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8章 做美夢

「以前?」我一下就愣了:「你也知道我的以前?」

新蠱神看向這些人,嘴角一勾:「知道你以前的多得很,我也只是其中一個。」

一個小孩兒能說這種話,就算他是蠱神,也足夠讓人後心有點泛涼氣:「你說的那個以前,是什麼時候?」

「還沒有火腿腸可以吃的時候。」新蠱神眯起眼睛笑了:「你的小聰明很好。」

他說的以前,跟雷公爺說的以前,是一回事嗎?

「差不多該回去了。」死魚眼忽然說道:「你的十里鋪子不用管了?」

是啊,換金身的時間也差不多了,那才是老子的正地方。

「有機會再見面,一起喝酒。」新蠱神童稚的聲音帶著一種奇怪的老練:「還在老地方。」

他……是個神,我那個以前,難道也是?不光是他,還有那個升天的年輕道士,認識的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我?

「師父,你還捨不得走啊?」唐本初瞅著我,有點納悶似得:「還有事情沒處理完?」

「哎,養狗小哥,你不能走啊!」倒是蠱民們圍上來了:「現如今新蠱神年紀還輕,還沒有閱歷莫,身邊需要有人來輔佐嗦,你這一走,蠱神大人他……」

「你怎麼知道年紀輕就等於沒閱歷,」我答道:「放心吧,你們的事情,他能處理。」

誰說我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了,真正不費吹灰之力,掌控大局的,應該是這個新蠱神才對。

他有這樣的能力,還需要誰來輔佐?

神的世界,人怎麼能懂。

新蠱神很滿意的笑了。

其他的蠱民面面相覷,降洞女們也似乎有點不甘心,可是看我心意已決的樣子,也沒人敢來攔著——他們也知道攔不住。

但降洞女們還是依依不捨的過來把我給圍住了:「千樹,你么子時候回來莫?」

她們心裡的千樹,還是「我兄弟」。

我心裡一陣不好受,接著就笑:「我一有時間,準定回來。」

她們這才開心了起來:「那你說話算數莫?」

「算數,當然算數了。」我答道:「你們要是願意,也可以去找我。」

對降洞女來說,不用告訴我所在地的詳細地址,她們有的是能找到我的方法。

「您這就要走了?」千門的白鬍子老頭兒還有點不太相信:「沒別的事兒了?」

「沒有了。」我轉臉看著他們:「要是外八門再有蠱神不想管的事情,上十里鋪子城隍廟找我,紅手絹的知道地址,啊對……」

我還想起了,不能白跑這一趟,白出許多力氣,也該給我自己謀點福利了:「眼瞅著快到年關了,我所在的那個城隍廟,香火還有點吃緊,你們要是有心,可以去幫我宣傳宣傳。」

「好說,簡單!」沒等其他幾門開口,千門的白鬍子先把胸脯拍的山響:「這種事情,我們在行!」

「養狗……李千樹。」不知道什麼時候,羅小湘也過來了,盯著我:「什麼時候,外八門再開大會?」

「這次的會剛開完,你又盼著下一次了,」美女姐姐打趣道:「我看你是迫不及待還想再見門主吧?」

羅小湘紅了臉,就作勢要打美女姐姐,被美女姐姐給躲開了。

「那下一次……」我尋思了一下:「就半年之後吧。」

看看這個「改革」的成效怎麼樣,半年之後肯能能見分曉,好用就繼續用,不好用就再調整。

「好!」羅小湘很高興,接著就問道:「你的那個十里……什麼鋪子,隨時能去?」

「只要能去送香火,」我答道:「當然日夜恭候。」

羅小湘更高興了:「好!」

「哎呀,能讓整個外八門宣傳咱們十里鋪子,」唐本初很興奮:「師父你這一趟子,還真沒白走!」

那是當然,來都來了,橫不能白來啊!做買賣也沒有不收錢的。

就看著整個外八門給我調動起來的香火,能不能讓我在賽神會上,把九里坡給比下去。

陰陽門的也趕緊答應,我看著他們,倒是想起了,過去就問管事兒的:「你們這一次,有沒有叫先生提前來?」

「沒有。」陰陽門的很莫名其妙,搖搖頭:「您看見咱們門裡的人了?」

沒有,卻看到了陰陽門先生放的術。

我又問道:「最近有沒有什麼黑先生的消息?」

「也沒有,」陰陽門的有點局促:「您知道,跟他們,咱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這倒也是……算了。

「走吧。」倒是陸恆川有點著急似得,竟然過來推我:「再玩忽職守,當心又被雷劈。」

你這個死烏鴉嘴,真特么欠用線縫上。

跟這裡的人告了別,我看到新蠱神在一塊很大的落地玻璃後面跟我擺手。

一個小孩兒露出大人才有的表情,怎麼看怎麼不吉利。

剛要上車,卻看見年輕姑娘正在後備箱邊忙個不停——在往裡面塞東西。

我過去一瞅,好么,蘑菇,竹蓀,各種山珍,大袋子大袋子的給我往裡放,跟超市搶購不要錢似得——我一瞅,這些個東西,估摸都是她從自己家客棧里拿出來了,趕緊就攔著她:「你這是幹啥,這些東西你們家做買賣不用了?」

「還有呢!」年輕姑娘小臉紅紅的:「兩位阿哥這次可救了我一輩子的幸福,這點東西算么子,買鞋都不夠!」

買鞋錢就是謝媒禮的意思,搞得我還挺不好意思:「這也是我們早就答應好的……」

「阿哥你們答應我。」年輕姑娘興沖沖地說道:「么子時候我結婚,你們一定要來!第一個伢子的名字,你們來取!」

把孩子的「命名權」交給你,是這裡對友誼的最有力證明。

「好好好。」我還答應著,一隻手拎著我的脖頸子,就把我給塞到了副駕駛上:「就你屁話多。」

是死魚眼這個王八蛋,你特么也太冷漠了,人家跟你送行,話還不許多說一句了。

屁股已經鑽上了車,很贊同似得還「汪」了一聲。

唐本初阿瑣他們也上來了,還在車窗後面跟送行的人擺手,只聽「咣」的一聲響,年輕姑娘運貨完畢,也跟千門少年站在了一起,賣力氣的揮手。

車在一片青綠的竹林裡面開起來,風的味道特別清新。

「師父,這次回去,咱們的香火沒準得發了!」唐本初在興奮的狂按手機計算器:「咱們十里鋪子興盛,九里坡衰弱,到時候賽神會,咱賽不死他!」

而陸恆川倒是一言不發的,車飈的特別快,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了——他心裡肯定有事兒。

奇怪,他有事兒,一般不瞞著我,今天是咋了?難道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長痔瘡了?

我也沒多想,靠著座椅就睡著了。

這一睡,做了個夢,夢見我騎在一個高頭大馬上面,跟古代的新郎官似得,胸口結紅花,正在跟人拱手:「謝謝!謝謝!」

而唐本初也穿著長袍在我身後:「我師父大喜的日子,多謝捧場!」

阿瑣則把黑布巾換成了紅布巾,挎著個籃子,跟善財童女似得,四處里撒喜糖撒紅花。

老子要結婚了?

回頭一瞅,馬屁股後面,是有個大轎子!

誒嘿,老子的人生大事有著落了?好!可新娘,是誰啊?

我興奮的抓耳撓腮,繁文縟節的禮行完,好不容易才被送入洞房,跟新娘坐在一起,我抬手就要掀開蓋頭。

結果新娘的臉還沒露出來,她紅色嫁衣下卻伸出了兩隻白慘慘的手,死死卡在了我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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