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3章 臭胎衣

百爪蜈蚣一聽,當時聲音就顫抖了:「不是,我上哪兒找這個膽子啊長官!我真不是……你們要抓,抓這個通風報信的,是她來找我,說讓我跟她合作,多一個立功的機會的啊!」

喲,要開始扯皮了。

「我是真看見了,李千樹剛才明明就在這附近,你們相信我啊……」李國慶媳婦更是比竇娥還冤,聽聲音恨不得要在地上打滾,連聲說道:「我寧願大義滅親,我就想給上頭立點功,少洗幾年紫河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就是你!」

說著,李國慶媳婦似乎又跟七舅奶奶要抓撓,可聽聲音應該是被其他的那些個陰差給拉下來了,暴喝道:「放肆,長官面前,你還敢這麼無禮,就沖長官面前失態,也沒有白抓了你!」

李國慶媳婦這個哭啊,說難聽點,跟網上段子「豬叫般的聲音」差不離,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聽著簡直怪可憐的。

不過老子不可憐她——你死也跟老子沒關係,現在為了少幹活,要把老子拉下馬,讓你當嫂子,還特么的不如讓潘金蓮當嫂子。

就是這話有點對不起李國慶。

「你怎麼不說話?」那個長官可能看著七舅奶奶淡定過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倒是有點新奇:「你不怕?」

「長官,我一個婦道人家,沒見過這個陣仗,你說能不害怕嗎?」七舅奶奶這會兒也不踢腳了,反而用一種很賢淑的語氣說道:「可我比起撒潑打滾,漏洞百出的做鬧劇來證清白,倒是不如相信長官的安排,長官的名聲在這裡,我相信長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你娘,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當場就得覺得七舅奶奶是無辜而且明事理,識大體的。

果然,長官也「嗯」了一聲,像是對七舅奶奶十分賞識。

「你,你竟然還敢說出這種話來……」李國慶媳婦簡直氣的快挺過去了,立刻大聲說道:「長官,你開開眼,你查一查,他才是放走了李千樹的元兇啊!」

「你這是什麼屁話,開眼?你的意思是說長官不開眼,昏庸無能,分不清是非黑白?」七舅奶奶在吵架的時候一直很善於抓語病:「好哇,李國慶媳婦,你活幹得不耐煩了,想去護城河灰飛煙滅吧?」

「你……」李國慶媳婦雖然潑,可在七舅奶奶面前,這是高下立判,已經明顯敗下陣來:「長官早晚查到你!到時候我看你還精神!」

「查就查,反正老娘清清白白,啥也不怕。」七舅奶奶趁機溜須拍馬:「長官明察秋毫,查了我也不怕!」

哎,不是我說李國慶媳婦,誰的男人也敢搶,啥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吶!

果然,領頭的聽不下去了:「把這個潑婦,跟那個謊報軍情的捆下去,好好審!還有這個婦女,一起帶回去作證,協助調查一下。」

你看,「好好審」和「作證」,待遇可就差老鼻子了。

百爪蜈蚣和李國慶媳婦應該已經嚇癱了,我這懸著的心也剛放下來。

你們趕緊走吧,胎衣的這個味兒,我真是快熬不住了,難聞的我這太陽穴都突突直跳!

「你們給我分頭找,今天不把李千樹給找到,你們都給我下護城河洗澡去!」

「是!」

腳步聲重新亂響了起來,估摸是都要走了,我憋了一口氣,就等著狐狸眼幫我把胎衣給揭下來了,可這個時候,冷不丁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怎麼在這,今天不用勾魂了?」

我感覺的出來,狐狸眼似乎給顫了一下,但立馬說道:「勾,也還是會勾的,就是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胡鬧,這裡用不著你們,耽誤了勾魂,才是罪過,趕緊給我去!」

「哎,哎。」狐狸眼應了一聲,雖然腳步有點猶豫,但是怕我被發現了,也就只好拿起腳來走了。

「說起來,黑大哥今天不也出來找人了嗎?你平時凈跟著黑大哥,看見他了沒有?」

「剛才還看見了,應該也正忙著找那個李千樹吧……」狐狸眼沒法子,為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也只好站起來往外走:「那什麼,我就去勾魂了……」

「等一下,你身後那是什麼玩意兒?」那個聲音卻猛地警惕了起來。

我心裡一提,你娘,該不會是發現我了吧?

我身上披著胎衣,人和味道是被擋住了,但不能真正的隱形,還是會被看到的。

「可能是洗紫河車洗出來的垃圾吧……」狐狸眼強充鎮定地說道:「現在追捕李千樹的事情這麼著急,誰還顧得上這種破玩意兒,咱們去前頭看看,真要是抓到了李千樹,那咱們可就立大功了!」

「不行,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什麼可疑的東西都得翻開看看,」可那個聲音不依不饒:「你給我讓開。」

「那,那真是垃圾!」狐狸眼因為緊張,那聲音聽著都快哭出來了:「你,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你娘,我要是被發現了,那不僅狐狸眼會被我連累,七舅奶奶也會被連累的,倒是讓百爪蜈蚣和李國慶媳婦得逞了,親者痛仇者快,就沖著七舅奶奶,我特么也不敢讓人發現啊。

「起開!」那個聲音像是怒了,聽著應該是吧狐狸眼一把給扒拉開了,一隻手隔著胎衣就摸到了我頭上,雖然是被熏的一聲呻吟,但還是對著胎衣就扒拉下來了。

我已經把魯班尺在懷裡給握緊了,反正上次已經把一個小吏結果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可沒成想,就在這個時候,我腦袋上跟下雨似得,「噼里啪啦」就掉下來好多東西,一塊塊的砸在了我頭上。

感覺的出來,那些東西軟綿綿,黏糊糊的,像是一塊一塊的豆腐,地上也都是汁水四濺的聲音,同時腥氣一瞬間更嚴重了。

卧槽,當時我就反應過來了,天上下的,這他娘的是紫河車雨?

果然,那個想給我把胎衣剝下來的人也禁不住慘叫了一聲:「這怎麼回事,這些紫河車是誰扔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趁著這個功夫,我覺出來有人推了我一把,像是在暗示我什麼,我頓時就會意了,接著,一隻手拉住了我,奔著艮位沒命的就跑。

「哎,剛才過去個什麼東西?」那些紫河車很可能是沒洗過的,味道把那個想看我是什麼玩意兒的人熏的頭暈眼花的,可能什麼都看不清了:「是不是有東西過去了?」

狐狸眼的聲音在原地就響了起來:「啥?沒有什麼東西啊?你是看花眼了吧?別說,紫河車這東西確實辣眼睛,我這一臉的眼淚,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顯然,狐狸眼留在了原地,正在穩住那個人,卧槽,那拉著我跑的,又是誰?

「快來人,往艮位上看看,肯定有東西!」

「是!」

但是緊接著,就是有人滑到的聲音,這一滑到,還把什麼東西給壓爛了,到處都是「噗嗤噗嗤」的聲音。

「你們給我小心點!」那個喊人的直心疼:「這都是紫河車,誰也不許弄爛了!上頭查下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每一個紫河車,都是一個將要投胎的人命。

這會兒也顧不上其他的了,為了不被發現,我只好悶頭憋氣就繼續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那個人才停下,一把將我腦袋上的胎衣給揭開了,接著,轉過身可能給吐了:「嘔……」

我抬起手把臉上的粘液給胡嚕下去了,一瞅這人,頓時就給愣住了:「你……怎麼是你……」

「我怎麼了?」那人嘔了兩聲,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翻天覆地的嘔了起來,接著一手丟給了我一個手帕子:「我爺爺拿來燒給我的,你先擦擦吧,太特么難聞了,告訴你,這可是愛馬仕的,便宜你了。」

愛馬屎愛驢屎的我也不太明白,不過看樣子應該挺值錢的,拿來擦臉可未免有點糟蹋,不過現在也沒法子了,我聞著自己身上的這個腥氣味兒都他娘的有點想吐。

這人,正是郭洋。

湊合著擦了擦,無奈胎衣的威力太大,我也還是渾身腥臭,郭洋也絕望了,戀戀不捨的看了看我要還給他的愛馬屎手帕,一咬牙給扔了。

「不是,我說洗洗可能還能用……」

「放屁,你一個魁首,小氣成這個卵樣,」郭洋眼睛一橫:「要不給老子上護城河洗去。」

一想那些白塑料袋,我後心就發麻,立刻改了口:「這也沒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傻逼。」郭洋又翻了個白眼。

看他還跟活著的時候差不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啥瘋,忽然一把就將他給抱住了,眼眶子一熱差點沒哭出來:「郭洋,你死的好慘呀……你放心,你的仇我已經報了……」

「卧槽……」郭洋以前跟陸恆川一樣,都是高門貴子,從來不說髒話,眼瞅著我臭烘烘的撲了上來,嚇得伸手就推我:「你給我滾滾滾,臭死了你……」

「郭洋,你這一死,我也捨不得你啊……」我摟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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