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8章 鬧老魃

劉歪嘴趕忙帶著一臉的狠意就比划了起來,那意思是希望我把貂裘女趕出這個地方,甚至是讓我取代貂裘女做這裡的主人,什麼他的東西,也不許她染指——總之誰來做這個管事兒的都行,就是那個貂裘女不行。

而把貂裘女從他一生心血里給擠出去之後,剩下的事情,他親自干。

說著,劉歪嘴的那張嘴呼哧呼哧的一個勁兒「漏氣」,顯然是受不了那個氣勁兒了。

我說呢,身為一個武先生,平白無故吃了這麼大的虧,能這麼輕易就算了才怪——既然他是出了名的狠人,想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手段,搞得我很想開開眼。

沒錯,我跟那個貂裘確實是素不相識,按理說人家跟我無冤無仇的,我這麼干有點不地道。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直覺就覺得得防著她,最近犯天馬擎羊,應該遠離女人——可眼瞅著,這會兒不又是跟女人纏繞在一起了嗎!

劉歪嘴看我走神,就接著給我比划了起來,說那個平王鞭也沒再別處,他就放在櫃檯後面的掌柜房,並且把具體位置告訴我了,讓我到時候自己去取。

接著,他像是略想了想,又跟我比劃,說貂裘一定會盯著那個地方的,讓我到時候長點心眼。

他還挺關心我的,我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我其實也不是那種會給人主持公道的人,這劉歪嘴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有可能他這一死,反倒是為民除害,可平王鞭不得不拿,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就幫他趕人,反正這個地方對貂裘來說,也是個劫來的「不義之財」。

這麼尋思著,我就打定了主意想好了事情怎麼幹了。

其實我最想知道的一點,還是那個女人,為啥大熱天穿貂裘?事出反常必為妖,貂裘底下,肯定藏著什麼秘密。

有一個歌兒唱的是「掀起你的蓋頭來」,看來我現如今,也只能掀起她的貂裘來了。

劉歪嘴看我答應了下來,這叫一個高興,一邊呼哧,一邊跟我點頭,做了好幾個緝,這才悄然不見了。

他這一走,陰氣流動,枕巾被他帶的飄了起來。

以前我跟濟爺在村裡的時候,濟爺遇上有撞邪的,就用肋下的圓球和枕巾是不是飄蕩,來辨認撞邪的東西走了還是留下了。

轉過身,越過陸恆川拿了他放在床頭柜上的表看了一眼,忽然頭皮一麻,這會兒,正好是兩點半。

近七天,夜半,莫抬頭,抬頭血橫流……

你娘,被劉歪嘴這麼一鬧,老子是不是犯了忌諱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動。

「你半夜不睡覺幹什麼?」胳膊下的陸恆川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詐屍了你?」

「卧槽,」我一門心思想天的事,倒是沒反應過來,被他嚇的虎軀一震:「你大爺,你才詐屍呢!哎呀不孝的我兒恆川啊,白髮人送黑髮人……」

「行了,」陸恆川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傻逼,這個時間段,你看天了對不對?」

我心裡一個激靈:「你懂個屁,我是看的天花板,不算天吧?」

「天花板,不也有個天字嗎?」陸恆川把他的手錶從我手裡奪過去,說道:「你看,正是杜海棠說的時間,四鼓時分,你掐的還挺准,這個時候專門起來犯忌諱,你定鬧鈴了吧?」

「定你娘。」我把他被子掀開蓋他腦袋上,自己轉身也睡下了。

陸恆川罵了我一句,說道:「你就等著倒霉吧你。」

我心裡嘀咕了起來,卧槽,真又要倒霉了還是咋?不行,我得防著點。

這麼尋思著,好不容易才睡著了,結果剛睡著了沒多長時間,就聽見外面噼里啪啦的放炮,睜眼一看,外面還是黑的,把我這給煩的,誰這麼有病凌晨放炮?

我剛想起來罵街,陸恆川的狗爪子一下就從被子裡面伸出來拉我:「幹什麼?」

「看看誰擾民,抽他!」

「你傻逼啊!」陸恆川說道:「這個時間放炮的,還有什麼人?」

我一愣,也想起來了:「難不成,鬧邪事兒了?」

放炮這事兒,要麼是死人送葬,要麼是活人結婚,再之外就是逢年過節,這裡哪兒都搭不上,而放炮在我們行內還有一個用處,就是辟邪——趕鬼,或者,鎮行屍。

難不成是劉歪嘴被人給發現了?還是這裡有趕屍的,詐屍了?

「不管是什麼,人家的生意,咱們都不好插手,」陸恆川側過臉:「給我躺下。」

規矩也確實是這麼個規矩,我不吱聲了,只好躺下了。

而細細一聽,也確實沒聽見有罵街的——照著那些跑單幫先生的脾氣,辛苦一天被人吵醒,怎麼也得問候幾句吵鬧人的娘。

行吧,我就不當出頭鳥了,縮回了被窩。

再次醒來,是被敲門聲給驚起來的。

你娘,說好了是個「安靜」「乾淨」的旅館,這什麼鬼?

我憋了一肚子氣,就把針頭從腦袋下抽出來,對著門就砸下去了。

「哄……」可能迷迷糊糊的一肚子起床氣,手頭上沒控制好了力量,一個軟軟的針頭,也硬是把堅硬的櫻桃木門給砸穿了一個窟窿。

敲門的顯然被我給嚇住了,聲音畏畏縮縮的:「大,大老闆,我,我錯了,不敢打擾了,我這就走……」

是周飛。

而隨著門被砸開,外面一陣喧鬧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像是有不少人在議論什麼。

我尋思著好歹是沒法睡覺了,只好從被窩裡爬起來了,往外一看,只見住在這裡等待單幫生意的人都聚在走廊上竊竊私語,一個個表情都很不自然。

我看的好奇心起,他們從事著的這個行業,就是見怪事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也應該見怪不怪了吧?叨叨什麼呢?

我就把周飛給弄進來了:「怎麼了?」

周飛知道我剛才我扔枕頭是發脾氣了,嚇的面如土灰,唯唯諾諾地說道:「大老闆,半夜三點來鍾,你聽見放炮的沒有?」

我點了點頭,一陣腦仁疼:「不聾就能聽見——怎麼,這裡鬧騰起什麼來了?」

「大老闆不知道,有先生說,這裡跑出魃來了!」周飛神神秘秘地說道:「好些年的老魃!」

魃?我一下就給精神起來了,我以前也遇上過魃,真的要是跑出去,沒幾個先生論單打獨鬥能打的過它們。

我立馬就問道:「什麼情況,這地方怎麼還有魃?」

「大老闆不知道啊,」周飛立馬說道:「估計是哪個先生弄到了魃,還想著上這裡來賣個好價錢,畢竟這裡魚龍混雜,消息靈通的,反正那種稀世少有的魃跟硬通貨似得,有市無價,要是賣不掉,也可以拿來上供嘛。誰知道半夜裡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魃給出來了,本來沒人知道,結果有個先生起夜,正看見有個人在廚房裡吃東西,他尋思過去看看是什麼宵夜,跟著蹭上一口,誰知道,是個魃正在捧著個人腦袋喝腦漿子呢!這把那個先生給嚇的,立馬就把炮仗給放起來了,炮仗這麼一響,那個魃一嚇,就不見了。」

真正的老魃,確實是可以穿天入地。

「您也知道那東西有多危險,現在滿酒店,都在找那個魃和魃的主人呢!」周飛忙說道:「所以我打聽了個差不離,才特別趕過來跟您講講的,沒成想,打擾了大老闆,還請大老闆饒了我這一次……」

卧槽,這種先生聚居的地方鬧行屍,可真算是新鮮了。

這事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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