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4章 後背火

唐本初手快,先拍了一張我後背的照片給我看,跟我猜的一模一樣,我後背重新浮現出了三腳鳥的紋身。

但是跟上次不一樣,三腳鳥鑽身的那個感覺,其實是挺難受的,這一次卻根本沒有出現過。

這一次,更像是天雷一過,把某個封存在我身上的東西給打開了。

這就是三腳鳥所說的,留給我的禮物?

我凝神去感覺,卻並沒有感覺一老一少一奸詐的三個聲音。

我好像還是我,還是原來的李千樹,並沒有誰來控制我。

但是手上的氣勁兒,眼睛,耳朵能感受到的,還是以前那個感覺——像是三腳鳥的能力回來了,但是三腳鳥卻沒有回來。

這是個什麼操作?

自從三腳鳥被封了之後,這個應該跟它一起離開了我的身體,可現在咋還留下魚餌抽走魚鉤,讓我白落個實惠?

禮物……是它故意給我留下的?

還有,雷公爺好像明白這件事情,卧槽,難不成這個能力一開始也是「鎖」在了我身上,什麼時候我被雷給劈了,才能重新釋放出來?

這個狗日的三腳鳥,你要給禮物就特么痛痛快快的給啊,老子要是一輩子碰不上雷劈,就等於你屁都沒給老子留唄?

「哎呀師父,你沒事吧?」唐本初緊張兮兮的把一隻手就晃在了我面前:「師父,你還認識我不?」

王德光膽子小,又給藏起來了:「老闆,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誰,從哪裡來,上哪裡去?」

「去去去。」我說道:「我已經被上身過一次,上不來第二次了,再說,三腳鳥早就被封住了,我身上的,也不是三腳鳥,是三腳鳥的能力。」

「哎,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唐本初十分興奮:「那就是,師父有能力,卻沒危險?」

「算是吧。」

「那咱們得好好慶祝!」唐本初回頭又去整理那個鍋了:「肉!吃肉!」

不管怎麼著,算三腳鳥還剩下一絲良心吧。

「可惜。」陸恆川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回頭瞅他:「啥意思?」

「本來六娃說好了給你塑造金身,重建廟宇,」陸恆川不緊不慢地說道:「現在你把他給得罪了,金身的事情,可就玩完了。」

「對呀,」唐本初也聽出來了,連連咂舌:「還指望著師父真的塑造出來了一個金身,那到時候可以在賽神會上裝逼了,可現在六娃這麼一走……」

「沒事,」王德光看我不像是要變成了災的樣子,也從帘子後面出來了,立馬說道:「反正離著過年還好幾個月,肯定還能有其他的香客,也別著急,命中有時終須有。」

命中無時莫強求啊。

不過六娃那種人,我還真不稀罕保佑他——說是我的信徒,我都丟不起這個人。

到了晚上,我睡覺的時候後背老是發癢,疑心是不是吃烤肉吃的過了敏,還把陸恆川給踹醒了,讓他給我撓了撓後背,陸恆川不肯,我沒法子又把唐本初給叫起來了。

好歹唐本初是聽話的,睡眼惺忪的就給我撓了起來,一邊撓一邊說道:「師父,你幾天沒洗澡了?」

「廢話,老子經常洗澡,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咋了,」我問道:「你說是不是對三腳鳥過敏啊?」

「那不能夠,您之前有三腳鳥在身多長時間,也沒聽您嚷嚷過,八成是您今天吃牛板筋吃的,以後可別吃了。」

「野豬不是雜食動物么,還能過敏?」陸恆川幸災樂禍地說道:「不知道什麼東西威力那麼大。」

我也納悶呢,我雖然不是野豬,但從小到大,什麼蛤蟆,螞蚱,亂七八糟的什麼沒吃過,真沒過敏過,確實是皮糙肉厚,怎麼還真能過敏了?

我就問唐本初,後背上有什麼?

唐本初看了半天,沒咋看出來:「好像是有幾個小紅點——師父,咱們不能再撓下去了,一會兒把皮都撓破了。」

就算這樣,也特么的十分不過癮,癢的像是什麼東西要破出皮膚鑽出來一樣。

這會兒唐本初停了手,我癢的難受,就往牆上蹭了蹭,陸恆川說我活像是個長了癩的野豬。

這一晚上睡的這叫一個難受,等天一亮,我得趕緊上小梁那看看去。

結果天亮了之後,後背開始劇痛,像是被電鑽給鑽了一樣,有幾個點尤其難受,我趕忙喊唐本初陸恆川他們再看看,這再撩開了我的襯衫,他們倆跟看見三腳鳥一樣,忍不住又「咦」了一聲。

「咋啦?」我心裡一下就給揪起來了,完全跟病人聽到醫生宣告病情似得:「出啥事兒了?」

「師父啊,你這個是火癤子吧?你最近上火上挺大,尿尿黃不?」唐本初倒是充當起了蒙古大夫:「都流膿了!」

「是啊老闆。」王德光也給擠過來了:「這樣不行,十分嚴重!您趕緊上醫院吧!火癤子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這特么好端端的,怎麼還長起火癤子來了,唐本初給我拍了照片,我一看,好傢夥,肩胛骨上一個,脊椎上一個,右腰下還有一個,都觸目驚心。

我長這麼大,還沒生過瘡,會長聞風也過來看我,嘖嘖了兩聲,就小聲跟我說道:「廟祝小哥,不是我說,再好的男子漢,也得有人給暖被窩,依我看,你這個瘡是邪火外發,邪火是咋來的呢?就是憋出來的,你上縣城找找合適的,也超不過一晚上幾百塊錢,把你的邪火發泄出來,就沒事了,這憋著多難受啊!」

唐本初和王德光都面露尷尬之色:「這也對,年輕是火力壯……」

「壯個屁。」我說道:「趕緊把小梁給喊來……」

「你要找小梁姐瀉火?」

「你想哪兒去了,我要找她看病。」

禁足期還沒過,已經被雷個劈了一次了,這次可特么不能再出去了。

不長時間小梁就來了,一看我這個後背也是倒抽冷氣,說我這個啥感染,可我也沒碰哪兒,怎麼感染的呢?

而且,這個瘡是特么的越來越嚴重了,疼的鑽心。

看著我的慘白臉色和一頭冷汗,小梁也是十分心疼,拿出了一套儀器就要給我消毒,可這會兒村裡的赤腳醫生老黃來了,一進門就說道:「小姑娘,這個是內火引起來的,你們那套不管用,啥阿莫西林,越吃越厲害,不如試試我們祖傳老中醫,對這種病,乾淨利落脆!」

「真的假的?」

祖傳老中醫我一般還只能從豆腐乾牛皮癬上看見,上面治療的都不是啥好病。

「你放心,我老黃在十里鋪子這麼長時間,難道是浪得虛名?沒點本事,早被村民們給趕出去了。」老黃一邊說,「啵啵」的就把火罐給祭出來了。

「對,」王德光倒挺懂行似得,一拍巴掌:「老闆,拔火罐不就是『拔火』用的嗎?保不齊還真管用。」

「那您手下留點情……」

「得咧,你還不信我?」老黃豪邁地說道:「我有分寸!」

隨著他話音這麼一落,「啵」的一下,一個火罐就落在了我後背上,卧槽,還真叫是一個疼!說好的分寸呢?

老黃家小外孫女也跟著老黃來了,這個時候,正在廟裡亂轉,不大一會兒轉到了神像後面,忽然就給大叫了起來:「不好啦,不好啦,城隍爺後心上有好幾個大窟窿!」

卧槽?我頓時就愣了,我身上的瘡,難道是因為神像出了啥事兒才引起來的?

不用我說,唐本初和陸恆川一下就跑到了神像後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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