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重點是什麼?

天南大酒店套房七二六,正在六二六的上方。

五個人圍桌而坐。

王為,谷帥,李聰,老張,還有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神情頗為幹練,應該也是警察。

桌面上,擺著許多資料。

「這三個傢伙,膽兒還真不小啊。」

老張敲打著玻璃圓桌桌面,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老張幹了二十年刑警,還是第一次接觸國際盜竊團伙,在此之前,有關這些人的印象都來自於各種文藝作品,很明顯,電影電視里凡是以國際盜竊團伙成員為主角的,都在不同程度上對他們進行過美化。

但實際上,賊就是賊,你再怎麼美化,也還是賊。

老張只是沒想到,這些傢伙膽子那麼大,簡直沒把雲都警方放在眼裡。

華雲德,邱珍珠,普拉多。

三個人都住在天南大飯店,都用的真名。

最搞的是,他們三個,都在國際刑警組織掛過號,雖然不是通緝犯,卻也是有前科的。國際刑警組織都記錄在案。

這個過程,說起來簡單,其實中間還是比較複雜的。

首先,王為和李聰在天南大飯店偵查確定了,一號可疑目標和二號可疑目標都住在天南大飯店,並且知道了他們所住的房間號。

知道這個情況下,接下來就是老張出馬了。

他是南門分局的刑警,調取兩名住客的資料問題不大。天南大飯店就在南門分局的轄區內,這一點,飯店服務人員都比較配合。

除此之外,老張還調取了六二六套房住客的資料。

因為李聰說,看到二號可疑目標兩次進出六二六套房,所以斷定,六二六套房的客人,應該和他們都是一夥的。

從酒店的入住資料來看,六二六套房的客人華雲德,比邱珍珠和普拉多早兩天入住。

對此,酒店方面沒有任何懷疑。

天南大飯店是外事酒店,經常接待外賓,金髮碧眼的洋鬼子都見怪不怪,更不用說這些同種同源的黃種人了。尤其華雲德和邱珍珠,一看酒店的入住資料,當然是很簡單的,就是一個姓名,還有護照複印件。

不過有這些資料就足夠了,尤其是護照複印件。

向國際刑警組織調查華雲德,邱珍珠,普拉多的背景資料,這個任務交到了谷帥手裡。他職務高,關係廣,干這個正合適。

王大隊一個邊城的緝毒警,調查這個資料就需要一個借口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交給谷帥。

谷帥效率極高,很快就有了回覆,還將刑偵大隊另一名年輕刑警也派了過來,給他們幫忙。

可疑目標一共有三個,眼下真正在盯著這個案子的公安人員,就只有王為和老張,李聰是不能算在裡面的。請他來幫個忙可以,但他不是警察,沒有執法權,在實行抓捕的時候,他是不方便出手的。

再說,李聰自己也未必就肯出手。

雖然他是雲都的賊,華雲德等人是國外的賊,但到底都是同行,無冤無仇的,幫著警察把同行抓了,說不過去啊。

他沒必要莫名其妙地去得罪人。

說到底,王為和老張盯三個可疑目標,人手明顯不夠。

至少也要實做到一個人盯一個人。不然的話,很容易出狀況,顧此失彼。

其實這點人手還是不夠的。

三個人抓三個人,看上去是勢均力敵,其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真要確保抓捕的成功率,至少也得做到五比一以上,甚至是十比一。

兵法有云:十則圍之!

當然,對於一些特別厲害的警察來說,有時候不要說一對一,就算是一個對幾個,也能把犯罪嫌疑人全都抓獲。

比如王為和谷帥,都是這種特別厲害的警察。

但那只是特殊情況下無可奈何的處置模式,正常情況下,可不能這麼干。

谷帥已經在籌劃,再給想辦法給王為調兩三個人手過來。只是,他現在手裡的機動警力實在是相當緊張。儘管這個展覽會的安保工作,是市局在全面協調的,省廳都有參與,但真正的大工作量,還是落在南門分局頭上。

這也就叫沒辦法,誰讓展覽館和天南大飯店都在南門分局的轄區內呢?

不過谷帥是那種性格,沒有做的事,一般先不會說,等他能把人手調劑出來再說吧。

反正王為也沒向他提出加人的要求。

這個傢伙,從來都對自己自信滿滿。

「這三個傢伙不但大搖大擺地來了,而且還大搖大擺地住在天南大飯店,這是把我們雲都公安全都當透明的嗎?」

那名二十幾歲的年輕警察,氣憤憤地說道。

谷帥介紹過他,叫許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長相倒是有幾分帥氣,個子不太高,但那也是相對而言的,在普遍個頭較矮的天南人中間,許剛一米七一左右的身高,就算是鶴立雞群了。

許剛在南門分局刑偵大隊工作了三年,此前在下邊派出所幹了兩年,因為表現出一定的刑偵天賦,被調到分局刑偵大隊上班了。

谷帥比較看重他,特意將他從展覽館反扒中隊那裡調了出來,到這邊配合王為辦珠寶大盜案。

對此,許剛當然是躍躍欲試,興奮得很。

反扒有啥意思?

抓那些扒手,許剛真提不起勁頭。

抓來抓去,最後判個兩三年都還要費老鼻子勁。

實話說,大多數正兒八經的刑警,都不大願意干反扒的活計,抓扒手其實不難。說起來,這些扒手也是有「地盤」的,一般不會撈過界。比如哪幾路公共汽車是哪幾個扒手的「勢力範圍」,其他扒手就很少在這幾路公車上「工作」。

所以,只要搞清楚了這些扒手的大致「地盤」和規律,一抓一個準。

真正讓人頭痛的後續的調查取證工作。

扒手行竊,通常來說,每次金額都不會太大。

這個也很好理解,誰特么帶著一大包錢去坐公交啊?

扒竊的第二個特點,則是作案的隱蔽性,只要沒有當場抓住他,再想從他嘴裡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那就難了。

除非他自己腦子抽風,自己亂說話!

而盜竊,是按照金額來定罪的。

一次扒竊的金額,甚至連定罪的標準都夠不上,差得老遠,有時候就只能拘留了事。充其量拘留十五天,已經是上限了。

因此,公安機關在處理扒手的時候,更喜歡用「勞教」而不是「勞改」。

勞教不需要經過檢察院,更不需要經過法院,市級公安局勞教委員會就能做決定。最高勞教三年,勞教所的生活和勞改隊的生活,並沒有本質區別,都一樣的禁錮自由,一樣必須每天參與勞動。只不過一個叫勞動教養,另一個叫勞動改造而已。

饒是如此,刑警們還是不大願意辦這種案子。

縱算是送勞教,也需要紮實的材料證明,不然市局勞教委員會是不會批的。

這就意味著,特么的同一個扒手,你得抓他好幾回現場!

至少抓兩回!

所以很多警察都覺得這事幹起來特別不爽,太麻煩了,拖泥帶水的,一點不幹凈利落。

當然,除了拘留,勞教,判刑這些措施,警察對那些特別煩的傢伙,也不是沒有其他「教育措施」,只不過那種措施,不足為外人道也。

有時候,這種「教育措施」,比勞教還管用。

總而言之,抓國際珠寶大盜被抓扒手過癮得多,將來還可以「炫耀炫耀」呢。

尤其這三個國際珠寶大盜,如此囂張,更令許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打死狗有什麼好玩的?

打瘋狗也有味道!

王為笑了笑,說道:「什麼都是第一次,他們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供借鑒,手法粗糙一點,也是正常的。」

這話倒是。

珠寶玉器展覽會在天南是第一次,那麼多頂級珠寶公司和奢侈品公司齊刷刷地聚集到內地,也是第一次。珠寶大盜來內地作案,自然也是第一次了。

瞧不上內地警察,行事張狂,也在情理之中。

王為隨即轉向李聰,說道:「老李,說說你採取的措施吧。」

李聰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措施其實很簡單,已經在六零三號房間里安好了機器,二十四小時監督。只要一有響動,咱們這邊就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六零三號房間,是特洛伊公司安保主管李百城和他的同伴住的那個房間。

李聰早已經進去過,並且將整個房間里里外外都查了個通透,再安上了竊聽裝置。限於裝備問題,針孔攝像機尚未在市面上流行,在六零三號房間直接安裝攝像機的可能性不大。

也沒那個必要。

竊聽器就足夠了。

只要竊聽器的靈敏度夠高,基本上房間里發生了什麼事,外邊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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