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3章 訴冤屈

又來了一幫拆遷的!

而且工具齊全,一個個昂首挺胸的,簡直初生牛犢不怕虎。

怎麼著,剛才老子趕走的那幾個工人沒回去通知他們嗎?又來送人頭了。

幾個氣勢洶洶的工人奔著這些給我擦城隍廟的子民就過來了,吆喝道:「不知道這裡拆遷嗎?你們對著一堆要報廢的破銅爛鐵擦什麼擦?腦子有病啊!」

「哎,話不能這麼說啊!」小哥的爸爸連忙說道:「這裡可是城隍廟,你們出言不遜,小心城隍爺不高興!」

「城隍爺不高興,呵呵,」那些工人冷笑道:「我們拆過的廟也不少,可怎麼沒見過來找我們算賬的?再說了信神也得信個體面的,就這個破廟,又是老鼠又是蛇的,拜保家仙都比拜城隍爺強!我勸你們趕緊讓開,別給我們搗亂,我們工期緊的很,你們耽誤了,賠得起嗎?」

「你們不能不講理,我們十里鋪子可還沒簽這個城隍廟的拆遷文書呢!」小哥的爸爸顯然在本地很能說得上話:「大家說是不是!」

「對!」

周圍人一呼百應:「這裡的城隍爺靈驗,我們不讓你們拆!」

別說,照著剛才那些老人講的規劃,城隍廟占的位置,還真是特別關鍵,如果這個城中村被拆了,建起了小區來,城隍廟正在小區中間——誰也沒聽說過小區里放個城隍廟的,所以他們的意思是有礙觀瞻,非拆不可。

「廟祝小哥,你跟他們說!」那小哥的爸爸趕緊把我給舉架出去了:「這幫人,不說理!」

是啊,跟不說理的人,就沒必要說理了。

「我們聽說這裡鬧了點幺蛾子,還打傷了我們的人,合著就是你鬧起來的?」這幾個比剛才的還凶,擺明是聽剛才那幾個的敘述,心裡不服,過來鬧騰了,立刻盯著我惡狠狠地說道:「告訴你,你今天滾蛋也得滾,不滾也得滾。」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啊!

不過這一波一波的也實在無聊,我正尋思怎麼從根源上搞定這事兒呢,那幾個工人還往身後看:「您看,鬧事的就是這個小子,老闆,咱們把他修理修理?」

喲,難怪膽子這麼壯,還帶了領導來了,看來對我這事兒他們還真是高度重視。

而人群里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說出了什麼妖怪呢,原來是李大師來了,熟人相見,分外眼紅,wele。」

啥?不是仇人相見才眼紅嗎?這人咋比我還沒文化?

人群分開,露出了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捲毛男人,是宋為民家那個假洋鬼子六娃親自來了。

六娃還是跟以前一樣,風流倜儻,滿口鳥語。

「是啊,」我笑容可掬地說道:「不用摳,我就是來保護一下民間文化遺產,免遭強權勢力摧毀,好說好說。」

六娃薄唇一勾,帶著點冷笑就盯著我,說道:「不過,之前聽說李大師是被北派逐出師門,跟黑先生們混在一起,成了魁首了,怎麼現在又當上廟祝了,還是這種破廟的廟祝?難道……又被黑先生們給趕出來了?其實這種顛沛流離的人生也是很浪漫的,好比gypsy。」

啥玩意兒?

我也聽不懂,只好看向了陸恆川,陸恆川低聲告訴我:「就是流浪漢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說你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說老子是乞丐?你娘,老子名下,可有三腳鳥留的財產,就你兜里那幾個鋼鏰,竟然還好意思在老子面前瞎幾把嘩啦。

六娃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其實李大師你不必見外,遇上了困難,大可以來找我啊,youknow,我對這種帶著magic的東西都是非常beied的,何苦這麼為難自己,讓自己混到了這個份兒上。」

就這優越感,我說怎麼他手下的人都他娘這麼大口氣,感情是上行下效,企業文化。

但是我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個六娃,怎麼倒是對魁首,黑先生,北派知道的這麼清楚?上次他弟弟後背紋關二爺那事兒,他就在裡面搗了亂,看來他對我們這一行,還真是挺狂熱的。

我心念一動,我雖然有錢,可不能花在自己身上,六娃這個小開從天而降,八成是老天爺看我立個破廟不容易,給我送了個金主。

接著我就打量了他一下。

只見他一雙腳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一個小石頭子,心裡就有底了。

這皮鞋上面有個石頭,顯而易見是個「破」字,而這次他是為了生意來的,兩者一合,不就是「破財」嗎。

而「破」字是「硬」左「披」右,也就是說他碰上了很強勁的對手,預備硬碰硬,而「披」中帶手,也就是「手足」的意思,看來最近在跟自己的兄弟競爭什麼。

葫蘆兄弟已經死了幾個了,七娃本來就不怎麼成才,依靠的老娘還給沒了,不足為懼,估摸就是那個我沒見過的四娃五娃了。

民間有「破五」一說,嗯,所以這個對手是他哥哥五娃。

這種家庭的競爭,也就是財產繼承方面了,前一陣宋為民為了給七娃買仙丹,家裡的財產損失了不少——估計六娃現在這麼恨我就是恨在了這裡,以為是我讓宋為民去的呢,結果為了七娃花了那麼多他以為本該屬於他的錢。

現在眼瞅著五娃和六娃是要爭剩下的家產——怎麼提高自己的競爭能力呢?也就是把手頭上的生意做得比對方強,好在宋為民面前博取關注,做繼承人。

跟九子奪嫡那感覺差不離。

六娃用來競爭的項目,應該就是城隍廟所在的這個房地產了,可惜啊,這次競爭八成要以失敗告終,自己還會損失不小,大大破財,不吉利。

而陸恆川也說道:「這個七少喉骨外露,意思是正在行兇運,會莫名其妙的惹上不好的事情,外帶做事情沒有節制,不會控制自己,恐怕要吃虧。」

那就看看,他吃的是誰的虧。

於是我就跟六娃說道:「好歹五少也是你哥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你就這麼肯定,這個項目能贏過他去?」

六娃一聽這話,眼睛一瞪就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但六娃畢竟是個聰明人,知道這種家庭里的私事,不可能是宋為民或者五娃告訴我的,而我又有測字的本事,他就明白了:「李大師測出來的?這個項目,難道會出什麼事?」

言語之間,恭敬不少了。

「我就這麼點本事,不是測出來,還能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微笑著說道:「我們這一行,說白了就是替天行道,給老天爺跑腿的,你眼看著要遇上不好的事情,我就特地過來提點一下,當然了,你要是不相信,非要拆遷,那你也請便,六少是個聰明人,肯定能為自己的事情負責。」

六娃這種二世祖,跟陸恆川郭洋小茂是一樣的,這種人最大的特徵就是謹慎。

我話到嘴邊留半句,他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當然不會輕舉妄動了,而是跟我猜的一樣,拉過了我來,殷切地說道:「李大師,咱們借一步說話。」

那些氣勢洶洶的工人一瞅他們老闆能突然這麼敬著我,顯然也都大吃一驚,各自面面相覷。

我被六娃拉到了僻靜的地方,六娃就緊張兮兮地說道:「您的意思是,我這個買賣,要虧?」

「何止是虧,虧還好說,」我答道:「你要是固執己見,非要拆這裡,那錢還是小事,重要的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的那位五哥,恐怕倒是要因為你的失敗而得利,成為競爭之中的贏家。」

六娃又是抿嘴又是咬牙,像是在思忖什麼,接著就熱切的望著我:「李大師,那照著您說的,我應該怎麼辦?」

「要我說,這個地方一旦有了『破壞』,對你來說,就是凶兆,要是保持原貌,加以保護,倒是好兆頭,」我接著說道:「你可以改變一下策略,不一定拆除了搞房地產。」

「策略……」六娃皺起眉頭想了想,立馬來了主意:「好,那就照著李大師說的做!」

也不知道他要怎麼搞,而他一把抓住我:「這事兒如果成功,我自然是要來謝謝李大師的,只要李大師想要的……」

「咳咳,」我咳嗽了一聲,指著城隍廟說道:「不瞞六少,我呢,現在在給這裡的城隍爺做事,您要是願意買我幾分面子,上這個城隍廟拜一拜,有什麼好處,也應該給城隍爺許,我是不能冒領的。」

「城隍爺?」六少顯然也有點納悶,心說我怎麼搖身一變還真成了廟祝了,難道真混到這程度了,但他也沒多問,半信半疑的就進了城隍廟,跪著上了香。

那香一點,我聽到了六娃的心事——這個廟破破爛爛的,還真能得到城隍爺的保佑?別的不說,神像都夠寒酸的,一身是傷,但真靈驗的話,這筆買賣發展起來,我給你塑個金身也沒什麼。

金身!可以,很可以!

許完了願,六娃也跟我寒暄了幾句,也就離開了,接著就跟他的那些隨從說了幾句話,聽意思要重新規劃什麼的,反正是不拆遷了。

我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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