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一身的酒氣，」黃靜萍端來一杯茶，「看你的樣子，談得應該不錯啊，怎麼還喝這麼多？」
「不是不錯，是非常好，」馮一平笑，「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借酒澆愁，也不會借酒抒懷，只是有時高興，會借酒助興。」
說著說著，他的眼睛就定住了，黃靜萍滿臉飛紅，身子一扭，「你看什麼呢？」
「過來。」馮一平招手。
她應該是剛洗完澡，身上還有沐浴露的香氣，頭髮看起來特別黑，更吸引馮一平的另一抹黑色，是她胸前的珍珠黑內衣，她沒有穿浴袍，偏偏隨便套了一件白色襯衫，這一反襯，加上她為人母后，愈來愈濃的韻味，在夜晚的柔光底下，嘖，看起來真箇是風情無限，無限風情。
「才不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整個就是一狼外婆。」黃靜萍嬌笑。
「你給我過來吧，」馮一平猛的跳起來，一下把她拉到沙發上，馬上兵分三路，「考考你現在的紅酒鑒賞水平，能嘗出來我晚上喝的什麼酒嗎？」
「唔，」黃靜萍奮力推開他，「你個噁心的傢伙，你晚上吃了洋蔥。」
「哦，對喲，好像還有香菜，娘子，你難道就嫌棄為夫了嗎？」
「餓喲，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
「無妨，且待為夫為你熨平。」馮一平說得文雅，動作卻和雅一點都沾不上邊。
……
馬丁和馬克晚上也在喝酒，只不過，馮一平是因為高興才借酒助興，而他們倆，就有點借酒澆愁的意思。
「怎麼會這樣？」馬丁坐在卡座里，今晚第二十次還是第三十次說起了這句話。
為了能在和馮一平洽談的時候，能為自己鎖定更多的利益，這兩天，他們可沒閑著，拿著馬克鼓搗出來，然後他又潤色過的計畫書，通過以前的關係，密集接觸了5家風投。
他不要多，只要能拉來8位數的投資，加上他們倆手裡能動用的資金，那在和馮一平談的時候，腰板就會硬很多。
然而，得到的反應，都非常一致，那5家風投，連他們的計畫都沒細看，客套都沒有，或者說都懶得客套，也不說先研究研究，都直截了當的表明，「不會投資。」
如果說，有一個行業，在很多領域的看法不會比馮一平差，那麼這個行業，一定是風投行業，風投對一些領域前景的看法，比華爾街的那些人還要準確。
畢竟華爾街現在很多時候並不考慮實際情況，越來越熱衷於玩數字遊戲，越來越熱衷於研發一個又一個一般投資者很難弄明白的模式，或者是數學模型。
而風投公司則不一樣，他們獲利，主要是通過投資一些創業公司，並扶持該公司上市，在上市時退出獲利。
因此，對於電動車行業，這些風投早就請了多個專業機構做了評估，得出的結論主要有兩個：一，不論是電動車還是油動車，只要是汽車公司，在現有的環境下，很難成功IPO。
美國最後一次汽車公司成功上市，還是47年前，1956年的福特上市。
二，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預計電動車相較於普通油動車來說，仍不具備競爭力。
這些機構的專家們做了科學的核算，只有當油價上漲到8至12.5美元一加侖時，電動車才能與油動車相抗衡。
而現在，哪怕美國攻入了伊拉克，伊拉克的石油出口，近期內不會恢複到戰前每天300萬桶的水平，但國際油價依然保持在最高不過30美元一桶，美國國內的油價，不過2美元左右一加侖。
離8美元都差得老遠。
有了這兩點，風投公司甚至都不用去考慮那些報告中其它的一些意見，諸如技術不成熟，存在安全隱患等，就普遍對這個行業關上了大門。
這樣一個成功IPO看起來遙遙無期的行業，對各風投公司來說，那就是一個無底洞，他們沒有興緻去實驗，究竟要花多少錢，才能把這個洞給填滿。
應該說，這些風投公司的決策，真的是非常正確，至少比美國政府要正確得多。
美國一度蓬勃發展的那麼多電動汽車公司，包括一些風頭不必特斯拉差的，後來活下來的，只有特斯拉一家，成功上市的，也只有特斯拉一家。
而其它的那幾家，同樣得到美國幾億美元無息貸款的電動車公司，無一例外，全都倒閉。
風投公司拒絕得乾脆利落，馬丁受到的傷害，猛烈直接，接連受挫，他現在都有點懷疑人生的感覺。
「為什麼？我看好，那位馮也這麼看好，為什麼這些風投普遍不看好？」
「馬克，你說，是不是我們的計畫書做得不夠好，是不是我們的團隊，對，一定是因為我們團隊的配備不夠專業全面，走，我們馬上去聯繫獵頭公司，讓他們物色合適的技術人才。」
「馬丁，」馬克把他按下來，「不是計畫書的問題，也不是我們團隊的問題，是他們對這樣的項目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們問過一個關於我們計畫和團隊的問題嗎？沒有，只看到我們計畫生產電動汽車，就馬上放棄。」
「再說，我們資金不雄厚，技術也沒有，如何吸引那些合適的人來加盟？」
「他們錯了，他們錯了，」馬丁喝得不少，「我們把計畫書重新做一遍，讓他們認識到，這是一個多有前途的行業。」
「馬丁，算了吧，」馬克搖頭，「如果你還感興趣，還是儘快聯繫馮，那我們還有機會參與到這個大有前途的事業里去。」
「哈哈，馮，那位20多歲的馮。」馬丁拿起啤酒杯，一下子喝下去大半杯。
……
「來，給你，」馮一平把一片抹好了果醬的麵包，遞到女兒肉嘟嘟的小手裡，「吃慢點，不要把果醬沾到臉上。」
「臉上？」阿曼達馬上抬起袖子去臉上擦。
唉，這個小傢伙。
「隨她去吧，只要能吃就好。」黃靜萍給他添了一小碗粥。
他們家的早餐，說起來是中西合璧，有麵包培根牛奶果汁，也有稀飯包子鹹菜豆漿。
有時候稀飯鹹菜就橙汁，總之，非常混搭。
「中午我可能不回來吃飯。」
「沒事，你工作要緊。」
「還有，再過幾天，我們估計又得去一趟洛杉磯，馬斯克邀請我去他的火箭公司參觀。」
「火箭？」黃靜萍搖頭，「沒興趣。」
「那有件事你可能會感興趣，他和他老婆，生了一對雙胞胎。」
「真的？」這事黃靜萍果然感興趣。
「真的，不過，好像他們是通過試管嬰兒的方式。」
「啊，為什要這樣？」
「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馮一平也不好問。
他還想告訴黃靜萍，雙胞胎算什麼？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這個傢伙接下來會迎來三胞胎。
鋼鐵俠確實不是常人，一共有5個兒子，估計他後來不會加入巴菲特他們發起的把所有的財富都捐出去的計畫。
「電話，電話。」阿曼達忽然叫了起來。
「你這小耳朵。」馮一平拿起自己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喲，這麼巧，他本來決定，如果馬丁馬丁·艾伯哈德今天還不聯繫自己，那麼對不起，這個項目會把他排除在外。
「你好。」
「你好馮，我是馬丁·艾伯哈德，我們在ACP見過，不打擾吧。」
生意人，一般都不會意氣用事，馬丁也一樣。
今天一大早醒來，稍稍在心裡羅列了一下條件，就知道和馮一平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等馮一平主動聯繫自己，他現在早沒有那個奢望，如果會聯繫，馮一平早幾天就應該會聯繫。
「你好馬丁。」
「馮，我和我合作夥伴商量過，我們非常歡迎你的加入。」
現在不是我加入你們，而是讓你們加入我的項目。
「馬丁，剛好我這兩天正在和兩位合作夥伴，商量將來的具體安排，要不你今天也來我公司參與一下？」
「你的合作夥伴？」馬丁聽了這話，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還好自己這個電話打得及時，「好的，我很榮幸，我知道你的公司地址。」
……
十點，馬丁和馬克趕到DOOR，他們很好奇，馮一平口中所謂的合作夥伴，究竟是哪兩位，讓他這些天，都沒想著要聯繫自己。
結果，一看到馬斯克，他就打消了所有的僥倖，這個在互聯網領域聲譽不小，而且豪言要殖民火星的傢伙，他自然是知道的。
再說，從技術角度上看，造火箭，還是會比造電動車複雜一些，有他加盟，馮一平不聯繫自己，那確實情有可原。
如果在這之前，馬丁還覺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話，那現在，他是徹底的認識到，在這個團隊里，自己真的要很努力，才會有一個位子。
他現在已經沒跟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