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法性不答他話,卻是一臉驚喜的向赤發魔女拜倒道:「前輩果然是紅蝶道人,晚輩法性,是不語羅漢的傳人,拜見前輩。」

「果然是前輩光臨,真是天降大喜啊。」九歸道人也是手舞足蹈,歡喜之極的過來拜見,道:「晚輩是拙野道人的傳人,學藝不精,還望前輩多多指點。」隨後玉鍾道人紫光道人等一一過來拜見,個個一臉狂喜,生象天下突然掉下來個金元寶一般,而法一等六大掌門卻是你眼望我眼,個個莫名其妙,只雪槐知道這些人在演戲,只是一時還看不出赤發魔女演這齣戲的目地。

梅娘看出不對,低聲對雪槐道:「這老道來得蹊蹺。」這時滿大殿議論紛紛,也沒人來注意她說話,雪槐看沒人留意,低聲道:「這老道就是赤發魔女。」

梅娘大吃一驚,看著雪槐,雪槐點點頭,道:「她瞞不過我的劍眼,但我不知道她到底想玩什麼,難道她想做八派的總掌門?」

「很有可能。」梅娘用力點頭,道:「且往下看就知道。」

這時法性等一一拜過,法性看向法一等六大掌門,道:「各位掌門師弟,有一個秘密你們可能都不知道,早在千年前,八派出外清修的前輩就預料到五觀三寺會有今天的劫難,便因此有過一次極秘密的聚會,商量的結果,該來的不可避免,但可預作準備,決定每派拿出一門頂尖的絕學,傳給同一個人,讓他秘密潛修,這人身兼八派之長,大劫來時,便可以不世神功帶八派渡過危難。」

他話未落音,赤發魔女便叫了起來:「等等,你胡言亂語什麼,什麼決定共傳一人,八派絕學可都是我贏來的呢,可不是他們主動傳我的。」

「前輩上當了。」法性微笑,道:「前輩聰慧絕倫,世所罕見,但所謂人力有時而窮,且我八派出外清修的前輩無論玄功智慧也都是頂兒尖兒的人物,前輩之智,或可贏得一人,難道可同時勝過八人,前輩不覺得勝得太也容易嗎?」

他這話似乎把赤發魔女說愣了,想了半天才道:「也是,當時他八個讓我自出題目來較量,雖然我挑的都是我拿手的,但勝得也確是容易了些,難道他們是故意的,我竟是上當了?」

「前輩確是上當了。」玉鍾道人幾個相視而笑。

「氣死我了。」赤發魔女跳腳大叫:「幾個老傢伙竟敢騙我,讓我替他們出力。」

「前輩錯了。」法性一臉正色的搖頭,道:「前輩確是被騙,但若非前輩聰明絕頂,可堪大任,我師祖他們也不會來騙前輩,例如換了我或這殿中的各位師兄師弟,看八派前輩會不會耗費苦心來騙我們一騙,絕對不會,我們不夠格啊。」

他這麼一說,赤發魔女不跳腳了,道:「這麼說,我還該感到榮幸了。」

法性六個相視一眼,猛地一齊跪倒,法性道:「現在赤發魔女相犯,神魔珠更突然死灰復燃,八派大劫已到,還盼前輩體諒我八派長輩的苦心,施以援手。」說著六個一齊大力叩頭,赤發魔女便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道:「罷了罷了,即如此,還有什麼說的,起來吧。」說到這裡,似乎突然想起一事,道:「對了,即說赤發魔女相犯神魔珠出世,你們不商量怎麼應對,卻怎麼互相鬥起來了,這麼窩裡斗我可不喜歡。」

法性忙拱手道:「稟前輩,我們不是窩裡斗,乃是在選一個八派總掌門,以協調八派,共應強敵。」

「原來如此。」赤發魔女做大歡喜之色,道:「很好很好,你們繼續,選了總掌門出來,老道願聽調遣。」

法性幾個互視一眼,一齊搖頭,法性道:「我們先前只知師祖他們預有準備,但不知前輩一定會來,所以才在這裡較量,前輩即來,以前輩身兼八派之長的絕世身手,我們如何還敢獻醜,這八派總掌門自是由前輩擔當了。」說著回頭看向法一幾個,道:「幾位掌門師弟,你們以為如何?紅蝶前輩雖未正式入我八派之門,但身兼我八派之長,也可算是我八派中人了,我以為,由他擔當總掌門,正是最佳人選。」

「果然如此。」梅娘看向雪槐,微微點頭,但眉心微凝,顯然她和雪槐一樣,還是想不清赤發魔女花這麼大心力來爭八派這總掌門的目地。

法一幾個聽了法性的話都是面面相窺,一時拿不定主意,這時霞散道人搶先開口道:「當年的事我雖然知道,但說實話,我心裡一直不肯相信天下有誰能將八派的絕學一齊練成,大家想啊,咱們就是練本派功夫,幾十上百年練下來,也還只略窺門徑呢,更別說再練別派的,所以我的看法,空口無憑,紅蝶前輩若真是能身兼八派之長的絕世奇材,那就用八派的絕學分別把我們都打敗了,那我們就心服,例如我飛龍觀,前輩贏去的飛龍九現為本派最高絕學,我練了近百年,只能現出六個龍爪,前輩若能七現八現甚至九現,那我飛龍觀想不服都不行。」說著他看向霞飛道人,道:「掌門師弟,你說是不是?」

他這麼說,霞飛道人自然點頭,道:「是。」他一點頭,紫氣道人等也就點頭。

「這是以退為進之計。」梅娘冷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吹鑼,一個打鼓,這齣戲果是唱得好,伶兒與他們比,可是差得遠了,至少沒這麼多幫手。」

「可我還是沒想清楚她爭這總掌門人做什麼?要滅五觀三寺,以她實力,直接動手不快得多。」雪槐皺眉。

「我想到了。」梅娘突地輕輕擊掌,看向雪槐,道:「七弟,你見過貓捉耗子嗎?貓捉住了耗子,明明可以一口咬死,可偏不,偏要將耗子戲弄個夠才下口,赤發魔女玩的就是這一手。」

「她這不是有病?」雪槐低叫。

「她是有病,但主要是有氣。」梅娘看著赤發魔女,道:「當年她和林嵐真心相愛,卻給絕一神尼為主的五觀三寺強行拆散,這一口氣憋了千年,光是滅了八派,如何出得,必要細刀碎剮,慢慢折磨,才解得這心頭之恨,我是女人,所以我能理解她這種想法,還有一點,當年五觀三寺之所以拆散她和林嵐,是因為她出身魔門,覺得她配不上林嵐,現在如果她做了五觀三寺的總掌門,到時露出真面目,那可是五觀三寺一個永遠也洗不掉的大恥辱,她便不動手,八派掌門羞也羞死,那時她一口氣才真的出得痛快呢。」

「這應該就是她玩這一手的真實用意了。」雪槐點頭,看向梅娘,道:「但你若不說,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會有這麼複雜的心思,看來她真是有病。」

「你是大男人,當然想不到女人的心思。」梅娘微笑,道:「說真的,我現在對她是即同情又佩服,但也頭疼,這種情勢,她擺明是玩陰的,即無法揭穿她,以她功力,你又不是對手,看來只有看著她的陰謀得逞了。」

「不見得。」雪槐微笑:「我這裡不是有一冊現成的八派缺陷總集嗎,剛好可以用得著。」

「對啊,我怎麼把這個忘了。」梅娘大喜,道:「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隨又皺眉,道:「赤發魔女所學的八派功夫必是法性幾個教的,之所以玩的反比法性幾個好,是因為她本身功力遠勝,你雖有八派缺陷總集,但她和你打過一場,認得你,心中會有提防,萬一她看出情況不妙,明裡用八派的招式,內里卻是自己原有的心法玄功,你同樣不是對手。」

「有道理。」雪槐點頭。這時赤發魔女正和霞散道人幾個分別動手,大演雙簧,看著霞散道人幾個分別敗下陣來,假模假樣的心悅誠服,雪槐腦子忽地一動,道:「我有主意了。」當下悄身後退,到殿後廂房中,召出骷碌鬼王,道:「給我一張人皮,有鬍子的最好。」

骷碌鬼王遲疑道:「人皮盡有,但老奴功力太低,即便主人儘力維持,只怕仍是瞞不過赤發魔女。」

「我不用任何法術,就是在臉上蒙張人皮,最簡單的易容術,只要扮得象,我保她看不出來。」雪槐充滿自信,他想到了冷靈霜,冷靈霜就是用這個最簡單的法子,讓他的劍眼也全無用武之地。

骷碌鬼王一喜,道:「主人果然高明。」他是萬鬼之王,人皮萬千,當下取一把讓雪槐挑,雪槐挑了一張有白鬍子的,蒙在臉上,剎時便成了一個高年和尚,又想到背上天眼神劍的劍氣可能會讓赤發魔女生疑,便將兩把劍連盒交給骷碌鬼王,道:「你替我捧著劍,就在左近,得我令便送劍來。」

骷碌鬼王又驚又喜,先趴下叩了個頭,誠惶誠恐捧了劍盒,雪槐便入殿來,這時赤發魔女剛好將紫光道人等盡數打敗,法性六個裝模作樣,齊心驚服,不等法性六個開口,雪槐先自長嘆一聲,道:「可悲啊可嘆。」

赤發魔女本想仰天狂笑,給雪槐搶了先沒來得及,聞聲轉過頭來,銳目去雪槐臉上一溜,叱道:「你是誰?」不出雪槐所料,她只看雪槐是否以靈力施法變臉,根本沒去想雪槐會去臉上蒙一張人皮,全無察覺。

雪槐哈哈一笑,道:「我認識你,你卻不認識我,你只知不語羅漢八個當年輸給過你,卻不知他們當年還輸給過我。」雪槐這是借船渡河,赤發魔女說什麼不語羅漢八個當年輸給過她,當然是編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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