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多謝師父。」定天公主大喜叩頭。

雪槐也是心中狂喜,失望重又轉為希望,甚至有了更大的期望,因為他更進一步認識了定天公主的稟性為人,心潮澎湃之際,忽感應到天音聖母靈力,心神一凝,只聽天音聖母道:「雪將軍,你很了不起,盼你能多多幫助定天公主,她為人過於方正,而敵人又實在太多太強,沒有你助力,我只怕她獨力難撐。」

雪槐躬身抱拳,道:「教主放心,雪槐自當竭盡所能輔佐公主。」

當下告辭出來,定天公主看了雪槐道:「雪將軍,現在你不走了吧,你不知道,剛才看你眼神,真把我嚇壞了呢,眾諸候擁兵百萬,沒你助力,我還真是沒有辦法呢。」

她輕撫酥胸,臉上透出熱切的神色,而喉頭一絲血痕更是觸目驚心,雪槐心中大感過意不去,忙抱拳道:「雪槐誤會公主,還請公主見諒,公主放心,雪槐當竭盡全力,力助公主重振天威。」

「多謝雪將軍。」定天公主臉上露出喜色,道:「其實我師父這麼做也是想幫我,雪將軍在軍中可能不知道,因為五觀三寺勢衰,各地幫會教派紛紛竄起,彼此間的爭鬥異常激烈,真可以說是不擇手段,所以師父才。」

不等她說完,雪槐便點頭道:「我能理解。」說到這裡想起一事,道:「剛才尊師說起神魔珠一事,那是什麼?和當年的血魔有什麼關係嗎?」

「是。」定天公主點頭,道:「神魔珠本出魔門,內藏魔種,據說魔種乃十萬神魔之血結成,曾受十萬神魔之咒,為魔靈不滅之珠,當年血魔以血魔解拚死五觀三寺無數好手,誰都以為神魔珠也以毀滅,誰知不久前竟又現身。不滅之珠,果然魔靈不滅。」

「那若是什麼邪怪得到神魔珠,不等於又出了一個血魔?」雪槐失驚大叫。

「可以這麼說。」定天公主點頭,眉含憂色。

雪槐忽又想到一事,道:「剛才尊師說什麼一氣道聞香會寒冰九窟等都想爭奪神魔珠,難道他們都想做第二個血魔?」

「那到不是。」定天公主搖頭,道:「首先要吸取魔種並獲得全部魔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據師父說,血魔當年就未能獲得全部魔能,因為神魔珠為魔靈不滅之珠,神魔珠存而血魔滅,就很清楚的說明了這一點,其次一吸取魔種立即就成了天下公敵,血魔前車之簽,想來誰都要三思而後行,當然,不吸取魔種也可以吸取一部份魔能,不帶魔種的魔能沒有害處,就如刀劍本身無害一樣,反可使功力增進,對那些高手來說,百盡桿頭更進一步,那是非常不容易的,象我師父,閉關多年未能突破,若得魔能相助說不定就可神功大成,但這只是一個原因,各派不惜代價務要奪得神魔珠主要還是為名。」

說到這裡,定天公主略一凝神,續道:「千年以來,天朝都是以五觀三寺為代表的佛道當雄,其他教派再無出頭之份,而五觀三寺最大的功跡,便是滅了血魔,但現在即有神魔珠,則血魔滅而未滅,如果哪一教能得到神魔珠並將之徹底毀滅,則立即便將五觀三寺及其所代表的佛道兩教所有功跡盡數壓下去,一躍而成天下第一教,所以各教派都是高手齊出,務要奪得神魔珠以壓服余教獨尊天下,這些教派中,除我天音教,便以一氣道聞香會寒冰九窟三教勢力最為雄厚,因此說白了其實就是我們四派在爭,另外除了教派之間的虛名,還有世欲的利益,我得到消息,炎陽祭風有熊等三大國已分別和一氣道等三教達成協議,天音教要助我重振天威,而一氣道等三教則想助炎陽等三國成就霸業,本來無論是三教還是三國,都是竟爭的敵手,但現在我占著優勢,所以他們大有聯手先將我打敗的意圖。」

「難怪昨夜連江、焦、白茅等三王同時失蹤,現在看來,果然是三大國聯手給你出的一個難題。」雪槐驚怒大叫,上林青這麼說的時候,他還有一點點不信,但現在聽了定天公主親口這麼說,那自然是不會錯了。

「應該是這樣。」定天公主點頭,看著雪槐:「所以我要把一切都告訴你,情勢真的很險惡,重振天威,牽涉到許多人的利益,真的很難,我真心希望你能幫我,但也請你三思,即便你現在要走,我也絕不怨你。」

「公主小看雪槐了。」雪槐昂頭叫道:「雪槐別的或許沒有,就是胸中有一腔熱血。」

「我就知道雪將軍會是這樣的人。」定天公主眼中射出喜悅之色,道:「有將軍助我,再難我也不怕,那我們就一起去霸池走一遭,接下他們的第一招。」

雪槐大聲答應,心中氣血激揚。

霸池其實不大,不過數十畝見方,本來也不叫霸池,只是一個小小的水塘,千年前天齊首開霸業,於池邊築壇大會天下諸候,成就百年霸業,由此而有了霸池。千年中,無數豪雄在霸池邊來來去去,其興也勃,其亡也迅,首成霸業的天齊早已國滅族亡,煙消雲散,惟有霸池的水,依舊是綠意盎然。

雪槐未能跟隨冬陽王會盟,所以這次還是第一次來霸池,看著池邊楊柳輕拂,想著天朝千年的動亂,不由心緒翻湧。

以炎陽祭風有熊三國為首,眾諸候王都早在等著定天公主到來,不出雪槐兩個所料,本應是分為三方的炎陽等三大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給定天公主施加壓力,那架勢,幾乎就是要定天公主當場交出人來。

天朝禮制,天安城所在八百里天安原為天子自領,分為四郡,築四城,是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遣郡守理民情察治安,拱衛京師,是為四關,天安城則設禁軍一萬,由大將軍一名統轄。諸候來朝,除隨行官員及額定的護衛,所帶人馬全部駐紮於四城之外,不得有一兵一卒入關,諸候王安全則由禁軍大將軍負責。然而自千年前天綱淪喪,各諸候無不挾兵自雄,所有禮制盡竭廢馳,不僅四關形同虛設,眾王甚至帶兵直入天安城,強兵捍將在天安城內胡作非為,天子也只有忍氣吞聲,禁軍大將軍管不了諸候王,保護諸候王的責任自然也就跟著廢除,所以近千年來,眾王的安全都是自己負責。

定天府成立,定天公主三次親赴霸池問禮,更強行攔阻眾王兵馬進天安城,誓要恢複舊制。眾王雖沒有強行沖開定天公主的攔阻率兵進天安城,但也沒有遵古禮將所率兵馬撤到四關之外,更沒有要求禁軍來保護眾王自身的安全,而現在卻公然向定天公主要人,似乎一切都是定天公主的責任,這簡直就是蠻不講理,雪槐眼見眾王公然耍無賴,勃然大怒,定天公主卻攔住了他,並答應眾王,一定儘快找回連江等三王。

回城的路上,雪槐尤自岔岔不平,定天公主卻是一臉微笑,道:「將軍似乎覺對這樣不公平,但其實萬物都有兩面,如果我不答應他們,無非爭吵一場,他們卻可放言天下,說我們言行不一,這並不利於我們重整綱紀,但如果我能找回三王,一是顯示了我們的實力,而最主要的,這是恢複古禮的第一步,從此以後,任何人來天安朝見,都得遵古禮,將兵馬駐在四關之外,因為我有能力保護他們的安全。」

雪槐倒沒想到這點,道:「還是公主想得周到。」

定天公主微微一笑,道:「我請將軍去,只是借將軍虎威壓一壓他們的氣焰,尋找三王這等鎖事,不必勞煩將軍,將軍可自休息,有借重處,自會相請,只不知將軍大軍何日可到京中。」

雪槐道:「約莫還要一、二十天。」明白定天公主的處境,道:「公主放心,我會儘快催大軍進京,有我數十萬大軍擺在虎威江上,那些傢伙自然就不敢大嗓門了。」

定天公主大喜,道:「多謝將軍。」

回城分手,雪槐自回大將軍府來,他本要上林青帶了軍士出城去,這時誤會冰消,自是不必,倒後悔先把雷電雙鴉遣走了,當下念動雷電訣,到午後雷電雙鴉便回來了,雪槐道:「不好意思,讓兩位跑來跑去。」電鴉急道:「主人這是說什麼話來,能得主人役使,正是雙鴉無尚榮光,主人但有所使,儘管下令。」

雪槐點了點頭,道:「讓你們又跑回來,是因為定天公主和我們想的並不相同。」當下說了定天公主的事,雷鴉道:「主人其實不必多加解釋,定天公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是主人奴僕,總之一句話,主人說怎樣就是怎樣。」電鴉也點頭稱是。

「你兩個受了委屈,不和你們解釋清楚怎麼行,你們能理解就好,對了,你們見到艦隊了嗎?」

「沒有。」電鴉搖頭:「我們剛到大龍湖口,主人就以雷電訣相召了。」

「艦隊可能還沒進大龍湖。」雪槐點頭,道:「不好意思,還得請你們兩個跑一趟,仍沿原路去,另外我寫一封手書你們帶著,見著艦隊後把信交給他們首領,讓他們加速趕來。」當下寫一封信,連著金龍令旗一齊交給雙鴉,雙鴉復又起身。

看著雙鴉消失不見,雪槐心中思忖:「眾諸候王為難定天公主,主要還是欺她手中沒有軍隊,心中不服,待我的鎮海軍到,氣焰自消,以定天府的人力,要找到三王估計不會太難,難的到是神魔珠,最怕落到什麼魔怪手中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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