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4章 鍋爐房

「翻倍」這兩個字一出,每一個在場的先生倆眼都放光,他們本來就是人為財死的那種,一聽這個,誰也按耐不住,奔著我就殺過來了。

貂裘則退到了一邊,微笑的看著我——那個笑容,莫名其妙,更眼熟了。

我一定見過她,可我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而眼瞅著那些先生把這裡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我心裡暗暗嘆口氣,沒法子,只能大開殺戒了……

魯班尺轉動起來,可沒成想,我還沒出手,忽然有個人擋在了我面前,「啪」的一下,就用一根棍子把圍向了我的人橫著掃開了,那個架勢,跟打保齡球似得。

我一瞅那棍子眼熟——你娘,不是陰沉木化石嗎?

果然,那個身影十分熟悉,瘦削矮小有力道,將木化石揮舞的虎虎生風。

「小白?」

一幫先生飛出去,噼里啪啦砸壞了不少東西,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倒了不少,還有不少直接撲上來。

貂裘見到了小白,冰山似得表情一下也變了。

那些跑單幫的先生雖然有點本事,可哪兒耐得住殺戮成性的小白——人家以前在銀牙手下,那可是金牌殺手。

那些先生們一下都被小白的勇猛給鎮住了。

「我說小白,你怎麼來了?」我好奇心起:「良心發現了?」

「我是想明白了。」

小白沒回頭,手裡的陰沉木化石還是凌厲如刀。

「想明白了好!」我趕緊說道:「你來得也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以後就跟跟著銀牙一樣,好好的跟著我干,我不會虧待你的!」

「你想得美,你救我一次,我還你一次!」小白吭哧吭哧地說道:「等還完了你這個人情,我就可以找你報仇了!」

嘿,我說這傢伙怎麼這麼一根筋呢!

貂裘抬起手來,一臉狠厲,對著小白就掃了過去:「多事,給我讓開!」

小白的陰沉木化石一擋,就把貂裘給擋開了:「我不管你們是誰,反正今天我要還他這個人情,你們誰也沒法攔!」

不行,眼瞅著小白「救」完了我之後,估計也得對我倒戈相向,那到時候我還找個屁的平王鞭,最多也就把這裡打個稀爛,而且無休無止的會被奔懸賞的人圍攻,那就太沒意思了。

「小白,既然你是來還人情的,那我就跟你說,」我大聲說道:「這裡有個叫周飛的,是個自己人,記得把他給護好了。」

小白一擰眉頭,陰鶩的眼睛特別兇狠:「你還讓我當保鏢?」

「嗨。不就是順手的事兒嗎?」我腆著臉答道:「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

小白一咬牙,但還是勉強說道:「周飛是誰?」

「我!」人群之中,被摁住的周飛立馬挺身大聲說道:「我就是周飛!咱們自己人!」

他周圍的先生太多,把他又給摁下去了。

小白是個嫌麻煩的人,看錶情很想罵娘,但他畢竟不善於表達,一個眼神就代表千言萬語,我都懂。

貂裘像是忍不住了,看準了我的位置,又要衝著我下死手:「你今天,非得給我一個交代!」

而小白一擺手,就把貂裘給攔住了,聲音冷冷的:「我說過,我在這裡,誰也動不了他。」

貂裘那表情很精彩,她要是一條龍,恐怕早就已經把火給噴出來了。

我趁著亂,往後一縮,一把將滿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陸恆川抓過來帶著走了。

陸恆川看的正開心,被我一抓很掃興:「去哪兒?」

「廢話,當然是找證據洗刷冤屈了!」我答道:「打死他們倒是簡單,可老子不樂意平白無故背上這麼多人命,到時候我乾爹忙起來,還不得抽死我,唯一能解決事情的方法,就是把真正的魃給抓住。」

說到這裡,我也有點納悶,我特么上輩子是炊帚托生的,為什麼一天到晚,總在「洗刷」?

「你也對魃有了興趣了,」陸恆川興趣缺缺:「你不是來找平王鞭的嗎?還是你這會兒也到了收心的時候,樂意給貂裘來當上門女婿啊?」

「你知道個屁,」我答道:「平王鞭就在那個東西手上。」

陸恆川一皺眉頭:「不能吧?魃憑什麼拿的起鞭屍的平王鞭?對了,說起來,你怎麼倒是成了魃了?」

說著,他的死魚眼瞅著我脖子上的那個痕迹,皺起了眉頭:「你要搞cosplay?」

烤什麼雷?能吃不?

我就把事情給說了一遍:「他肯定還在這裡,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你憑什麼這麼想?」陸恆川說道:「也許受到驚嚇,不敢送死,就留在這裡了呢。」

「他是奔著我來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我答道:「他特地拿平王鞭抽我,還給我留個黑印子嫁禍給我,我看有點蹊蹺。」

「你的意思是說……」陸恆川腦瓜子快,一下就轉過來了:「他想把你身上的三腳鳥給打下來?」

「如果是為了我來的,那就很有可能。」

只是……我身上的三腳鳥,能被打下來嗎?

而這件事情看,一開始,那個魃讓人看到了一處黑,就是打算讓目擊人留個證據,再把那點黑罩我身上,擺明了讓我當替罪羊,而這裡先生眾多,一兩個打不過我,要拿著我當個魃來群攻。

我被陷害了多少回了,經驗豐富。

「那你說,」陸恆川接著問道:「你要找的魃在哪裡?」

「簡單啊,」我答道:「你看這個『魃』字,鬼帶拔,拔無手,我跟那個魃打過照面,人家倆胳膊都在,把鞭子打的虎虎生風的,所以不能是個斷臂維納斯,字面意思,也就是無處下手的意思,說明它還想著害人,只是錯失了機會,應該是在等機會。而鬼為癸生,癸的位置在北方十五度,咱們上北方十五度,准能找到那貨。」

陸恆川嘴裡不說,心裡是服氣的,他這個人哪兒都擅長,就是不太認路,有我這麼個能辨別位置的,肯定特別崇拜。

這讓我有點沾沾自喜。

北邊十五度,我認了認,是這裡的鍋爐房。

我領著陸恆川就上了樓,結果剛上樓梯口沒多長時間,就被人給攔住了。

一抬頭,是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二子。

我瞅著他:「幾個意思?」

二子拿著傢伙的手一直在抖,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今天我就為民除害,抓住你這個魃!」

說著,兩手並住了手裡的傢伙,對著我的腦袋就砸了上來。

說真的,我真替你四爺爺焦心。

我一側頭閃過去了:「你傻啊,我特么不是魃!」

「你要不是魃,你脖子上為什麼會有黑東西?」二子瘦弱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咬牙切齒的盯著我:「虧我還挺崇拜你的,你這個……」

他可能是想著拿什麼詞來形容我,可念書不多,腦子裡面沒什麼辭彙量,想了半天才說道;「你這個怪物!」

「你這個馬叉子,」我罵道:「給我讓開,別讓你四爺爺白髮人送黑髮人!」

「我偏不,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著,二子一鼓作氣,又沖著我砸下來,我也沒動手,側身一讓,他力氣使了一個空,咕嚕嚕自己直接從樓梯口上給滾下去了,我瞪了他一眼,帶著陸恆川就往鍋爐房走,正在這個時候,鍋爐房裡,忽然就傳來了一聲慘叫:「吃……吃人啦!」

二子一愣,顧不上揉自己的屁股,瞪大了眼睛就爬起來:「吃人?」

他媽的,二子那個禍害,那個人死,也算是你給耽誤死的!

我帶著陸恆川,鏘的一下抽出了魯班尺,就往鍋爐房裡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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