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2章 掛臘肉

陸恆川拉了我一把。

我明白他的意思,大先生最喜歡留後手,可保不齊這次還給我設什麼幺蛾子。

但我覺得倒是沒什麼,因為靠著我對雷婷婷的了解,她剛才對小白的那個表現,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對我的仇比馬里亞納海溝還深,演不了放棄的戲碼——不然剛才我抱她的時候,她也不會忍受不住的抗拒。

性情這麼烈,跟雷婷婷還真像。

小白顯然也有點擔心,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跟了上來,還忍不住捏了自己一下,可能怕這就是一場夢。

這一下疼的自己是呲牙咧嘴,但他臉上真的就露出笑容來了——有點難以置信,彷彿天上掉餡餅的笑容。

你倒是美了。

雷嬌嬌要出去,我尋思了一下,還是一咬牙,把自己價值59元的襯衫給她搭肩膀上了——剛才跟我打了一場,她現在挺狼狽的。

她微微一怔,但沒有回頭,推開門就往外走。

而這個時候,可能那個夥計已經把她的事情跟外面的單幫先生們說了,那些單幫先生知道老闆娘原來長得是這副模樣,一個個全跟看外星人似得看著她那張美艷與猙獰交織的臉。

這種視線,誰受得了,何況她又愛美,可她一直也沒回頭去撿那個人皮面具。

小白一臉心疼,用兇狠的眼神把那些目光都給逼退了,跟上去還像是照料她,她擺了擺手:「沒事……早點認清現實,也好。」

她在前面昂首挺胸的領路,帶著我就到了那個掌柜倉庫裡面。

倉庫之前被我打了一個稀碎,現在一片狼藉。

她沖著一個角落走過去,捏住了一個什麼東西轉了幾下。

卧槽,我是真沒想到,屁股他們竟然被關在了這裡?

角落裡可能有個暗門,我聽到了「吱呀」一聲,像是有什麼地方動了——跟在顧瘸子家那個暗門裡聽到的差不離,眼瞅著,一扇門果然給開了!

「汪!」一聲特別熟悉的狗叫聲猛地就響了起來。

「屁股!」我絕對沒聽錯,屁股還真在這裡!

「你去吧。」雷嬌嬌指著那個門,說道:「你想見的人,全在裡面。」

我想見的人,可不光我那幾個夥計。

陸恆川緊緊的跟在了我後頭,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警惕,周飛完全不明白我這是要幹什麼,但是我上哪兒,他自然也跟上哪兒,滿臉都是好奇:「大老闆,你要養狗哇?」

我轉頭看著雷嬌嬌:「他在裡面嗎?」

雷嬌嬌很實在的搖了搖頭:「到了現在,我沒必要跟你說謊,他只是告訴我,臨殺你的時候,從這裡把你的人帶出來而已。」

也就是說,裡面可能正有個坑,等著我跳。

而屁股聞到了我的味道,卻沒有撲出來,也就說明了,屁股現在根本沒有自由,肯定是被關起來了。

這個坑,看來不跳還真不行。

陸恆川雞賊,我想的到的,他當然也想得到。

「行,不過我路不熟,你跟我去。」我看向了雷嬌嬌。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要是看我下去,把我鎖在裡面,豈不是傻逼了。

雷嬌嬌和小白都明白我的意思,小白一馬當先的就過去了:「嬌嬌受了傷,身體不好,你要人質,我跟你下去。」

「什麼人質不人質的,」我將小白拎過來:「多見外。」

雷嬌嬌為我的心口不一冷笑了一聲。

一手摟著小白,一手握緊了平王鞭,我就鑽了下去。

這一下去不要緊,合著上頭的倉庫,也只是一部分,底下的好東西更多!

不愧是好幾代管事人給傳下來的,一人之力,哪能搞得到這麼多好東西,而且……這麼多好東西,一個人一輩子都花用不完。

我總是有點納悶,為什麼一個人擁有了許多財產之後,還是想擁有更多,甚至寧願為此付出很慘重的代價,不知道知足常樂,這一輩子過的就太浪費了——我要是管事兒的,大概帶著錢就歸隱了,何必在這裡站在風口浪尖上,整天擔驚受怕,保不齊哪天就被人給弄死了取代了,心裡多不安穩。

「屁股?」我揚聲一喊,屁股的聲音又清清楚楚的傳了過來,而且聽上去,特別急躁。

像是想告訴我什麼事兒。

我轉臉就四處里看,看到一扇屏風後面有點動靜——被撞的一拱一拱的,顯然後面是有什麼東西。

我趕緊就過去了,一平王鞭下去,那個屏風就給破了,「擦」一個大胖狗腦袋立馬擠了上來,「汪」的沖我大叫了一聲。

「屁股!」

屁股身量巨大,那個破口它擠不出來,卡的翻白眼,我趕緊把屏風給破開了,屁股得了自由,一頭沖著我就撞過來了,大舌頭嚓嚓的就在我臉上舔。

我趕緊呼嚕呼嚕它的胖頭:「我也想你了,你受苦了,不過沒見瘦,吃的不錯吧?」

屁股很歡快的答應了一聲:「汪!」

像是在說,伙食真不錯!

我費了老大力氣把他從身上給扒拉下來,就要重新去看那個破屏風後面:「王德光他們呢?」

一聽我這麼問,屁股的聲調一下就低下來了,一口咬住了我的褲腿:「嗚嗚……」

我知道它的意思,是說屏風後面有危險,讓我別進去。

而這會兒陸恆川已經先一步把頭給探到了屏風後面去了:「他們都在呢!」

我來了精神頭,小白和周飛也跟著探了腦袋,卻都異口同聲的抽了冷氣。

一聽這個聲音,我就知道不好,立馬把屁股給推開:「怎麼了?」

「唐本初,王德光?」這會兒陸恆川也沒顧得上回答我,自己直著嗓子就喊了起來:「你們怎麼樣了?」

我鑽進去一瞅,也愣了,王德光唐本初和郭屁股確實都在——可都被掛在了半空,兩眼緊閉,人事不知。

叫一般人看,肯定就以為他們是被弔死了,可我們都是經常跟死人打交道的——這裡沒有死氣,他們都還活著。

「他媽的,是誰這麼缺德?」周飛都沒忍住:「哪兒有拿著人當臘肉掛的?多大仇多大恨這是。」

說著就想進去救人,我一把就拉住了他:「等會兒。」

周飛沒反應過來:「啊?」

我倒是知道,大先生平時從來不做沒用的事兒,這麼做肯定是有什麼目的——把他們吊起來,不碰地,難道地板上有什麼機關?

我想到了這裡,立馬用魯班尺探了下去。

果然,地板帶著非常細微的空聲,顯然是有點貓膩——保不齊我一進去,就會漏下去。

可不進去,怎麼把他們三個給弄出來?本來可以踩著屏風上去,可偏偏屏風還被我給打壞了。

這裡四邊不靠,也沒法弄梯子。

我尋思了一下,讓他們幾個都讓開,自己找了個位置,一腳踏在了牆面上,借這個力道跳起來,拿出平王鞭就試了試——一鞭子打在了拴著他們三個的繩子上,照理說,繩子被打斷了,他們肯定會掉下來,再把他們給接住就行了。

可平王鞭一往繩子上纏,繩子沒斷不說,我反倒是覺出了一個力道——從上往下的力道,像是有人在上面拉那些繩子,倒是把我連鞭子帶人給卷上去了。

他媽的,原來地上的陷阱也是來騙我的,真正的陷阱在上頭!

眼瞅著要連平王鞭帶唐本初他們幾個被卷著走了,我順著平王鞭翻身就跳上去了,把身體墜在平王鞭上,一把用魯班尺將綁著唐本初他們的繩子給斷開,他們三個應聲掉了下去,可現在平王鞭被上頭的繩子纏住拿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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