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9章 夜見女

陸恆川簡直是個喪鴉,他那一雙死魚眼充滿了不吉利,讓人渾身發毛。

我有點怵頭不想問下去了,可又耐不住好奇,只好跟聽病危通知單似得,心一橫:「你直說吧,老子接受的了。」

誰知道這貨一搖頭,臉色有點憂傷:「這一陣泄露天機太多,我已經看不準了,等回去積德之後再說吧。」

這特么話到嘴邊留半句的,真你媽鬧心。

但是也沒法子,我心裡明白,死魚眼泄露天機,都是因為老特么吃飽了撐的看我。

「師父師父,這下你是不是能揚眉吐氣了?」因為王德光見好,唐本初也跑了過來滿臉期待:「就跟老茂說的一樣,在上頭站穩腳跟?」

「還早呢。」我擺了擺手:「混個平安日子就算了。」

「您可太謙虛!」幾個武先生忙說道:「這下回去,我們可都得跟您沾光啊!」

我只得說了幾句托福,一抬頭倒是正對上小茂那雙不甘心的眼睛,我猛地想起來姚遠了,再一轉頭,姚遠已經不見了。

姚遠那小子倒真是好苗子,人機靈戲又足,不過估計習慣跑單幫,要是跟我一樣進了上頭,那勢必也會混的風生水起。

眼瞅著王德光那邊也有了意識了,我忽然想起來他身上的五線香不是被人給偷了嗎?趕緊就從那個找爹的先生身上找,希望能讓王德光儘快解毒。

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媽的,怕是銷毀證據的時候他不識貨,順帶著把那個五線香也一起銷毀了,那玩意兒畢竟是可遇不可求,我心疼的不行,真是暴殄天物。

為了王德光,我們就加快了步伐,把那些個屍體給收了,浩浩蕩蕩的往回走,回程的時候,倒是挺順利的,只是雷婷婷總纏在我身邊,這個感覺就好像因為剛才那一下,確立了某種關係一樣,搞得我一陣腦仁疼。

別說之前親密接觸好幾次,這次可特么是當著眾人來的,不給人點名分,我實在也太渣了。

可我畢竟是個有媳婦的人了,雖然媳婦現在翻臉不認人,我心可沒死,絕對不能讓「我兄弟」就這麼得逞了。

濟爺對我來說,那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蕪菁更別提了,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我兄弟」一個人給我貫徹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做鬼也不能放過他。

雷婷婷看我臉色不好,很體貼的問我是不是太累了不舒服,我這才回過神來說沒事,其他幾個年輕點的先生就起鬨,問什麼時候好日子。

雷婷婷俏臉一紅,低下頭還真像是有幾分期待,感覺如果我現在求個婚都能成了。

可老子畢竟是個已婚婦男了啊,求個幾把毛啊!

我趕緊扯七扯八給扯過去了,把話題重新轉移到了那個鮫上面,術業有專攻,提起了鮫來才是真正的共同興趣共同話題,立馬把這事兒給蓋過去了。

回去的路上,小茂一語不發,那森冷的目光差點把我後脖根子給燒出了幾個窟窿來,等回到了「上頭」,大先生一點也不意外,不少先生趁機溜須拍馬,說大先生慧眼獨具,眼光萬分出不了錯,多少年了,這南派北派就沒有融合過,硬是在大先生這一代給實現了,簡直是雄韜偉略,難以言書。

聽得我泛了一身雞皮疙瘩。

大先生反倒是挺驕傲的看著我,說他選的人,當然不會錯。

南派也真的來合併了,據說南派原先的大先生告老歸隱,一切全給我們這邊的大先生來處理,而那個中年人再也沒出現過,下落成謎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問了幾個相熟的先生都說不知道。

問到了大先生那裡,大先生一挑眉頭:「你還挺關心他啊?」

我連忙擺手說哪兒是什麼關心啊,我這個就是有點八卦,您要是不讓我問,我不問就是了。

結果大先生狡黠一笑:「千樹,你太仁義。」

我聽一愣:「仁義不好嗎?」

「也好,也不好。」大先生瞅著我:「我怕你以後吃虧,就吃在這個仁義上。」

我趕忙來了一句那哪兒能呢,背後卻出了冷汗。

大先生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還不知道怎麼地來了精神,竟然親自處理了不少關於南北兩派事情,包括那個有鮫的九龍纏珠的後續。

本來他不問這種事情已經很久,老茂算是失了業,氣的吹鬍子瞪眼,卻憋在心裡沒敢言聲,看的人特別痛快。

而且他跟小茂兩個也為我的死裡逃生百思不得其解,據說小茂這次回來還因為辦事不利受了罰,這叫一個可憐。

正因為大先生忙了起來,自然沒空再教給我下鬼棋了,倒是把不少事情推給我來處理。

我心裡明白,大先生是想讓我從這些雜事兒之中學習怎麼來做個「上頭」的領導,只是我念書的時候就不認真聽講,一看見那些繁瑣的條例報告之類就更犯困,還特么不如下鬼棋有意思呢。

在這個處理過程之中,我倒是也對大先生產生了興趣,就旁敲側擊的問了問其他的先生,這大先生以前是跑哪一類買賣的。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關於大先生的過去,人人諱莫如深,都訕笑一下「您一個做徒弟的來問我,這不是拿我尋開心嗎」接著拿起腳就走,跟怕我咬了他們似得。

這可奇怪了,什麼買賣不能明說?卧槽,難不成大先生以前還有啥黑歷史?

可大先生現在是德高望重,什麼黑歷史我也問不出來,讓我越來越疑心了。

而老茂自打小茂這麼一回來,似乎害我的心思也收斂了很多,見了我居然也含著笑能打個招呼什麼的,估計我現在已經在「上頭」站穩腳跟,他也不好輕易拿我怎麼樣了,倒像是想採取「懷柔政策」,來個和平共處。

我是無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嘛,那就不好說了。

這天倒是挺早就忙完了,一看錶才四點,打上次的買賣回來,陸恆川傷筋動骨一百天,王德光則還在恢複期,兩個人取代我成了縣醫院的常客,我就順手買了點吃的,上縣醫院找他們去了。

天氣悶熱,縣醫院門口的合歡花撒了一地的粉紅花瓣,跟下雨似得,我一過,落了我一身,小梁正迎面從裡面出來,看見我禁不住怔了一下,隨即是個笑:「好久不見。」

我應了一聲,望著小梁傻笑:「這一陣謹遵醫囑,沒敢受傷。」

小梁也笑,卻笑的有點勉強:「你算是學乖了。」

不知道為什麼,小梁的表情很憂傷,憂傷的讓人有點心疼,搞得我很想把她摟懷裡拍一拍……

卧槽,我特么以前不是這種人啊?但是這個想法剛從腦海里浮現出了,我一隻手沖著小梁的腰就過去了。

你娘!我硬生生的把那胳膊給停下,只摟了一半。

頭皮有點發炸,背後的東西……是有多想讓我找個女人啊?

小梁一愣,眨了眨眼睛,看著我的表情有點詢問的意思,我抬起那隻手想抓抓後腦勺掩飾一下尷尬,小梁卻把我那隻手給按下了,自己墊著腳伸長了胳膊,把我頭上一朵合歡花給摘下來了,笑:「我幫你拿。」

小梁的眼睛又大又明亮,映出了我和身後的合歡花,都顯得特別乾淨。

「我還要去出診,你是要去看陸恆川他們是不是?快去吧,他們趁你不在,經常說你壞話。」小梁抿嘴笑了笑:「我有時候也幫腔。」

「幫啥腔?」還是小梁對我好,一定跟他們爭辯。

「我跟他們一起說你的壞話。」小梁一笑,眼睛彎的像月亮。

她跟雷婷婷蕪菁那種嘗過人間辛酸的不一樣,總像是沒經歷過風雨的孩子,讓人忍不住想護著她,不忍心讓她受什麼傷。

我追問說什麼壞話,小梁卻不肯說,轉身走了,白大褂的下擺被夏天的熱風掀了起來,露出一截特別好看特別白皙的小腿。

我看得有點發愣,但趕緊轉身就進去了,莫名其妙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後背的東西應該侵蝕我侵蝕的越來越厲害了,得想想法子,可除了弄下來,也特么的沒有什麼法子,然而一弄下來,我的小命也得跟著搭上。

這玩意兒雖然厲害,卻像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把人給弄個粉身碎骨。

還沒進病房,從走廊上就聽見了王德光他們那個病房最熱鬧:「我跟你說,要是老闆來這一把,他肯定得王炸!」

「王炸了這一個三一個四咋走?」

「那誰知道,反正老闆鬥地主就這樣,炸痛快了再說,不想後路,所以光輸錢,哈哈哈……」

「等師父來了,咱們再贏他幾把,我想買個新手機!」

「好,哈哈哈……」

這意思是想拿著我當羊毛薅啊?

一把將病房門給推開了,果然這幾個貨在鬥地主,一瞅見我,唐本初嘴裡的棒棒糖和王德光嘴裡的磨牙棒全掉了下來:「老……老闆?(師父)?」

「就你們這點智商,還想著贏我的錢?告訴你們,你們沒輸掉了褲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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