面,雪槐一顆心立時沉了下去。

定天公主一張臉扳著,就象凝了一層霜,看過來的眼光中也沒有半點暖意,也不給雪槐辯解的機會,一見面就是一聲厲喝:「雪槐,你想造反嗎?」

雪槐一震,道:「雪槐不敢,不知公主何出此言?」

「即不想造反,你半夜來我府中做什麼?」定天公主聲音沒有半點和緩。

「我是聽說公主拿了冷靈霜,這中間肯定有誤會,所以。」

「有什麼誤會?」不容雪槐說完,定天公主便厲聲打斷了他,道:「魔門就是魔門,數千年來,誰見過他們有半絲善意,什麼道魔和解,你是中了冷靈霜的美人計,而本公主也差點上了你的當。」

「公主。」雪槐叫:「魔門渴求和解,確是我親眼所見,冷靈霜對我也是真心實意,並不是什麼美人計。」說到這裡,略略一頓,道:「公主,你這麼說,是收到了什麼確切的消息嗎?我可以和這提供消息的人當面對質嗎?」

「我當然有確切的消息。」定天公主點頭,道:「告訴你吧,我師門中有一位前輩,潛伏魔門多年,魔門所有的一切,全在他掌握之中,這個消息就是他提供的,至於對質,不可能。」定天公主斷然揮手,隨即起身,道:「好了,我累了,你回去吧。」

定天公主竟象完全變了個人般,不講半點情面道理,雪槐又急又驚,眼見定天公主要轉入內堂,急道:「公主,請容我與冷靈霜見上一面。」

「你見她作什麼?想互通消息嗎?」定天公主斷然搖頭:「不行。」

「公主。」雪槐驚怒之中,忍不住提高了音調。

定天公主霍地轉身,兩眼劍一般射向雪槐,厲聲叱道:「你要造反嗎?」

「我。」在她冰冷的眼光面前,雪槐完全震住了,不是怕,而是心寒,是的,心寒,他完全無法想像,平日親切溫和寬容大度的定天公主,如何一轉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換了他便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雪槐出了定天公主府,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大將軍府,那步子卻仿似有千斤重,這時候他甚至沒去想冷靈霜,眼前,就只有定天公主那冰鋒一樣的眼光。

他真的很傷心。

翻臉無情,雪槐以前只知道有這麼一句話,到今夜親身體驗,才發現是那樣刺心的痛。

冷靈霜曾多次譏諷雪槐一頭拜倒在定天公主石榴裙下,其實她誤會了,男女之間,不一定只有愛情的,也能有友情,對定天公主,雪槐就完全沒有往男女方面去想過,高山流水有知音,在雪槐心裡,定天公主就是這樣一位知音,志同道合,互相了解,互相尊重,互相信任。而且一直以來雪槐都有一種感覺,定天公主也是這麼看他,這就讓雪槐心裡更有一種海內存知己的激情。

再沒有想到,心中的摯友,竟可以這樣說翻臉就翻臉。

走出了好長一段,雪槐才慢慢的生出能呼吸的感覺,夜風輕拂,風中有花的清香。

雪槐站定,深深吸氣,眼光逐漸凝聚。

先前他叮囑自己冷靜,固然想到了很多,但真正顧忌的,便是怕讓定天公主為難。

但現在他不怕了,那他還有什麼顧忌?

身子一旋,反撲回定天府。定天府守衛成倍加強,不但有數不清的明卡暗哨,每個方向都還伏得有玄功好手,時不時的以靈力搜索。

換在雪槐未進神魔谷之前,要悄無聲息的摸進去還真的很難,但今日的雪槐,是練成了天星遁魔大法的雪槐,魔門的最高絕學並不是說著玩的,雪槐的身影便如夜風中的幽靈,悄無聲息的避過所有哨卡,摸到了天音聖母靜修的小院子。

雪槐上次和天音聖母以靈力交過一次手,知道天音聖母絕對可位列當世頂尖高手之一,不可小窺,當下先不進院,而是以劍眼試探著一點點看進去,果然在左側廂房裡看到了冷靈霜。

冷靈霜正盤膝而坐,身上沒什麼束縛,邊上還坐著兩個女子,自然是看守冷靈霜的定天府侍女,雪槐強抑心中激情,盡量將身法放輕,柔如入窗春雨般飄進房中,雙指齊出,那兩個侍女還來不及睜眼,立時應指倒下,冷靈霜卻被驚醒了,一下子睜開眼來,雪槐忙將手指豎在嘴邊做個噤聲的姿勢,方要查看冷靈霜是何處被制,因為不對冷靈霜的靈力加以禁制是不可能的,手未伸,冷靈霜卻開口出聲,道:「槐哥,不要看了,她封了我的丹田,還給我服了一顆裂天丹。」

雪槐能感應到天音聖母就在旁邊房中,冷靈霜這麼一開口出聲,再休想瞞過天音聖母,不過雪槐也不怕,讓他害怕的是他明顯示意不要出聲冷靈霜卻仍開口出聲,這就說明冷靈霜知道他解不開她身上的禁制。

「裂天丹,那是什麼東西?」封住的丹田很容易解開,如果不可解,必然是那什麼裂天丹。

冷靈霜未開口,天音聖母卻先在外面應聲:「裂天丹顧名思義,一炸裂天,她身子只要離開此房一步,立即寸寸炸裂。」

雪槐聞言回身,又驚又怒,卻強自抑制,眼見天音聖母站在窗外,當下抱拳施禮道:「教主,魔門是真心實意尋求和解,還望教主明查,放了冷靈霜。」

「魔門會轉性?」天音聖母仰天狂笑:「這可比公雞生蛋還要稀奇呢,雪槐,你倒告訴我,你見過公雞生蛋嗎?」

她這是完全不講理,雪槐咬一咬牙,還是強忍著道:「教主,這不是什麼公雞生蛋的事,我前段時間曾到過神魔谷,魔門渴求和解的心情,我是親眼目睹。」

他說得語重心長,天音聖母卻是斜眼而視,冷哼一聲道:「你親眼所見,你是什麼東西?」

雪槐強忍,卻惱了冷靈霜,厲聲道:「天音聖母,我敬你是長輩,但你若為老不尊,辱我槐哥,休怪我出言不遜。」

「靈霜。」雪槐急叫:「不要亂說話,相信教主是明眼之人,可以說清楚的。」

「槐哥,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冷靈霜看向雪槐,道:「不是她信不信我們的問題,而是她打心眼裡就不想讓道魔和解。」

「靈霜。」雪槐看著冷靈霜,眼中露出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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