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安得猛士守四方 第七章 黃忠救子

顧承打量著中年男子。

這男子風塵僕僕,邋裡邋遢,實則星力澎湃內蘊,是無雙第六境合相才有的威儀。

不過奇怪的是,他腰背的弓箭皆是普通,連戰器都未達到。

事實上,雖然顧承接觸的全都是玄器寶器,靈帝的萬龍寶庫中更是靈器成堆,但戰器也絕非不值錢的大眾貨色。

能入階的,都非凡品。

此世不少無雙境的強者,都還在為一把稱手的戰器苦苦奔波,甚至被世家豪強收買,簽訂主僕契約,卑躬屈膝。

這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其實是一個道理。

但話說回來,眼前的男人身為一方巨擘,不可能連一套戰弓都弄不到,卻偏偏如此落魄,他眼中對賞賜的渴望更是炙熱至極。

心念一動,顧承頷首:「可得賞賜!」

中年男子大喜,抱拳道:「求殿下賜一瓶返命神水!」

返命神水,乃是造化龍鼎取天下五大奇水,混合上百種天材地寶煉製,效果比起寶器玉凈瓶中的還陽水還要強得多,無雙境強者服用,無論肉身受到多麼重的傷,都能很快復原,即便靈魂元神受創,也可徐徐恢複,堪稱療傷聖葯。

「你是何人,為誰求取返命神水?」

顧承已經猜到此人身份,卻依舊問道。

「草民黃忠,字漢升,南陽人,妻子臨盆時,被異人法術所傷,犬子剛一出生,命魂就要散去!」

黃忠道:「我求來鑄命封石,為犬子固魂,得一線生機,這十多年來不知尋了多少靈丹妙藥,還是只能看著他一天一天虛弱下去,如今只有返命神水能續命了……」

他語氣平緩,並無刻意的賣慘,更不是博取同情,但那股執著與毅力卻令人動容,原本如臨大敵的眾侍衛神色稍緩。

顧承又問道:「今日是恰巧偶遇,還是你早早等候在此?」

黃忠道:「不敢欺瞞殿下,我向卜聖許負的門人甘始問了一卦,嵩山會有貴人助我,已在此地守候一年,終於盼來了殿下!」

「卜聖問卦?」

顧承眉頭一揚,他在仙道口中可是先機變數,那甘始又豈能算準,恐怕還是陰差陽錯。

「君無戲言!」

不過既然碰上了,倒也毋須揭破,顧承五指一翻,一瓶返命神水出現,黃忠臉上頓時浮出無比的激動之色。

造化龍鼎每十日能煉製出一瓶,對於顧承而言,雖然比起七竅玲瓏丹要珍貴得多,卻也不算什麼,他如今開始服用無雙境的靈泉玉露,聚曜境的修鍊可謂突飛猛進,用不了多久就能達到巔峰。

自身實力重要,麾下的文臣猛將也不能少。

顧承對黃忠很感興趣,卻沒有立刻賜葯:「你的兒子現在何處?」

黃忠一滯:「稟殿下,那孩子在山中休息。」

以他對獨子的感情,平時基本是寸步不離,此時獨自現身,還是怕觸怒太子,受到牽累。

「父子有親,君臣有義,此天理倫常也!」

顧承這才手一揮,返命神水落向黃忠:「帶你兒子來給孤看看!」

「是!」

黃忠起身退後,施展空間之法離去。

許褚徐晃等人卻是神色一動,此人得了葯,還會回來了么?

莫非這是殿下的考驗?

「那孩子可有救治之法?」

顧承招了招手,侍衛將摩雲鵬的屍體抬了上來,他一邊觀察箭痕,一邊問道。

史子眇看出了顧承有收服之心,黃忠的箭術確實神鬼莫測,他也希望太子能得此猛將,但思索片刻,卻是搖頭:「殿下,先天有缺最是難辦,鑄命封石已是難得的靈物,都只能保命,老道也無能為力!」

顧承微微點頭,這片刻交流間,黃忠竟是破空返回,顯然沒有半點猶豫,懷中抱著一個瘦弱的少年。

此世由於天地元氣太過充裕,孩童成長的速度遠比低階世界要快,三四歲往往就壯如少年,可這個少年至少有十幾歲大了,瘦弱得卻如幼童,奄奄一息。

「殿下,這是犬子黃敘!」

黃忠目露渴求,直到顧承頷首,才迫不及待地將玉瓶打開,喂黃敘服下返命神水。

咕嘟!咕嘟!

在求生慾望下,黃敘拚命吞咽著神水,臉上逐漸浮現出紅潤之色,整個人有了生氣,出聲道:「父親,我感覺自己要好了!」

黃忠原本喜形於色,聽到這話卻是瞬間大驚:「住嘴啊!」

話音剛落,黃敘哇的一下,竟是將剛剛服下的神水吐出一半,整個人再度虛弱下去。

顧承奇道:「他這……」

黃忠又是疼惜又是痛恨:「為保犬子性命,我曾動用請神之法,不料卻招來了五部瘟神,晦明星力籠罩,此後這孩子只要開口,必然是事與願違!」

此言一出,眾人愕然,微微色變,紛紛退後。

無雙境上應諸天星辰,基本都是文曲武曲,天機天同,太陰巨門等主星,但也有些極為特殊的星辰。

比如晦明星,就是主波折不順,喜諸吉化解,希望得到什麼,結果都是相反,民間俗稱烏鴉嘴。

這可不簡單,涉及因果命運之道,絕不是常人所能為之,黃敘本就虛弱,居然得了晦明星力,簡直是雪上加霜。

眼見返命神水都無能為力,黃忠虎軀一晃,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被抽空,雙目流下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眾人默然,一時間也有些戚戚。

完全可以想像黃忠這些年所花費的心血,這孩子其實一出生就活不下去了,全靠黃忠延續生命到了現在,終究還是回天乏術。

「先天有缺,命魂欲散,後天瘟神相助,晦明星力入體……」

「進了那個地方,此子或許是個不錯的幫手!」

顧承卻是看著黃敘,思索片刻,對著黃忠道:「孤有一法,或有救他的可能,卻要冒冒風險,你可願賭一賭?」

黃忠毫不遲疑地拜下:「求殿下出手相救,無論成否,忠願效犬馬之勞!」

顧承頷首:「那好!置之死地而後生,讓他魂飛魄散,入地府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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