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9章 下黃泉

但是眼瞅著一個個的黑先生提著黑箱子從我身邊穿梭出去,我眼珠子一轉就來了主意,顧不上陸恆川他們的拉扯,回身奔著銀牙老頭兒就過去了。

面前是一片濃煙,我靠著記憶力到了銀牙老頭兒附近,一腳把他的桌子給踹翻了。

銀牙老頭兒哪兒經歷過這種事兒,肯定是怒上心頭,我凝氣上耳,聽到了破風聲,知道他是打右邊過來的,卧槽,這個速度,真特么是日了狗!

我趕緊提前閃避了過去,但是這個銀牙老頭兒的耳朵跟我的一樣靈,什麼輕微的動靜都能被他個聽出來,我確實很難佔到便宜,不過既然我們倆互相之間只能靠聽聲來辯位,那特么的也簡單,我摸到了一大把餐具,豁朗一聲丟到了銀牙老頭兒的身後。

那邊我一早就留意了,有一面大鏡子,這些東西一扔,砸的到處都是玻璃碴子碎裂的聲音,顯然銀牙老頭兒也被干擾了,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你是李千樹……」

雖然他沒看見我,但是只要不太傻,就能猜出來,有這樣的身手,有這樣的腦子,還有這樣膽量在這裡跟他動手的,也只能是我了。

我也沒回答,掄起了手頭上的黑箱子就砸到了他腦袋上,那銀牙老頭兒是閃開了,可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從後頭扳住了我,想把我給拉著走了,我心頭一動,這個手勁兒,陸恆川和郭洋都不會有,難道這就是方才放火給我解圍的人?

那個力道來的又快又急,我只顧著把黑箱子抓手裡,就被他給拉出來了。

這邊煙霧瀰漫,我也看不清楚他是誰,只能低聲問道:「你死哪位?今天你的人情,我記住了。」

那人也不吱聲,只顧著拽著我往酒屋後頭走,同時我聽見銀牙老頭兒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跑了,猶自還在濃煙之中找我的聲音:「李千樹,你果然來找我了,我可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送死的膽氣……」

我覺得出來,往外推我的人應該對這裡是非常熟悉的,已經把我給送到了門口上,從我後背上寫了一個「左」,這個人就消失了。

這特么的是誰?而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郭洋和陸恆川找我的聲音,屁股也竄了過來,巨大的腦袋蹭在了我腿上,我立馬抓住了他們倆,領著他們就往左跑,一邊跑一邊問:「蔣紹呢?」

「跟我們走散了,」郭洋很不高興地說道:「你還問人家,人家根正苗紅的,能有人家什麼事兒,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算看透了,這事鬧完了,我是再也不會跟你一起混了,跟你在一起,那特么真是屁股上拔火罐——純屬找作死啊!」

我沒搭理他,這會兒我們已經從煙霧裡面沖了出來,奔著左手邊就跑,陸恆川有點納悶:「你個野豬剛才不是膽子挺壯的嗎?怎麼這會兒倒是跑開了?你還知道害怕?」

「老子要是野豬,你特么的就是烏龜,」我一邊跑一邊說道:「野豬配烏龜,補腎氣不虧,來仨大波妹,整晚都不累。」

「去你媽的,太冷了。」陸恆川都被我給講卡殼了:「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種屁話?」

而郭洋則認真的來了興趣:「野豬配烏龜真的能補腎氣不虧?」

「你找個大波妹試試就知道了。」

往左——是出口嗎?

可沒成想,我們順著左邊跑著跑著,我就先聽到拐角的地方應該是來了幾個人:「老頭子說是這裡,在哪兒呢?」

「橫豎是好找的,年輕的黑先生除了江陰蔣家那個,還有誰?」

卧槽,來的很快嘛,這可壞了,左邊走不了!

但是聽著這個聲音,那幾個黑先生肯定就要繞過牆角看到我們了,沒辦法,也只能躲到右邊去了,黑先生本事那麼大,要是我自己興許能扛得住,可郭洋和陸恆川不能被我給連累了。

正好,右邊有個小矮牆,我帶著陸恆川和郭洋就給翻過去了。

我們的腳剛落了地,清清楚楚的就能聽見那幾個黑先生已經過來了:「跑了?」

「不能吧?除了那扇門,他們沒地方能躲,我不信他們能躲到那扇門裡去。」

那扇門?那扇門是個什麼情況?正這個時候,陸恆川戳了我一下,示意我往後看,我往後一看,一下就愣了,我們身後,正好也有個門,陳舊的木板拼湊成的,沒有把手,跟我們來的時候的門一模一樣!

而且這個木頭門,看樣子像是陰沉鐵梨木的……

這裡的門,肯定有什麼說道。

我剛想細細看看,屁股卻猛地就咬住了我襯衫的袖子,很激動的把我往後拖,兩隻燈泡似得大狗眼甚至帶了點祈求的樣子。

我看的出來,屁股的意思是這個地方很危險,不能進。

這裡就是他們說的那扇門?

而那幾個黑先生則說道:「既然只能是上那扇門,那咱們過去看看也不妨事,在不在的,換個安心。」

卧槽,這會兒除了躲進去,真是走投無路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正想著實在不行就闖進去吧,結果陸恆川先我一步,只聽「咔」的一聲,那扇門就開了,陸恆川一把就將我們給推進去,自己跟著也閃身進來,一把就將門給關上了。

門內一片漆黑,進入到了這裡,屁股發出了一聲嗚咽——像是被嚇的快氣絕身亡似得那種嗚咽。

它好像跟了我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害怕成了這個樣子。

就在關門的一瞬,外頭的一切動靜都被隔絕了,這讓我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打開了一扇門,就好像是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裡一樣,這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就好像……

半晌,外面都沒有動靜,那幾個黑先生並沒有過來開門檢查,外面裡面,全都寂靜成了一片。

「這特么的是什麼地方,咋這麼安靜啊?」這種死一樣的寂靜讓人心裡很壓得慌,郭洋低聲說道:「有點讓人不舒服。」

我摸了摸屁股的大狗腦袋,發現屁股渾身在發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能讓大名鼎鼎的貔虎犬都害怕的,能是什麼?

「行了,他們應該也走了,咱們出去吧。」陸恆川低聲說了這麼一句,就去摸門,可這一摸,就不吱聲了。

郭洋等的不耐煩了:「陸恆川,你摸睡著了是嗎?」

陸恆川沒回答,只是說道:「你自己摸。」

陸恆川的聲音有點不對勁兒,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似得。

而郭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自己也過去摸,可是馬上郭洋也不吭聲了。

「你們倆他娘的摸門還是摸奶,咋還沒夠了?」我越發納悶了,在黑暗之中也摸了過去,卻摸了個空。

我後心一下就涼了,不對啊?

「你也摸出來了是不是?」郭洋的聲音跟剛才的陸恆川一樣,是壓不住的慌:「門……門呢?咱們都沒動,門怎麼沒了?」

我特么還想知道呢,門還能長腿給跑了?可是我靠後又摸了幾把,還是沒摸到,就好像門不翼而飛了一樣……可門不翼而飛,不就直接露出外面了嗎?但並不,前前後後,四面八方,都是空的黑的。

娘希匹,這是什麼原理,沒有門,我們怎麼出去?

「咱們這下算是迷了路了,徹底迷了路了,現在怎麼回去?」郭洋喘著粗氣,還在糾結著:「剛才就在這裡的,怎麼能沒了?」

我心裡有點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可特么現在要怎麼走出去?

這個時候,我們的眼睛都已經適應了黑暗,我凝氣上目,眼瞅著這邊像是大半夜的曠野,眼前倒是有一條路,最特別的是這條路左右除了大片大片的荒草,什麼都沒有,空的駭人。

在轉過頭,剛才本來應該是門的地方,跟眼前一樣,也是一條大路,我們站在路的中間,四面八方都是空的,好像剛才是從天而降的一樣。

「現在也沒別的法子了,身後的門也沒了,」陸恆川說道:「咱們現在只能順著這條路走了。」

我喘了口氣,轉頭問他們:「你們誰帶火了?」

「你要火幹什麼?」郭洋有點納悶,但還是伸手拿出了一個很高級的打火機,嚓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我注意到了,火苗一絲都沒動……這裡根本沒風,空氣是靜止的。

在這個微弱的亮光下,我把黑箱子給墩在地上,摸索了起來。

郭洋一看我是要弄箱子,氣的幾乎要昏過去:「什麼時候了,你鼓搗你這個空箱子幹什麼?」

「傻逼,」我說道:「這特么的不是空箱子,這是銀牙老頭兒的箱子。」

「啊?」郭洋一下愣了:「你說什麼?銀牙老頭兒?可是……可是銀牙老頭兒的箱子,你是怎麼弄到手的?」

「廢話,我趁著那個酒屋裡面著火四處都是煙,趁著銀牙老頭兒不注意,換過來的。」我這會兒已經摸到了,這個黑箱子上面有個紫金八卦鎖,就開始摳了起來:「不然我傻逼嗎?丟下你們跑去找他死磕?我特么的要是嗑不過他,哪有爸爸帶你們回家,老子會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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